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姑娘家也鬨鬼?(1 / 1)

“來了!”

就聽院子裡清脆的一聲應答,李楚聽出是雨青的聲音。

打開門,果然是小丫鬟嬌俏可愛的一張臉。

李楚微微點頭示意。

雨青則是招呼道:“小李道長你來得倒快呢,來,快進屋裡坐。”

“不了。”李楚婉拒道:“我隻是出來逛逛、順便取傘而已,”

“那怎麼行呢?你幫了我們的忙,當然要來坐一坐、喝杯茶啦。”

見李楚還欲推托。

她又噘嘴道:“你不進來,小姐會怪罪我的。”

李楚隻好挺身進入。

小丫鬟隨之眉開眼笑。

院落頗為寬闊,隻是沒什麼擺設,略顯空曠,除了牆角一棵光禿禿沒有葉子的枯樹,幾乎沒有他物。

看著不像是住過人,倒像是擱置了許多年似的。但又偏偏極為潔淨,沒有一絲灰塵。

三麵環著房屋,正中間是廳堂,兩側是幾間臥室,倒是頗為規整。

那清麗脫俗的秦霜白,此時正從側麵一間房中邁步出來。許是在家中,她隻穿一身簡單的束腰闊袖襦裙,條紋對襟,用碎花的藍綢挽了頭發。

好似溫婉可人的鄰家少女。

李楚打了聲招呼:“秦姑娘。”

“小李道長,搭你的船、借了你的雨傘、還要勞煩你親自來取,真是過意不去呢。”

秦霜白帶著淺雅的笑容,輕移蓮步,腰肢隨步伐而款款擺動。

每一個動作都說不出得優美。

“秦姑娘不必客氣。”李楚淡然道。

旋即,秦霜白來到他麵前,一伸手,“還請進來小坐吧。”

“多謝。”

他隨著秦霜白進入廳堂內,一抬眼,微微一怔。

堂上已經坐了三個人。

正上首一位老者,身材乾瘦,精神矍鑠。

左手邊一位壯漢,端坐也如鐵塔一般,威武雄壯。

右手邊一位病態青年,弱不禁風,正掩嘴輕咳。

三人都齊齊將目光投向李楚,李楚也有些詫異地看著這三個人。

這架勢……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秦霜白介紹道:“這是我大伯,巷子裡鄰居都叫他秦翁,你也這樣叫好了。這位是我大表哥,陳武。這位是我二表哥,陳文。”

說罷,她便站在秦翁的椅子後。

李楚依次跟三人施禮,三人紛紛點頭回禮。

那位秦翁更是笑嗬嗬的,“小李……道長,快坐。雖然是頭回來家裡,但也不用拘束,就當自己家一樣。”

李楚的感覺更不對勁了。

不是……我隻是來取個傘而已。

怎麼還要見家人?

於是他說道:“我隻是依約前來取傘而已,就不多叨擾了。”

“其實呢……”秦翁微笑道:“請小李道長坐,其實也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詢問。”

“哦?”李楚問道:“何事?”

“一些可能關於邪祟的事,我們平民百姓,也不懂這些,遇見事了隻能瞎猜。恰好遇到了修道之人,便想詢問一番。不知小李道長,可否方便啊?”秦翁道。

既然他這麼說了,事涉邪祟,李楚也隻好坐下。

“秦翁但問無妨。”

“好……”隻聽那秦翁又嗬嗬一笑,開始問道:“不知小李道長是哪裡人氏?”

李楚客氣答道:“我自幼便在餘杭鎮外十裡坡、德雲觀,隨師傅長大。”

“那……俗家可還有親人?”

“沒有了,我是孤兒,隻有一個師傅。”

“小李道長具體多大年紀?”

“年正十八,過了九月,就是十九了。”

“小李道長平日可有什麼消遣嗜好啊?”秦翁繼續追問:“喝酒、賭博亦或那文人雅士的聚會場所,可有涉獵?”

李楚搖頭:“都沒有,我平日除了修行,倒也沒有旁的消遣。”

“那小李道長名下可有房產?”

“沒有,我此前一直住在德雲觀中。”

“你師傅可還有彆的弟子?”

“也沒有,我是師傅的開山兼關門大弟子。”

“那如此說來……德雲觀將來唯一的繼承人就是你咯?”

“應該是吧。”

“鎮上的道觀,香客想來不多吧?日常收入如何呢?”

“我們德雲觀在餘杭鎮也算小有名氣,每日香火倒還是頗為豐盛的。”

“小李道長的相貌超凡脫俗,想來紅顏知己不少?”

“從未有過。”

“嗬嗬,這倒有些稀奇……那不知小李道長的生辰八字……”

“秦翁。”

李楚終於忍不住了……

他打斷了對方的查戶口式問話,“這些問題……都與邪祟無關吧?”

不止是和邪祟無關……

而且句句和自己有關……

難道……

你指的那邪祟就是我不成?

李楚不禁莫名其妙。

“噢,對對對。”秦翁一拍腦袋,告罪道:“人老了,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稍有偏題,小李道長勿怪。”

稍?

李楚內心存疑。

“我想問的是啊,我家裡近來鬨了小鬼。每逢夜裡,便有翻箱倒櫃的聲音,咣咣作響,令人夜不能寐。我這兩個晚輩徹夜守著,聲音就沒有了。但人一去睡覺,立刻就又會響起,天亮方停。對付這樣的小鬼,小李道長可有辦法?”

秦翁緩緩說道。

哦?

一聽到這個,李楚確實來了興致。

不為彆的,隻因他此前就有過將德雲觀打到杭州府的念頭。

隻是這想法的實現,需要一個契機。

驅邪這種事,都是一傳十、十傳百的,口碑好起來,才會有更多人上門。

就像他在餘杭鎮時候一樣,開始也隻有那寥寥幾個回頭客。等驅邪成功的次數多了,名聲自然就宣揚出去了。

這個時候秦家突然鬨出這樣一個邪祟,倒是頗為合適。

於是他說道:“這種不外乎是衣櫥或灶台間生的小鬼,一般道行極低,對付起來倒也簡單。”

“哦?”秦翁眼睛一亮:“小李道長可有修行?可會驅邪?”

李楚頷首:“我略有修行,也替人驅除過一些小小邪祟。”

“那便請小李道長來替我家除了這小鬼,可好?”秦翁順勢提出。

李楚自然應允:“我身為修行之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秦翁又嗬嗬笑道:“不知小李道長,酬勞幾何啊?要是高了,我等小家小戶可負擔不起啊。”

李楚有心建立名聲,看秦家這情況估計也確實出不起幾個錢,乾脆便一擺手。

“些許小鬼,倒也不用付什麼酬勞。”

“如此倒是甚好。”

秦翁一喜,旋即又道:“隻是這小鬼生在我家內宅,若要驅除也免不了乾戈。便待我們明日收拾好內宅家什,搬到彆處去住一晚。到時小李道長再來驅邪,可好?”

“可以。”李楚應下。

當下,敲定了明晚前來驅邪的時間,李楚便帶著兩把雨傘離開。

今日有這種遭遇,也算是意外之喜。

秦霜白盈盈將他送到門外,望著李楚的背影走遠了,才關上大門,走回堂來。

……

“呼——”

秦小姐長長的出一口氣,一把扯掉頭上綢子,甩了甩頭發。也不再繃著端莊的姿態,快步走進大堂。

坐在上首位的老者連忙彈起,將位子讓了出來。

兩個表哥也隨之起身,和他並肩而立。

秦霜白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地往椅子一坐,臉上兀自帶著些不相稱的嬌羞。

“我沒說錯吧?他是很英俊吧?”

“唔……”秦翁沉吟道:“相貌確是無可挑剔,隻是本領……還要等考校過後再說。”

“咳咳。”那病態青年道:“他身上毫無真氣波動,說不定是個江湖騙子,小姐須得小心才是。”

“哼!”壯漢一拍胸脯:“他敢騙小姐,我手撕了他!”

秦霜白橫了他們幾個一眼,“住嘴!”

“以醜人之心度美男之腹。”

“人家還需要用騙的嗎?”

她威脅道:“你們今天晚上出去野外抓鬼,都挑仔細點,隨便抓兩隻小鬼應付一下就得了。彆真弄一些道行高的鬼物回來,要是傷了他,我跟你們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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