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它主人和它一起培養的習慣吧,”越水七槻側頭看著盤在自己肩膀上的非赤,抬起左手點了點非赤的頭部,“它很聰明,不會胡亂咬人,也很粘人,它主人經常把手臂給它繞,它偶爾也會繞其他人的手臂……”
大場浩二看著非赤,有些躍躍欲試。
既然這條蛇不會胡亂咬人,那他試一下也沒關……
“越水,”池非遲從門口轉身進門,神情平靜而認真地看著越水七槻道,“有急事,需要我立刻去一趟北海道。”
“現在嗎?”越水七槻有些驚訝地站起身,看了看屋裡的掛鐘,“下午四點半……今天這個時候應該沒有福岡隻發北海道的機票了吧?要預訂中途轉機的機票嗎?”
“不用,我父親會聯絡工業倉庫區,我們暫時先用那裡的一架直升機,”池非遲用手機迅速發了信息,抬頭對越水七槻解釋道,“隻是因為財務的失誤,外彙賬戶暫時被鎖定了,本來隻要我父親遠程配合著簽字就可以解鎖,不過賬戶涉及到的金額比較多,需要我親自去看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大場浩二:“!”
有急事從日本南部趕到日本北部,還不忘叫上越水?這家夥就是故意防備他吧?
雖然他確實想過,等這家夥離開了,他跟越水多多敘舊,再打探一下敵情,如果順利的話,就……揮鋤頭挖牆腳!
“因為之前也說好了,明天就回東京去,”池非遲沒有理會瞪大眼睛的大場浩二,看著越水七槻道,“所以我想不如我們今晚一起到北海道去,今晚在北海道住一晚,明天直接回東京,當然,如果你想在北海道玩,我們也可以在北海道逗留兩天。”
大場浩二這麼驚訝乾什麼?
以為他會把越水留在一個賊心不死的家夥身邊嗎?
他在外麵打電話的時候,已經順便用左眼連接了方舟,把大場浩二手動標紅,劃入重點留意人群。
不僅是今天,以後大場浩二也彆想有單獨跟越水見麵聊天的機會!
“好啊,那我們今晚就先到北海道去,”越水七槻想也不想地同意了池非遲的計劃,“至於要不要在北海道逗留幾天,還是等去到那裡再說吧。”
“直升機駕駛員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申請飛行路線並且做好飛行準備,”池非遲收起了手機,“我們吃好晚飯再出發,做飯大概是來不及了,不過我們可以去外麵吃。”
“那麼多食材,帶走不太方便,丟掉又太浪費了,”越水七槻轉頭看著大場浩二,歉意笑道,“大場,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今晚買的那些食材就讓你帶回去吧,或者你想送給彆人也沒有關係,真是不好意思,突然有急事要離開,隻能下次再跟你敘舊了。”
“啊,沒關係,”大場浩二強顏歡笑,“食材就交給我吧……”
五分鐘後,大場浩二拿到了全部食材,臉上笑意更勉強了。
兩人份的牛排生肉,兩人份的特色醬汁,兩人份的通心麵麵餅……
這些食材就像一把刀,紮得他心口疼。
“大場,怎麼了嗎?”越水七槻在旁邊打量大場浩二僵硬的臉色,“臉色很難看,是因為食材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大場浩二立刻合上了袋子,轉頭對越水七槻笑道,“食材沒有任何問題,隻是比我想象中多,讓我有些驚訝,真是失禮了。”
“畢竟是兩人份嘛,”越水七槻也對大場浩二笑了笑,“而且我們也買了明天早餐會用到的食材,所以就買多了一些。”
大場浩二:“……”
(n︵
是的,兩人份,他已經知道了。
……
接下來,越水七槻要回房間裡收拾行李。
大場浩二也沒有急著走,陪池非遲沿著整個房子轉一圈,池非遲從室內把窗戶和後門關上、鎖好,大場浩二就幫忙檢查電器是否斷電,也會幫忙關關門、鎖鎖窗。
越水七槻把收拾好的行李送到玄關,把重要的書房等屋子的門鎖上,又去兩人房間、廚房、會客廳等有人活動過的地方,簡單收拾了一下,將垃圾袋送到門口。
三人花了二十多分鐘才出門,在大場浩二的提議下,開車去了工業區旁邊的一家餐廳。
據大場浩二說,那家餐廳的咖喱飯很美味,很快就能準備好,很適合趕時間的時候吃。
由於餐廳是大場浩二推薦的,而大場浩二說到自己的車子還停在工業區,所以池非遲開車去工業區時,順便捎上了大場浩二。
到了需要趕時間的時候,福岡的道路就突顯出了優勢。
池非遲避開了天神商業圈的主街道、繞向天神外圍前往工業區,一路加快車速,不到十分鐘就趕到了大場浩二說的餐廳。
路上,大場浩二和越水七槻都在為誰來請客而爭論,到了餐廳門口,在大場浩二說到‘以後我去東京再讓你請’的情況下,越水七槻讓步了。
“好吧,大場,”越水七槻有些無奈道,“那今天就讓你破費了。”
“拿了你們那麼多食材,隻是請你們吃咖喱飯,”大場浩二笑道,“等到了東京,我還想讓你請客吃大餐,應該說是我賺到了才對!”
池非遲插話進去,“等你到了東京,我請。”
想要丟下他約越水去吃飯,沒門。
大場浩二臉色變了一下,在心裡瘋狂吐槽有的人就是討厭,麵上還是得保持微笑,往店裡走去,“這樣的話,那我到時候就不客氣了,會大吃你一頓哦!”
池非遲也不是第一次應付塑料交情了,很坦然地跟了上去,“你是越水的朋友,隻要你願意去做客,吃十頓都沒有問題。”
“你是土生土長的東京人嗎?”大場浩二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很快嘴角微微一抽,感覺有些氣悶。
說到他去東京,這家夥就以東道主的姿態說‘去做客’,就是在說自己是土生土長的東京人。
也讓他想起來,越水是準備留在東京發展的,看來都是為了這家夥啊。
有的人真是……可惡!
“不是真正的‘江戶之子’,祖上算是東京的第一批移民。”池非遲道。
東京以前名叫‘江戶’,是統治日本兩百六十多年的德川將軍的政權中心。
之後,明治政府軍一路打到了江戶城,德川政府選擇‘無血開城’,交出了政權,也交出了整個江戶城。
隨後,明治天皇自京都移居東京,政治和經濟中心自關西地區向關東轉移,東京才有了一批跟隨轉移發展的移民。
那些祖上就生活在東京灣、江戶城的人,都會說自己是‘江戶之子’,更追捧德川將軍,把德川將軍相關遺物遺址視為神物聖地,說起自己是江戶之子,也是滿滿的自豪。
元太家就是老江戶人,彆管其他人能不能理解那份自豪,元太的父親都在意自己‘江戶之子’的身份,很堅持一些江戶人的老傳統,還要讓元太繼承下去。
在東京,‘是不是江戶之子’是一個很容易被提到的問題,一些老江戶人很在意這個,原意識體二十年記憶裡被問過很多次,就連他當初第一次去元太家,也被元太的父親問過,他都要形成習慣了,彆人一提‘是不是土生土長的東京人’,就想說一句‘不是江戶之子’。
而說到東京的第一批移民,其實很多都是大阪商人,當時有錢的大阪商人到了東京,在東京開始經營,逐步把持了日本的經濟發展中心。
鈴木、燕氏這些主根據地在東京的新興財團,如果追尋祖上的戶籍地,十個有八個是從關西過去的,剩下兩個也是來自於關西,比如京都、兵庫、奈良這些地區。
大場浩二聽池非遲說到‘第一批移民’,再結合池非遲之前提到‘父親’、‘外彙賬戶’、‘工業區乘專機’這樣的內容和池非遲的姓氏,一下子就想到了有辦事處在福岡工業區的真池集團,等點了餐之後,主動問道,“難道令尊是真池集團的……池真之介先生嗎?”
池非遲點了點頭,“正是家父。”
“真池集團在福岡工業碼頭的辦事處大樓,距離大場工業會社的辦公樓也不遠,之前我也聽我父親說起過不少真之介先生的事,聽說他也是在自己父親身體不適時,很早就接手集團事務,能讓真池集團發展得那麼好,我真的很敬佩他,”大場浩二感慨著,又好奇問道,“我這麼問可能有些冒昧,不過你的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難道也和我一樣開始給自家父親打工了嗎?”
池非遲覺得‘打工’這個詞用得相當準確,他前幾天淩晨三點多起來陪老池開會、幫老池做了不少秘書的工作,結果老池半分錢都沒提,把他做的工作全部算在顧問職責中,讓他等著領薪水。
如果他整理那些材料派上了用場,規定裡的獎金也彆要了,算起來太麻煩,由他老爸連同自己那份一塊兒領了。
他幫老池處理工作,老池吞他獎金,這做派和資本家壓榨勞動力也沒什麼區彆。
“我在安布雷拉掛職顧問,不過顧問的職責範圍很難劃分,偶爾我父親有一些事情要我代為處理,我就去幫我跑腿,”池非遲頓了頓,“至於年紀,我想我們應該是同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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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同齡,”越水七槻往後靠了一些,讓服務生把咖喱飯端上桌,笑眯眯轉頭對池非遲道,“大場要比你大上幾個月哦。”
“哦?原來是……”大場浩二眼睛亮了亮,看向池非遲,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被池非遲森冷的目光唬住了。
池非遲冷冷盯著大場浩二。
這家夥敢用那種戲謔的語氣說‘原來是弟弟’,他就敢找機會給這家夥來個‘麻袋套頭’的暴揍套餐!
大場浩二:“……”
目光這麼恐怖,這家夥確定是真池集團家的大少爺,而不是某個暴力社團未來的某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