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火焰沒有實體,不會燒到人,不過,要是你覺得害怕,也可以把手縮······回去·小泉紅子出聲安撫,抬眼看清越水七槻的情況時,驚訝得沒再說下去。
房間裡的小窗戶前拉著窗簾,靠著頭頂的一盞燈照明。
鹿皮陣紋上燃起火焰之後,兩人周身就被蠟燭光芒般的暖光照亮。
而在此刻,越水七槻胸口處亮著一團清透柔和的幽綠光芒,那片光芒穿透了衣服,像是無數螢火蟲彙聚而成的光亮。
越水七槻低頭看著胸口的綠光,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覺得這團綠光活力十足,「這也是占卜流程的一部分嗎?」
小泉紅子也有點懵,「不是······好像是我的魔力刺激到了你自身存在的某種力量。」
「我自身存在的力量?」越水七槻試著縮回自己的雙手,看到光團的光線似乎因自己的動作而晃了一下,滿心好奇,「這團光能摸嗎?」
「應該可以吧,上麵的能量波動很溫和,不像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小泉紅子有些不確定,看了看桌上的非赤,「動物對危機比較敏銳,非赤也沒有反應,應該不會有危險。」
非赤:「?」
這可是魔法引起的奇特現象,為什麼要把判斷危險這種重任交到它一條小蛇手裡?
越水七槻將右手慢慢覆在胸口,看著手掌把光芒擋住,觀察了一下手指縫隙透出的光亮,「光線能夠被手掌擋住,說明光源確實在我身上,但是光線好像還在空氣中被什麼東西折射著,有一些細碎的反射光······」
越水小姐是不是跟他們不在一個頻道啊?
它和紅子小姐—這是玄學力量施展過程中出現的意外。越水小姐—科學解讀問題。
小泉紅子看了看桌上的鹿皮,確定陣紋沒有問題,再次抬頭看向越水七槻胸口的亮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連忙問道,「對了,自然之子之前是不是送了一根骨頭項鏈給你······不,他拜托我重塑成骨笛了,是很小的小豎笛外觀,他是不是把那個給你了啊?」
「他以前確實送過我一個小笛子項鏈,」越水七槻伸手摸向脖子,「我一直都戴著。」
「那個骨笛是蒙格瑪麗家族的傳承之物,」小泉紅子鬆了口氣,「他們家族一向是旺盛生機的代表,這團綠光有他們家族的氣息,應該是骨笛的能量團吧······」
下一秒,越水七槻把骨笛拉出了衣領,骨笛上確實散發著清透的幽綠光芒,但是越水七槻胸口原本那團光芒還在,而且那團光團明顯比骨笛上的光芒更大,裡麵蘊藏的生機也更加旺盛。
小泉紅子怔住了。
居然不是骨笛的力量?
現在的情況,連她也搞不明白了。
池非遲用托盤端著三碗拉麵到門口,看到屋裡隱約有紅的、綠的光亮在閃,側頭看了看拉麵店後廚,用托盤一角把掩住的門頂開,走進了門。
屋裡,小泉紅子和越水七槻對坐。
兩人中間桌麵上鋪著亮紅光的鹿皮,越水七槻胸口也還亮著幽綠光團。
聽到有人開門,兩人嚇了一跳,一人用手按住胸口,一人用胳膊壓住鹿皮,試圖遮擋光源的同時,也轉頭盯著門口。
池非遲進門看到兩人手掌下、手臂下的光芒,沒有大驚小怪,轉身用腳把門帶上,淡定地端著托盤到桌前,「收拾一下桌子,可以開飯了。」
「池先生,你能看到我胸口的綠光嗎?」越水七槻放下了擋在胸前的右手,問得很認真。
小泉紅子見進來的是池非遲,也沒有再試圖遮擋鹿皮,把鹿皮拿起來端詳,騰出桌子給池非遲放托盤,「他肯定能看到,力量都被我的魔法激活
了。」
「我確實能看到,」池非遲把托盤放到桌上,把托盤上的三個湯碗陸續端上桌,「你們在玩什麼?」
小泉紅子用魔力刺激了一下鹿皮上的陣圖,讓火光重新燃起來,一邊看著陣圖的火焰走勢,一邊說了一下自己幫越水七槻占卜的過程。
越水七槻就在旁邊,好奇地試圖用手觸碰胸口的光團,不時補充一兩句。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小泉紅子一臉凝重地觀察著鹿皮,「七槻姐體內被魔力刺激出來的能量團到底是什麼······"
池非遲聽到小泉紅子對越水七槻的稱呼,看了小泉紅子一眼,才看向越水七槻胸口那團綠光,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這個是······蒙格瑪麗。」
「你也感覺到了嗎?」小泉紅子有些驚訝地抬眼看向池非遲,很快又恢複了淡定臉,低頭繼續看鹿皮,「也對,你對蒙格瑪麗家族那麼熟悉,肯定能感覺到的......」
「我把蒙格瑪麗家族的信物給越水了,」池非遲把筷子分彆放到三個湯碗邊,又看著越水七槻道,「就是我送給你的項鏈,準確來說,真正重要的是項鏈墜子,把它長期戴在身上,可以增強體質,減少病痛,佩戴時間更久一些,還能延緩衰老,延長壽命。」
「我知道,紅子剛才跟我說過,可是······」越水七槻重新把骨笛項鏈從衣領下拉出來,用右手拿著,讓池非遲看清自己胸口和右手裡兩團大小不同的光芒,認真地看著池非遲道,「現在不僅是骨笛在發光,我身體也在發光,我剛才觀察過,光芒正對著我心臟的位置,就好像是心臟在發光,而且光芒可以穿透我的胸腔、照到外麵來,後背也有光芒穿透,隻是沒有前麵這麼明顯。」
池非遲繞到越水七槻身後,看了越水七槻背上的幽綠光團,順便拿了一把凳子,回桌旁坐下,「你觀察得很仔細。」
小泉紅子:「?」
出現這種奇特的現象,自然之子一點都不緊張、不擔心嗎?
「還好啦,」越水七槻笑道,「我也是不經意間,從電視屏幕上看到我背上好像也有一點點光,紅子忙著研究占卜陣圖,我就借著那邊的鏡子看了一下後背。」
小泉紅子:「......」
七槻姐的注意力也偏移了。
「紅子,把你的魔力撒了,先吃飯,」池非遲動手掰開筷子,「老板或者店員隨時可能過來。」「你就不擔心七槻姐身體出問題嗎?」小泉紅子有些無語,但還是把魔力撤出了陣圖。
沒了魔力支持,陣圖上的火焰瞬間熄滅,越水七槻胸口的綠光也和陣圖上的紅芒一樣變得暗淡,很快消失。
小泉紅子又想到一個可能,「七槻姐心臟會有這團能量,不會是你之前做了什麼吧?」
「除了把骨笛送給她,我沒有做過彆的事,」池非遲目光平靜地看著小泉紅子道,「靈獸火占,是以具備三十年以上靈性的野獸,需要在它生前喂養它超過三十年,跟它建立深厚的友情,讓它全心全意地守護飼養者,等它自然死亡之後,就可以將它的獸皮留下來,當作靈獸火占的工具原材料,隨後還要用特殊材料進行浸泡、刻陣等程序,其中,原材料以性質溫和的鹿皮最為珍貴······"
小泉紅子點了點頭,「沒錯,記載中是這麼說的,但是這塊獸皮跟蒙格瑪麗家族的氣息有什麼關係嗎?」
「有關係,」池非遲沒急著動筷子,看著小泉紅子手裡的鹿皮,解釋道,「在五百多年前,你的祖先中誕生了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他意氣風發,卻因出身而不受家族重視,他想要一塊鹿皮打造專屬於自己的占卜工具,利用占卜工具與自己靈魂的契合度,成為家族最厲害的占卜師,為此,他找了很多地
方才找到一隻剛萌發靈性的靈鹿,和那隻靈鹿生活了三十年,但是有了靈性的動物,跟人沒什麼區彆,三十多年之後,靈鹿年邁重病,他不忍心看著靈鹿死亡,也不再想成為最厲害的占卜師,四處尋醫,當時蒙格瑪麗家的家主仙蒂正在遊曆行醫,遇到了他,聽他說了他和靈鹿的故事,仙蒂為他們之間的情誼所感動,就出手幫忙診治靈鹿······"
小泉紅子:「·····.」
差點忘了,自然之子是數百年前就在窺探世界一角的存在,她家很多代老祖宗在自然之子眼裡可能都是小孩子。
要是某個老祖宗在幼童時期被帶去蒙格瑪麗家玩、被自然之子看到了光屁股的樣子,時隔數百年,她家老祖宗已經化成灰了,但光屁股的模樣會繼續留存在自然之子記憶中。
想想還真是可怕,一旦留下黑曆史,是很有可能被某個家夥說給後輩聽的,還是以這種輕描淡寫的姿態。
沒錯,說到過去那些光輝歲月,自然之子的聲音還是冷颼颼的,就不能帶上充沛的感情嗎?
「仙蒂幫靈鹿延續了一段時間的生命,但是靈鹿的壽命已經到了儘頭,體內多個器官衰竭,沒多久還是去世了,那隻靈鹿願意守護他後人世世代代,直到它自己的能量耗儘,所以,這張獸皮和你祖先的後代都很契合,可以延用很多代人······」池非遲伸出手,手指點在小泉紅子手裡獸皮背麵的一角,「那隻鹿有一個很特彆的心形胎記,當初你家祖先取皮的時候,特地選了這一塊,為的就是留下那隻靈鹿與其他鹿不同的一部分,讓後人記住那隻靈鹿。」
「原來如此,」小泉紅子把獸皮翻過來,伸手摸了摸那塊心形印記,目光有些感慨,「記載家族事物的一些典籍,已經在動蕩中遺失了,我之前還以為是某個幽默的祖先故意留下了這個印記,沒想到背後還有這種故事。」
「當初仙蒂幫忙處理過這塊獸皮,浸泡用的材料,也有蒙格瑪麗家族培育的特殊藥物,所以它對蒙格瑪麗家族的氣息也比較敏感,你家傳典籍裡提過靈能共鳴,當你和······」池非遲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小泉紅子問道,「你跟越水剛才進行了親密的肢體接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