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衝矢昴蹲在柯南身旁,和柯南一起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分析著凶手可能采用的手法。
柯南皺眉思索著,「最可疑的應該是下樓沒有帶必要品的那個人,不過也要確認他是唯一做手腳的人才行……」
「我很少喝熱咖啡,」衝矢昴看著照片,「不過咖啡熱氣消失的時間,可能跟室溫有一點關係,香煙很難做手腳……」
這邊,池非遲蹲在灰原哀身旁,和灰原哀探討著小孩子喜歡鮮豔顏色的原因,還用手機找到了一期研究過這類問題的生理科學周刊。
「教母那應該算是視覺上的天賦吧?」灰原哀分析道,「年幼的孩子因為視覺神經和腦部都還未發育完善,所以不太擅長分辨一些相近的顏色,但同時又已經可以被顏色影響情緒,灰藍色之類的顏色,在小孩子眼裡跟深灰色差不多,都是灰撲撲的,很難刺激到小孩子的視覺神經,而到了五歲之後,小孩子就會慢慢建立起自己的喜好來,自我意識越強的孩子,會越早發現自己偏好的顏色……」
「似乎是因為視覺神經發育得好,」池非遲道,「她眼睛的色彩辨識能力、耳朵的聲音辨識能力,從小就比較出色,小時候比同齡孩子強,長大了也比同齡人強。」
「你出色的聲音辨識能力,也是遺傳自母親吧,」灰原哀覺得聽聽這些事情也很有趣,「顏色辨識能力呢?你的顏色辨識能力要比同齡人強嗎?」
池非遲在腦海裡翻著原意識的記憶,「不,我的顏色辨識能力並不強,之前母親跟我說起她小時候對顏色的選擇廣泛,也說過我跟其他孩子差不多,小時候也喜歡顏色鮮豔、飽和度高的東西,家裡應該還能找到我小時候的玩具,我記得有不少紅色的玩具汽車……」
灰原哀突然想到池非遲那輛紅色雷克薩斯sc,不禁莞爾,調侃道,「這個喜好是從小時候就一直延續到了現在吧?江戶川剛認識你沒多久的時候,還在學校裡說過,你會選擇紅色跑車這種色彩鮮豔、外觀有些張揚的車子,跟大家對你的印象不太一樣。」
池非遲不得不承認,這真的是原意識體的個人喜好問題,當然,他也不覺得那輛紅色雷克薩斯sc有什麼不好。
「柯南!」
高木涉快步走到了這邊走廊間,看到兩兩湊在一起看手機的四個人,不明白四個人這是在做什麼,但也無心過問,走到了柯南身前,「柯南,你之前拍下來的照片應該還在吧?目暮警官想看一下啤酒泡沫、咖啡熱氣、香煙煙氣的照片!」
池非遲沒有再和灰原哀討論下去,站起身問道,「等看過照片之後,是不是需要用啤酒、咖啡和香煙再進行一次實驗?」
高木涉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回答,「目暮警官之前沒有看到我們實驗的過程,他應該想親眼看看,而且我們剛才隻實驗過一次,為了準確,也需要多做幾次實驗,所以我們確實想再試一試。」
「我跟你們一起去,」池非遲收起了手機,「之前我想借你二十分鐘,就是想把實驗再做一次。」
柯南和衝矢昴都有了緊迫感。
答案揭曉進入倒計時,他們能用來破解謎題的時間不多,高木涉帶一群人找到了目暮十三,把柯南手機裡的照片給目暮十三看過,又著手開始新一輪的啤酒泡沫、咖啡熱氣、香煙煙氣消失實驗。
在池非遲的提議下,一行人在月原香家的玄關處擺上了方桌,等月原香衝泡好咖啡放上桌之後,高木涉也往桌上的啤酒杯裡倒上了啤酒,池非遲則是點了一支香煙、放到了一個煙灰缸上。
「我說,池老弟,為什麼你要提出同時進行三種物品的測試呢?」目暮十三站在桌旁,上上下下打量著桌上的東西,「難道一起進行實驗,就會有不同的結果嗎?」
「是不是一起進行實驗,不會影響結果,」池非遲如實道,「我隻是覺得這樣會比較節省時間。」
目暮十三噎了一下,半月眼看著池非遲問道,「你有什麼事情要忙嗎?如果你有事要忙的話,也可以先走,我們之後要找你了解情況的時候,會……」
池非遲直勾勾看著目暮十三。
目暮警官認真的?可以讓他們先離開,有這種好事?
目暮十三跟池非遲對視,突然意識到這種‘逐客令,可以拿捏毛利小五郎、工藤新一,卻不一定能讓池非遲著急,一想到池非遲可能真的會高高興興離開,眼皮就忍不住跳上一跳,板著臉道,「會再打電話聯係你,不過那可能會耽誤你不止一天的時間,你應該也不想總是因為這件事被叫到警視廳去吧?」
池非遲收回視線,打消了‘現在就走人,這個不太現實的想法,其實就算他想走,柯南也不會就這麼離開的,「那樣太麻煩了,我還是再等等比較好。」
目暮十三見池非遲順著自己給的台階下,也就假裝自己剛才沒有下過逐客令。
為了調查出案件真相,身為警察的麵子什麼的,都可以暫時忽略掉。
在他來之前,這群人和以往一樣提前看了現場,把能轉的地方都轉了一遍,要是不借用一下池老弟的腦子,那他們不是虧了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玻璃杯裡,啤酒的泡沫慢慢消失乾淨,過了一會兒,咖啡也不再冒熱氣。
等香煙也徹底燃至熄滅,高木涉才看了計時,記錄在記事本上之後,念起了統計好的時間,「啤酒泡沫6分51秒完全消失,咖啡熱氣是在8分11秒消失,香煙燒儘則是9分25秒左右,和之前沒有多大區彆……」
柯南一直盯著桌上的東西,聽到高木涉報時,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池非遲,卻在那一瞬間,隱約想到了什麼。
目前嫌疑最大的人,是攝影師萩野先生,在房間裡的證據是一杯還有泡沫的啤酒。
他突然想到池非遲一個人喜歡喝威士忌加冰純飲,隻有跟小五郎叔叔在一起,池非遲才會喝啤酒。
然後,他就不可避免地想到小五郎叔叔對啤酒的熱愛,以及……以前小五郎叔叔好像跟他說過啤酒泡沫什麼的……
衝矢昴若有所思地盯著桌上的東西。
他一開始就打算從個人犯罪習慣去考慮。
目前嫌疑最大的,是攝影師萩野先生。
萩野先生今年三十歲左右,是那名女演員的老同學,也是拍下那張害死女演員照片的攝影師,這樣的一個人,會怎麼在啤酒做手腳?
這麼思考著,他就想起大學做兼職的時候,好像也聽一個攝像師客人說過啤酒……
「啤酒裡的泡沫,消失了也可以重現。」池非遲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兩指寬的紙包,撕開封口,往啤酒裡倒了一點點紙包裡的白色顆粒物。
白色顆粒物落進啤酒杯之後,啤酒裡消失的泡沫再次出現。
萩野啟佑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目暮十三驚訝地瞪大眼睛,「這、這是怎麼回事?」
「啊……」高木涉認出了池非遲手裡的東西,「是我們之前在便利店買的調料鹽包啊……」
「鹽?」目暮十三伸手拿起啤酒杯,觀察著啤酒裡還存在的泡沫,還是很驚訝,「隻要在啤酒裡撒點鹽,就能產生這麼豐富的泡沫嗎?」
「是毛利老師教我的,」池非遲把鹽包放在桌上,「他說他上大學時經濟困難,倒上一杯啤酒舍不得一下子喝光,但是又不想讓人看出他在一點點喝沒有泡沫的啤酒,就會在啤酒泡沫快消失的時候,偷偷撒點鹽進去,讓啤酒重新產生泡沫,
裝作是剛把啤酒倒滿的樣子,其實不止是鹽,砂糖之類的東西也可以,不過老師也說過放鹽會比較好,之後喝起來也不會太影響口感……」
柯南心裡嗬嗬嗬一陣乾笑。
果然是小五郎叔叔教的啊。
沒錯,他想起來了,小五郎叔叔之前某一次喝得醉醺醺的時候,也跟他炫耀過這種自己在大學時期用過的聰明辦法。
目暮十三一頭黑線。
真不知道毛利一天天都在教徒弟什麼東西,要說沒用吧,偏偏今天還用上了……
「這個辦法,也經常被用在啤酒廣告拍攝上,因為泡沫很多的啤酒,看上去會很美味,」衝矢昴眼鏡下緊眯的眼睛盯上了萩野啟佑,因為趕在最後關頭想到了謎題答案,心情意外得還不錯,嘴角也掛著笑意,「萩野先生作為攝影師,應該也知道這個辦法吧?」
萩野啟佑一頭冷汗,慌張辯解,「可、可是,我那個時候哪裡有鹽、砂糖這種東西……」
「大哥哥你進門的時候,不是踢翻了那個葬禮上帶回來的袋子嗎?那個是葬禮上家屬給你們的回禮的話,裡麵應該放了辟邪的鹽,」柯南決心抓住這個推理的機會,仰頭看著萩野啟佑道,「你進門故意踢倒袋子,在收拾的時候偷偷把鹽包藏在了手裡,到了客廳,故意說電視機還開著,讓我們的注意力往電視機上轉移,你就快步走到桌子前、背對我們偷偷往啤酒裡撒了鹽,等啤酒裡重新出現泡沫之後,就把杯子舉起來給我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