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坦誠相見(1 / 1)

第525章坦誠相見

正歎氣間,看到了正在門口槐樹底下納涼的方皮,眼睛一亮,趕忙過去道,“方兄弟!”

“彆!”

方皮擺手道,“我年歲與你差的太多了,當不起你的兄弟。”

豬肉榮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那怎麼喊?

你堂堂廷衛鎮撫使,我是喊你大侄子,還是大外甥?

那喊孫子?

看看站在方皮左右的周敬和單三冠,要是真喊了,今天這頓揍是挨定了。

“你得救救我啊,”

豬肉榮歎氣道,“我這日子是真的過不下去了。”

方皮嬉皮笑臉的道,“我能幫得了你?”

豬肉榮點頭如搗蒜道,“如果方便的話,廷衛要是有空地,我想”

“不方便,”

方皮毫不猶豫的打斷道,“你也不想想廷衛是什麼地方,你想進就能隨便進的?

不過,你要是真有想法,也不是不能安排。”

豬肉榮聽見這話,上前一步,拱手道,“有什麼辦法,你儘管說,哥哥都聽你的安排。”

“那就是咱們廷衛的昭獄,”

說話的單三冠,他嘿嘿笑道,“這個兄弟絕對給你安排到位,包吃包喝包住,絕對保證嫂夫人闖不進去。”

“啊”

豬肉榮氣急敗壞的道,“說正經事呢!

你們不要跟我開玩笑!”

周敬道,“是你先跟我們開玩笑的!

廷衛乃是大內重地,就是咱們兄弟進去也得經三道崗,查驗兩遍腰牌,搜上一遍身,你想進去,那隻有昭獄了。”

“哎,算了,我自己想轍吧。”

豬肉榮很是無奈,自己雖然有錢,可是論地位,他現在彆說與方皮比,就是連單三冠和周敬都不如。

彆說他隻是被戲耍,就是被打了,也隻能認命。

沒有任何辦法!

皆有自己沒有權利,頭上沒有官帽護身。

如果自己有官身,有權利,就是他的婆娘也不敢隨意對他頤指氣使!

彆說娶一個小妾,就是娶十個小妾,這婆娘恐怕連個屁都不敢放!

看著麵前三人那肆意的笑容,他不禁捏起了拳頭。

他感到無比的憋屈。

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渴望過權利。

他要當官。

他要出人頭地!

他要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他!

“喂,你沒事吧?”

方皮看著豬肉榮那愈發扭曲的臉,深怕他受了刺激,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趕緊跑吧,你家婆娘馬上就要來了。”

“啊”

豬肉榮聽見這話毫不猶豫地踮腳就跑了。

愈發炙熱的太陽穿過密密麻麻的樹葉透下來一點光,斑斑點點的灑在林逸的臉上。

林逸躺在草叢上,偶爾睜下眼睛看看旁邊的魚漂,歎氣道,“你到底打窩沒有,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江仇苦著臉道,“屬下不敢欺瞞王爺,撒了有一斤的料呢。”

林逸懶洋洋的道,“笨蛋,撒那麼多乾嘛。

喂也把它們喂飽了,難怪不咬鉤。”

江仇心裡把蘇印恨死了!

他記得吃完兔子肉後,蘇印那狗東西把不能吃的內臟、皮毛都扔到了塘裡!

要不然也不能把魚喂的這麼飽。

“王爺,那邊也有樹蔭,要不然咱們就換個地方釣?”

他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鑽水底,直接往王爺鉤上掛條魚!

反正這種事情,他們這些侍衛也沒少乾!

“不用了,”

林逸打著哈欠道,“慢慢等著吧,釣魚啊,耐心還是很重要的,看誰熬得過誰。”

“王爺說的是。”

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不以為然,你要是真有耐心,何必多此一問?

見和王爺再次閉目養神,便悄聲退下。

林逸不自覺間就睡過去了,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毯子,身邊還有一股香氣,抬起頭就看到了正笑盈盈坐在一旁的杜隱娘。

“病人看完了?”

接過杜隱娘遞過來的茶盞,咕嚕咕嚕一口氣灌完了。

杜隱娘笑著道,“開始的時候還有耐心回複,後麵差不多就應付過去了,開個土方子,讓他們自己想辦法,隻有重症的孩子,我才認真叮囑兩句。

隊伍排完了,趁著空檔,我就趕緊抽身了,萬一再有人過來,我可真熬不起了,這兩天看的病人,加起來比我這幾年看得還多。”

林逸道,“醫者父母心,能者多勞。”

杜隱娘歎氣道,“王爺,道理你也是明白的,這樣做也是治標不治本,而且此刻沒有藥品,我也幫不上大忙,看得可憐人越多,我這心就跟著越難受,乾脆眼不見為淨。

等回頭,我求著我師父,還有我師祖一起製定個章程,爭取幫助更多的人。”

林逸點頭道,“不錯,有大局觀了。”

杜隱娘端起身邊的一個盤子,笑著道,“你吃點糕點?”

林逸望著已經即將跌落群山的夕陽,不可置信的道,“我都睡了這麼長時間了?”

杜隱娘含笑點頭。

“哎,那就彆磨蹭了,”

林逸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撣走兩隻正在他胳膊上打架的螞蟻,伸個懶腰道,“現在走人,一路向西南,爭取晚上在大城鎮落腳。”

這些日子,他都沒怎麼好好地睡過覺!

他躺在馬車上,黑驢子就繞著馬車轉悠,不時的挑釁一下兩匹高頭大馬。

因為被林逸踹了一腳,非常不滿,不時的發出一聲難聽的叫聲。

林逸罵道,“你賤不賤啊,老子拿你當寶的時候,你愛理不理,現在不在乎你的時候,你又過來討沒趣,幾個意思啊。”

眾人都儘力憋住笑。

你好歹是大梁國的攝政王!

跟個畜生講道理,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天堪堪要黑的時候,江仇從遠處縱馬而來,對著洪應道,“總管,最近的一處大城是港城,距這裡也要十幾裡地了,這一時半會兒很難趕過去,要不就地歇息一會,明天再走?”

洪應冷冷道,“你耳朵聾了?王爺說的是今日必須睡大床,這周圍荒山野嶺,連個落腳處都沒有,如何夜宿,吩咐下去,加快腳程。”

“是。”

江仇連頭上的冷汗都沒來得及擦,又掉轉馬頭,飛奔下去。

天完全黑透了,眾人舉起來的火把聚集起來,猶豫一條火龍,蜿蜒在崎嶇的山道上。

林逸在馬車上吃了點馬車上吃了點葡萄乾,水果,顛的頭暈腦脹,不自覺的又睡了過去。

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處酒樓。

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酒樓裡麵亦是人聲鼎沸,與之前在彆地見到的蕭條破敗完全不一樣。

林逸走進酒樓,隨意找了一個桌子坐下道,“隨意弄點酒菜,今日先對付過去再說。”

“是。”

回話的是蘇印,他帶著江仇對站在櫃台裡的掌櫃說了幾句話後,拋出來了一錠銀子。

掌櫃先看看江仇那凶橫的模樣,再看看腰間的大刀,陪著笑臉把他們迎進了後廚,然後又不可思議的看著一群人擔著大箱子出來進去。

不知道這是哪家的貴公子出門,也太豪橫了!

他站在櫃台裡,瞟了兩眼門外那華麗的馬車,想了想,在小夥計身邊耳語了幾句,還是請東家過來最好,省的自己不曉得底細,衝撞了什麼貴人。

江仇始終冷眼看著,等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完,隻對著馬夫道,“你們找個貨棧,給足草料,休息一晚。”

這裡的酒樓也有供牲口用的草料,但是後院麵積太小,根本容不下這麼多人,還是去貨棧比較方便。

“跑了這麼些日子,終於見到了一處像樣的城池了,”

林逸仰靠在椅子上,不時的抿一口茶,“前麵那些地方,看的我都想哭。”

杜隱娘低聲道,“王爺有慈悲之心,是百姓的福氣。”

林逸正要說話,聽見了一陣快板聲。

“這幾天,我沒來

大掌櫃的發了財。

您發財,我沾光

您吃肉來我喝湯.”

一個肩膀搭著破布袋的乞丐,倚靠在門柱上,有節奏的搖著快板,還不停的唱著。

掌櫃的衝著小夥計擺手,小夥計立馬衝出來道,“你啊,趕緊走,趕緊走,彆妨礙我們做生意。”

“讓我走,我就走,老板伸出富貴手,一個兩個不算少,給的多了也不要。”

乞丐對小夥計的話充耳不聞,繼續搖著快板,嘴裡念念有詞。

“哎,客官,您這裡請!”

小夥計匆忙間迎進來一個客人後,對著乞丐更不耐煩了,“快走,快走,不然對你不客氣了!”

乞丐依然笑嗬嗬的搖著竹板道,“你這個夥計真見鬼,燒酒裡麵摻涼水,賣的菜裡長了黴,大秤買,小秤賣,說你多壞有多壞

你不給我不要,給你省下錢來去買藥”

聽到這裡,客人們哄堂大笑。

掌櫃雖然見慣了這種場麵,但是依然氣的臉色煞白。

正準備出來教訓兩句,卻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道,“給了。”

“東家。”

掌櫃的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胖子身前,丟給乞丐幾文錢,擺手道,“東家開恩,賞你的,趕緊的,彆來討嫌。”

乞丐嘴巴一撇,繼續搖著快板道,“三個四個算個啥,常常行好走天下”

“前麵不是說一個兩個不嫌少嗎?”

掌櫃的氣呼呼的道,“怎麼現在四個都算個啥了?”

叫花子正要搖竹板,就又聽見東家道,“再給。”

乞丐又接過四個銅板,繼續搖板道,“您是個大方人啊,大方手”

“彆急著誇,我給了錢,不代表我大方,”

東家笑著道,“按照梁律,你這算是尋釁滋事,敲詐勒索吧?”

掌櫃的趕忙接話道,“東家!這本來就是!”

東家冷聲道,“敢來我門口耍橫,也不提前打聽打聽!

愣著乾嘛!

趕緊報官!

再找個狀師,花再多錢,我也得讓他體驗一把勞改的感覺!”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立馬就有兩個夥計上前把要逃跑的乞丐撲倒了。

酒樓裡的氣氛更歡快了。

林逸眯縫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胖胖地東家,等他到身前,便隨口問道,“哪裡見過?”

東家拱手道,“客官貴人多忘事,在下曾經在安康城與客官相談甚歡。”

“哦,想起來了,”

林逸一拍大腿道,“金不換!”

他對這個名字的印象太深了!

他一度很喜歡這個胖子,甚至想過把這個胖子送進宮,做個有趣的太監。

奈何第二天,在家裡遊山玩水,放情丘壑,本不富裕的身體雪上加霜,隻能待家裡了,一連幾日都不能出門,之後直接把這個人忘了。

反過來說,他要是整天惦念一個大男人,那才叫有病呢。

隻是想不到,如今會在這裡見到。

金不換拱手道,“不錯,正是在下。”

林逸笑著道,“這麼大酒樓也是你家的?”

金不換挨著林逸坐下道,“不錯,林兄弟既然來了這港城,一切由我做東,用你的話來說,就是在下也不是差錢的主,你放開了吃喝,放開了玩。”

“不差錢?”

林逸笑著道,“這話我愛聽。”

掌櫃的走過來在金不換身前附耳說了兩句,金不換抬起頭,詫異的看向林逸道,“兄弟果然舍得,出門連廚子都是自己帶著的。”

林逸笑著道,“彆人家廚子做的飯菜我吃不習慣。”

金不換點頭道,“這後廚兄弟請自便,就當自己家一樣就行。”

不一會兒,蘇印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林逸邀請他一起,金不換不客氣的夾了幾筷子,吃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忍不住感慨道,“難怪你說吃不慣外麵的飯菜,與你吃的相比,我吃的簡直就是豬食啊!”

林逸趕了這麼長的路,非常的累,隨意喝了點酒,跟他攀談了幾句,就上樓了。

仰躺在浴桶裡,兩隻手搭在木桶上,閉著眼睛。

杜隱娘站在房間的門口,猶豫不決。

洪應的話依然在耳邊響起:這雙修之法,足以入九品。

她本想反問,為什麼不讓和王妃修煉?

後麵才反應過來,洪應這個狗太監再跋扈,也不敢逼迫王妃娘娘練所謂“雙修”。

猶豫再三,她還是推開了門。

林逸由著揉軟的雙手在自己肩頭揉捏,做人啊,還是要坦誠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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