“你高興就好,”池非遲反應不大,見直升機探照燈的光柱順著前方走廊移動過來,當即後退兩步,退到了安全通道樓梯間,用回了自己原本的聲音,“不過警方的直升機好像鎖定了18樓……”
“17樓也是一樣,或許是因為躲在17樓那個家夥讓餐廳和走廊停電了,警方注意到那層樓有異常情況,直升機一直在17、18兩層樓外麵打轉,還在用探照燈一道道窗戶搜尋……”琴酒道,“我會和伏特加撤走,你最好也儘快離開,回到你池家大少爺的身份中去。”
“你還真舍得浪費這個機會,”池非遲看著空無無人的走廊,“我已經到18樓樓梯口了。”
琴酒明知道雪莉很可能就躲在18樓,還是選擇放棄搜查、追殺,真夠果斷的。
要是可以的話,他也很想親眼看看‘宮野誌保’那張臉是什麼樣的,但他也不想看到自家妹妹被逮住,所以要不要追查下去,就看琴酒怎麼選了,他隻是以‘酒廠同伴’的身份提醒一聲……
“雖然很不甘心,但警察可能很快就會突擊進來,那個女人不是蠢貨,如果被她耍詐拖住,我們反而會有麻煩,”琴酒在耳機那邊說著,聲音平緩冷靜,讓人聽不出有沒有覺得不甘心,“要殺死那個女人,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等警方進去之後,你留意一下那個女人有沒有去餐廳附近尋找同伴的屍體,一個小時後,我們發郵件進行安全確認,等確認好時間,我們再用電話通訊。”
“ok。”
池非遲應了一聲,關閉了藍牙耳機的通訊,最後看了看身前昏暗寂靜的走廊,轉身順著階梯往樓上走去。
走廊深處,公用洗手間儘頭的隔間中,毛利蘭靠坐在馬桶上,被爆炸巨響驚醒之後,睜眼看到有小孩子站在隔間門口,抬手揉了揉眼睛,才看清了麵前小孩子的長相,“小、小哀?”
灰原哀在爆炸發生前夕成功變回了小孩子身體,就連痛苦叫喊聲也被直升機飛行的噪音掩蓋,換好了衣服正打算出門看看,發現毛利蘭醒了,隻好收回了剛邁出去的腳步,“是我。”
毛利蘭坐直了身,環顧四周,想將斷層的記憶接上,隻是怎麼想也隻能想到自己和工藤新一、海莉坐電梯去頂樓時突然沒了意識,“這裡是……洗手間嗎?是在哪一層樓?”
“是18樓的公用洗手間,”灰原哀看著毛利蘭,麵上維持著和以往一樣鎮定的神情,“我和江戶川之前在那邊酒店房間休息,在電視直播上看到選美大賽中有人出事,又看到有警察到so酒店這裡來,原本我們是想過來看看大家有沒有事,但是我想你們一定忙著配合警方調查,不想再給你們添麻煩,所以就等警車離開之後,再過來這裡看看,可惜我好像跟你們錯過了,沒有在路上遇到你們,我坐電梯到大賽會場所在的19樓時,又突然肚子痛,找洗手間一直找到了18樓這裡來,在最後這個隔間裡發現你暈倒在裡麵……出什麼事了嗎?”
“原來是這樣啊,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毛利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昏迷、為什麼會被放到18樓的洗手間裡,不過行了相信工藤新一不會丟下自己、讓自己一個人麵對危險,想到剛才驚醒自己的巨響,突然一陣心季,連忙追問道,“小哀,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我好像聽到了很大一聲響……”
灰原哀遲疑著點頭,“是有很大的聲音,在那之前,還有直升機在附近盤旋的聲響,我有點害怕,所以沒有出門看過。”
“不用怕,那應該是警方的直升機,”毛利蘭心裡不安,但是聽灰原哀說到‘害怕’,還是微笑著寬慰了一句,努力掩飾著擔憂,“那……小哀,你來這裡的時候,除了我之外,有沒有看到其他人呢?比如男高中生、年輕女人……”
“沒有,”灰原哀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提醒道,“這裡是女洗手間,應該不會有男高中生出現在這裡吧?我來這裡的時候,也沒有遇到其他人。”
“也、也對……”毛利蘭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發現手機被人關機了,試著操作,見手機還能打開,眼睛一亮。
下一秒,毛利小五郎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毛利蘭跟毛利小五郎溝通了一下,得知大樓發生了爆炸,也立刻說了自己和灰原哀在一起、說了兩人的位置。
毛利小五郎放心不下,先前就已經搭警方的直升機跑了過來,一聽女兒所在的位置就在爆炸樓層上方,嚇出了一聲冷汗,連忙在電話裡指揮毛利蘭帶著灰原哀撤走。
毛利蘭一邊聽著電話,一邊在裙擺上撕下兩塊布條,急急忙忙地出了隔間,“小哀,你等我一下!”
灰原哀輕輕鬆了口氣,看著被藏在馬桶一側的藍色手提包,猶豫了一下,還是蹲下身,從包裡翻出柯南的麻醉針手表、腰帶藏到身上,又在包裡找到一盒酒店專供的火柴,擦著火柴,引燃了包裡的衣服,將包從隔間板下方的縫隙推到隔壁隔間去。
裡麵有她換下來的深藍色工作服,也有江戶川作為小孩子穿的那套衣服。
她擔心被毛利蘭看到之後心有懷疑,不敢帶出去,但也擔心組織會派人搜查到這裡來,不敢將明顯是‘雪莉’穿過的衣服和江戶川的衣服一起留在這裡,想來想去,也隻能背著毛利蘭把衣服和包都燒掉了。
“小哀?”
隔間外傳來毛利蘭快速靠近的聲音。
灰原哀立刻站起身,打開隔間的門。
“用這個緊緊蒙住口鼻,跟我走!”毛利蘭把一塊打濕的布條遞給灰原哀,自己也把剩下一塊布條蒙在口鼻上,伸手拉住灰原哀,快步往洗手間外走去,根本沒有留意到另一個隔間裡逐漸有火燒起來的手提包,“如果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哦!”
17樓的餐廳發生爆炸之後,火焰引燃了餐廳裡的窗簾、餐桌、桌布,衝破玻璃的火焰又點燃了走廊地毯,雖然消防設施已經在噴水,但火勢燃得太大,一時滅不下去,讓18樓的安全通道樓梯、走廊裡也都彌漫著濃煙。
直升機不便靠近18樓公用洗手間,毛利小五郎又不放心讓毛利蘭和灰原哀一直待在樓下剛發生了爆炸的18樓,也不放心讓兩人坐電梯,就指揮著兩人出門探路,用濕布蒙住口鼻,從安全通道樓梯往樓上移動。
“小蘭,你和小哀小鬼先到20樓去吧,”毛利小五郎在電話那頭指揮道,“大樓西側有一排開闊的窗戶,離爆炸地點比較遠,到時候直升機會放下安全綁帶,我也會下去接你們的!”
“大樓西側的大窗戶嗎?”毛利蘭已經帶著灰原哀到了20樓的樓梯口,走進樓層走廊間,一路快步往前,發現20樓並沒有多少煙霧,暫時放下了捂住口鼻的濕布,觀察著前方的發現的休息大廳,“爸爸,我們在20樓休息廳,除了我們走過來的走廊,前麵還有兩條走廊,好像都通往西麵,我不確定哪條走廊能到你說的地方去……”
“休息廳?等、等一下……”毛利小五郎也不知道毛利蘭的位置,自己心裡焦急,還不忘出聲安撫自家女兒,“目暮警官已經在聯係酒店方,讓他們把樓層布局圖發過來了,高木也跟非遲聯係上了,他肯定知道你們在哪裡,你們彆著急啊……什、什麼?非遲也在酒店裡?!”
手機裡傳出毛利小五郎的驚呼,由於20樓比較安靜,連走在一旁的灰原哀都聽到了這一句驚呼。
“咦?”毛利蘭也覺得意外,“非遲哥也還在酒店裡嗎?”
“是啊,你們不用擔心,高木剛才已經通知他往20樓去了,”毛利小五郎有些無語道,“他應該快到了,到時候你們就一起去大樓西側的大窗戶前吧。”
毛利蘭回頭看向隻亮著應急燈的走廊,發現有一個高大身影從安全通道樓梯口過來,想到大樓裡可能還有危險份子,上前一步,悄悄擋住了灰原哀,目光警惕地盯著來人,直到看清來人是池非遲,才長長鬆了口氣。
灰原哀自毛利蘭身側探頭,看著池非遲自不算明亮的走廊裡一步步走來,臉有些發僵,被毛利蘭牽著的右手手掌不由緊了緊。
她依舊沒有從非遲哥身上感覺到組織的氣息,但她不信非遲哥留在大樓裡會是一個巧合。
想到非遲哥可能跟組織那些家夥同流合汙、剛才就身在追殺她的隊列中,再看到非遲哥半隱在黑暗中的沉靜臉龐,恍忽間,她居然有種‘殺手在逼近’的危機感,一顆心也像壓了塊大石頭一樣往下沉。
“非遲哥!”
毛利蘭出聲打招呼,打破了剛才氣氛中的寂靜僵持。
灰原哀悄悄呼出一口氣,隨著心跳像是慶祝重獲新生一樣加速跳動,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居然一直屏著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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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帶著濕布嗎?”毛利蘭看著走到麵前的池非遲,以為池非遲還不知道樓下的情況,焦急道,“17樓起火了,不知道火有沒有被撲滅……”
“沒事,這裡煙霧不大,而且我有小型氧氣瓶備用,”池非遲從外套口袋裡拿出細長的氧氣瓶,蹲下身把氧氣瓶塞到灰原哀手裡,順手把小蘿莉給撈起來,抱著往右邊走廊去,“高木警官跟我說過,我們去大樓西側的大窗戶前,那裡應該是20樓最大的會議室和接待室。”
毛利蘭連忙跟上,聽著池非遲語調平靜的聲音,感覺自己一瞬間都變得心如止水了,“是……我找不到路,所以……”
灰原哀雙手握著氧氣瓶,乖乖趴在池非遲懷裡,一動不敢動。
作為隊友的非遲哥讓人安心,但是她現在聽到非遲哥的聲音,總是會腦補出各種各樣的殺戮場麵,被害人無一不是她……
打住打住,再想下去,她又得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