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一條狗,也敢和賈某站著說話(1 / 1)

賈平安回身看到了陳二娘,這個女人瞬間就作出了反應,竟然是避開他的視線。

這是心虛?

王琦在養淡,周醒臉上受創,手腫的和豬蹄差不多,也需要養,所以陳二娘就短暫的撐起了局麵。

心虛就心虛吧,這個女人好像臉紅了?

賈平安一晃眼又看到了老許和李勣,就笑了起來。

這便是情義啊!

李勣頷首,隨後離去。

許敬宗卻笑著揮手,得意洋洋的模樣。

……

“昭儀。”

邵鵬看著黑了不少,“衛家惶恐,說衛無雙怕是配不上武陽伯。”

“什麼配得上配不上?”武媚淡淡的道:“配得上的不一定是好事,更有可能是災禍。”

“是,奴婢說此事昭儀已經首肯了,衛家說擔心武陽伯不滿意。”

武媚笑了起來,“平安哪會有什麼不滿意?如此你把此事告訴他,讓他自己解決。蘇家如何?”

“武陽伯原先幫過蘇家的忙。”

“哦,你說說。”

“蘇家……蘇尚有些老實,不過那蔣氏卻有些勢利眼,但提及武陽伯時卻讚不絕口,說上次武陽伯坐鎮蘇家,那些惡少見到他嚇得魂不附體,這門親事極好。”

周山象心中難受,“二妻並嫡他們可答應?”

彆答應,彆答應,最好鬨翻了,武陽伯恢複單身狗的狀態,我每日看著也舒坦。

武媚放下手中的卷書,抬眸,“衛家普通人家,蘇家也是普通人家,平安乃是武陽伯,身上諸多好處,那兩家如何不答應?至於二妻並嫡,總比寵妾滅妻的好。”

這話隱含著告誡之意,邵鵬笑道:“她們自然是知道好歹的。”

若是不知道好歹,以後昭儀怕是會親自出手,讓她們知道好歹。

武陽伯,你好自為之吧。

……

“衛家擔心我看不上無雙?”

“是啊!咱跑了好幾趟,那衛英一提此事就擔驚受怕,你嚇唬一下他就哭。”

賈平安滿頭黑線,心想難怪無雙是這等性子,原來出處就是老丈人。

一個家庭中男人若是軟弱,女人和子女就會強硬起來,這是現實逼迫,並非本意。但多年下來,衛無雙那鐵血女漢子的形象就再也改不掉了。

“那我去一趟?”

“這不合禮吧?”邵鵬琢磨了一下,“不過此事誰也改不了,隻管去。”

賈平安隨即告假,去采買了些禮物,又回家換了一身新衣裳,在杜賀和徐小魚的陪同下去了衛家。

衛家看著很是普通,杜賀去敲門。

開門的是陳氏,見到杜賀就問道:“何事?”

杜賀拱手,“我家郎君來拜會。”

陳氏板著臉,“什麼拜會?”

杜賀側身,賈平安拱手,“賈平安見過娘子。”

這是正經的稱呼。

陳氏一怔,“賈平安……那不是……那不是……快請進來。”

未來的女婿來了啊!

陳氏把兒媳婦叫出來幫忙煮茶,隨後自己忙活半晌,這才坐下。

“他們說你與無雙早就相識?”

作為丈母娘,最關心的就是女婿怎麼樣,但賈平安顯然無可挑剔。

“那年我剛進百騎,宮中時常讓無雙出來傳話,這一來二往的就熟識了。”

你閨女動輒就是掃腿,我若非腰杆硬紮,怕是早就被掃倒了。

原來這般有緣,可他是怎麼看無雙的?

陳氏笑著問道:“無雙在宮中這幾年如何我也不知……”

丈母娘的段位不錯……賈平安說道:“無雙在宮中得了蘇荷姨母的照拂,日子頗為不錯。她做事有決斷,溫柔嫻淑……”

這話連賈平安說的都有些良心打顫。

陳氏卻訝然,“無雙這幾年變化那麼大?可見宮中的教養頗好。”

呃!

看來大長腿原先在家中便是那等鋼鐵直女的性子!

隨後二人進行了友好的談話,各自暗示對親事的滿意,賈平安告辭。

晚些衛英下衙回家,見妻子春風得意的模樣,“可是有喜事?”

陳氏笑道:“你再想不到今日誰來了。”

衛英皺眉,“誰?”

“武陽伯!”

衛英身體一震,“你覺著他如何?還有,他可滿意無雙?”

這便是灰姑娘逆襲的代價,家人擔憂她各種不適應。

————

“好著呢!武陽伯說無雙能掌家,還溫柔嫻淑。”

溫柔嫻淑?

俗話說知女莫如夫,衛英覺得這話不對。

“就算是進宮幾年,也沒有這般改掉本性的。”

“哎呀!反正武陽伯對無雙滿意的不得了,你還操什麼心?”

衛英應了,一夜無話。

第二日他早早起來,就在路邊磨蹭。

等看到了賈平安時,他猶豫了一下,然後上馬迎了過去。

“你是……”

賈平安還不認識衛英。

“衛英。”

老丈人?

這是來乾啥?是想見見未來女婿,還是想敲打一番?

不管如何,賈平安趕緊拱手行禮。

衛英看著他,幾度欲言又止,“你……你若是不滿意無雙,也彆凶她。告訴老夫,老夫來嗬斥她。”

一直到了百騎,賈平安的腦海裡依舊回蕩著這句話。

明靜坐在那裡,單手托著下巴,“我今日該買些什麼呢?”

遲早有一日,這個娘們會發現自己處於一堆無用東西的中間,而錢卻沒了。

明靜起身過來,“昨日我回宮中,聽聞一件事……”

她說著微微一笑,習慣性的挺挺凶,可惜被綁著的凶看著依舊太平。

這女人在賣關子,也是想炫耀,二是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想尋我探究根底。

可哥的根底太過厲害,這女人多半不能……

賈平安拿起消息,假裝沒聽到。

明靜站在那裡,有些急切,因為程達若是來了,她就不方便再探尋此事。

可賈平安卻壓根沒反應。

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不能發怒,不能發怒,淡定!

明靜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胸襟寬廣的沒邊了,“有人說武昭儀昨夜和陛下發生了爭執,陛下竟然低頭了。”

這個八卦堪稱是驚天動地。

皇帝對嬪妃低頭,你以為李治是怕老婆的隋文帝呢!

隋文帝當年連睡個女人都不行,偷著躲著的睡,被獨孤氏發現後直接滅了,氣得他隻能出城大哭。

但李治卻沒這個顧慮,該睡就睡。

賈平安心中微動,想到的卻是後續。

後來李治大概是覺得武媚有些威脅,想換個溫柔型的皇後,就密謀廢後,讓上官儀起草廢後詔書。結果身邊人把事兒告訴了武媚……

李治沒有半點帝王霸氣,為了緩和老婆的憤怒,就說是上官儀的主意。

於是上官儀一家子都玩完了。

由此可見阿姐是個駕馭男人的好手。

這是開始了嗎?

賈平安真想看看那個場麵。

明靜等了許久,賈平安卻沒對這個八卦表示出任何熱情,不禁怒了,“那是你阿姐!”

“是啊!”

“你阿姐讓陛下低頭了,這是跋扈!”

阿姐跋扈不是常態嗎?

以後你們會適應的。

明靜差點被氣死,程達進來,笑眯眯的道:“先前我遇到了英國公,他老人家竟然對我笑了一下。”

明靜看了他一眼,“說不定是衝著你背後那人在笑。”

程達的笑容漸漸僵硬。

看完消息,賈平安起身,“前幾日外麵的雨這般大,長安各處可有水患?”

明靜搖頭,“長安城的水渠厲害,不會有水患。”

但我怎麼就記得有呢?

賈平安靠在牆壁上,閉眼想著。

這事兒很有名啊!

前世看薛仁貴的記錄時,發現此人的發跡,以及後來的東山再起都有一條線。

那條線便是救命之恩!

記得好像是夜間山洪爆發,隨即大水衝入洪武門。那些宿衛全跑了,幸而薛仁貴示警,李治及時出來。他前腳出來,後腳寢宮就被淹沒了。

但好像不大對啊!

若是玄武門被淹,那長安城也跑不掉!

那一段曆史是怎麼記載的?

賈平安想了許久都沒想到,有些頭痛。

他重回長安看似完美無缺,卻少了稟告的程序。雖然李治忽略了,但還需再穩一穩。還有阿姐在宮中看來和李治開始了磨合,李治低了頭,但若是被說成他在外麵和阿姐勾結……

這便是一個大好機會!

賈平安睜開眼睛,“包東,叫上人,咱們去禁苑。”

禁苑後麵可以直接去玄武門,這便是一條捷徑。

程達讚道:“武陽伯果然是勤勞王事。”

明靜翻個白眼。

進了禁苑後,賈平安看看右邊,心想玄武門在那裡,一片平地,若是大暴雨引發洪水該怎麼進來?豈不是要衝進長安城了?那死傷定然慘重。都城被洪水淹沒,曆史不會隻記錄了幾筆。

“武陽伯!”

夏季的禁苑裡鳥語花香,蘇荷背著自己的小背簍在其間歡快的尋找著寶貝。

你該叫夫君……賈平安板著臉,“今日可修煉了?”

“修煉了。”蘇荷伸出兩根手指頭。

這是代表著吃了兩根肉條,看來離結丹期不遠了。

“我晚些會去你家一趟。”

蘇荷低著頭。

“上次就去過,丈人對我極好。”

他的臉皮好厚,竟然現在就稱呼阿耶為丈人了,可……可這樣應當也行的吧?

蘇荷飛快的瞥了他一眼,賈平安就在等著這一下,壞笑著挑眉。

這人太壞了,專門調戲人。

二人慢慢的往前,包東擋住了其他人。

“武陽伯這是要去哪?”

當然是泡妞……包東說道:“住持要帶著武陽伯去巡查。”

“為何不是彆人帶著去呢?”問話的百騎有些一根筋。

包東罵道:“武陽伯乃是百騎統領,彆人可有資格帶著他去?”

前方,賈平安和蘇荷一路轉悠。

“你兄長如今做了正經生意,也算是不錯。”

“大兄以前好凶,彆人欺負我都是他出頭,那些人都怕他。”

提及兄長,蘇荷頗為眷戀。

可沒你凶啊!

賈平安看了一眼她的凶,“如今他賣酒,生意好的不行。”

“大兄講義氣,有他支應門戶我才放心。”

二人到了根據地,賈平安去弄了柴火,蘇荷有些生疏的點火……

“怎麼不燃呢?”

我可一年多都沒點過火了,武陽伯會不會笑話我?她看了賈平安一眼,有些心虛。

娃娃臉果然對我情深義重啊!

這等事兒哪裡瞞得過賈師傅,他笑著蹲下來,接過打火的工具,途中難免摸摸小手揩揩油什麼的,然後看著被逗弄的嬌羞的蘇荷暗樂。

火點燃,賈平安帶來了串好的羊肉,烤的滋滋冒油。

吃完燒烤,賈平安說道:“你的頭發也該蓄了。”

雖然我覺得成親時你平頭也行,但頭發長一些好處多啊!

蘇荷揭開帽子,得意的道:“姨母老早就讓我蓄發了。”

蘇荷竟然挽了發髻,可見蓄發少說在半年以上了。

“等成親時,定然能披肩了。”

賈平安摸了一下。

隨後他假裝巡查,一路到了玄武門那裡。

“小賈!”

薛仁貴正在值守,見他來了就出來打招呼。

二人一陣寒暄,賈平安也趁機琢磨了地形。

洪水一旦爆發,必然就是一路衝刷進去。

不對啊!

賈平安看著這個地形,突然發現自己怕是弄錯了地方。

這裡若是發洪水,禁苑這麼一大片地方……長安城這麼一大塊地方。

我弄錯地方了?

薛仁貴豔羨的道:“聽聞你去漠北竟然立功了,讓我頗為豔羨。”

老薛這是靜極思動了?

“玄武門乃是要地,扼守宮禁之人,非陛下信重不可。”

老薛彆看不吭不哈的,可能被安排來守玄武門,就說明在帝王的心中此人可信。

若非兵敗吐蕃,薛仁貴的後續不會這般平淡。

“陛下明日要巡幸萬年宮,我會隨行,你定然也會帶著百騎去,到時候咱們再慢慢聊。”

賈平安的腦海裡炸了。

這段曆史他記得一些皮毛,想到玄武門就想到了皇宮,原來是萬年宮!

萬年宮在特娘的麟遊縣那邊,也就是後世寶雞那邊,和長安城差了兩百多裡地。

賈平安差點想拍腦門子。

出了禁苑,一個惡少在外麵等候。

“武陽伯,兄長有些事。”

蛇妹怎麼了?

賈平安給包東使個眼色。

“你等先回去。”

包東帶著十餘個貼心的跟著賈平安去了平康坊。

鐵頭酒肆竟然關門了。

“許多多呢?”

賈平安覺得奇怪。

惡少咬牙切齒的道:“兄長被打傷了。”

“誰?”

賈平安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問鄰居吃了沒。

惡少有些失望,“武陽伯,你走了兩個月,就有惡少遊俠兒來尋咱們的麻煩,兄長開始沒理,想著咱們就是開酒肆的,和彆人沒關係。誰知道後來那些人就越發的得寸進尺了……上月有一群惡少來尋麻煩,兄長帶著咱們出手,可……”

許多多就那點人馬,遇到狠辣的對手,多半就撲街了。

那女人……

賈平安看看左右,“開門。”

惡少打開門。

賈平安走進去,“傷的可重?”

惡少搖頭,“肩上挨了一棍子。”

這些人膽子不小!

“讓她來。”

賈平安就坐在正對大門的地方。

事情發生在他回來之前,那些惡少哪來的膽子?

而且動機是什麼?

許多多就開了一家酒肆,也不去搶地盤,目的就是養著父親留下的那些惡少,自家練練字什麼的。

這麼沒有利害關係的一個惡少小團體,誰吃飽撐的來尋她的麻煩?

隻有一個原因,王琦!

許多多為賈平安和百騎提供了不少消息,這便是線人。賈平安在時他們不敢動,上次殺人事發後,那些惡少大概是覺得他賈某人得在漠北待好幾年,回來後黃花菜都涼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

賈平安冷冷一笑。

今日他不出手,那些人還真以為賈某人是吃素的!

許多多來了,那些惡少也陸陸續續的來了。

“少了五個兄弟。”

許多多的右手抬不起來,隻能左手舉起示意行禮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何況是這等關係。”賈平安看了她的右肩一眼,“郎中如何說?”

許多多跪坐下來,“郎中說若是再重些,這隻手就保不住了。”

“我知道了。”

那些惡少麵露喜色,有人去後麵拿酒,有人去尋廚子,準備重新開業。

晚些酒水送了上來,賈平安舉杯緩緩喝著。

這人好像越發的桀驁了。

許多多隻是看了一眼,就發現了賈平安的不同。

二人第一次見麵時,賈平安還青澀,行事顧忌頗多,放不開手腳。

偶爾發生些事情,賈平安都是用私底下的手段來解決,好像擔心被誰抓到把柄。

可此次卻不同,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男人的本性在漸漸勃發。

“誰動的手?”

賈平安緩緩問道。

許多多垂眸,胸口的蛇頭微微顫動,“是三劍。”

“名字不錯。”

這個名字很有特色,讓賈平安想起了武俠裡的那些高手。

“那人是做什麼的?”

許多多看了他一眼,“三劍和官府關係密切,以此在平康坊立足。”

就是狗腿子!

“一條狗而已,為何對你動手?”

許多多默然。

“是我帶累了你。”賈平安微微一笑,“一個時辰之內……”

什麼?

許多多不解。

“三劍來了。”

外麵傳來了驚呼。

許多多麵色一緊,左手反手向後。

賈平安眯眼,“包東!”

跪坐在側麵的包東握住刀柄,“下官在!”

賈平安抬頭看著門外。

一個麵白無須的男子走了進來。

賈平安指著酒杯,“倒酒!”

許多多一怔,旋即過去,用左手拿起酒壺。

酒水有些不穩定的倒進了酒杯中。

三劍眯眼,“見過武陽伯。”

賈平安伸手穩住了酒壺,微微一笑,“一條狗,也敢和賈某站著說話?”

許多多不解其意。

三劍也不明白。

包東猛地彈了起來,人影閃過,長刀出鞘。

刀光閃過,三劍的右手齊肩而斷。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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