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我要不要做衝哥,跪下拜個師(1 / 1)

數百騎簇擁著車隊在緩緩而行。

內圍的是百騎,程達帶隊,此刻警惕的盯著周圍。

千牛衛也在,李敬業懶洋洋的在馬背上想著胡女甩屁股。

李治在其中一輛車中,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看著。

“賈平安弄出了這等冊書倒也請便,若是以往的卷書,看著麻煩,收著也麻煩。”

車隊緩緩而行,李治突然問道:“武媚那邊如何?”

外麵王忠良說道:“陛下,武昭儀看著還好。”

後麵一輛車裡,武媚靠在車廂上,蹙眉道:“我覺著有些問題。”

外麵傳來了馬蹄聲。

“陛下!武陽侯在前麵。”

“平安來了?”

武媚笑了笑,隨即捂著肚子悶哼一聲。

“陛下,臣已經查清了昭陵金子被盜一事,賊人全數被拿下。”

“好!”

李治的聲音輕鬆了許多。

馬蹄聲靠過來,“阿姐。”

武媚指指車簾,周山象掀開車簾,武媚見賈平安急心火燎的模樣,就笑道:“我無事。”

說著她哼了一聲。

賈平安頭皮發麻,“怕是要生了。”

“住口!”

王忠良喝道:“不可胡言亂語!”

你特娘的懂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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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安說道:“可讓醫官來看看。”

醫官來了,一番診問後,麵色凝重的道:“怕是要生了。”

王忠良木然……

李治下了馬車,“這孩子怎地這般急切?”

這是李賢吧?

這個倒黴孩子!

“前麵就有村子。”

“趕緊去!”

車隊再度出發。

賈平安就在車邊,聽著裡麵的呻吟,渾身僵硬。

他家裡還有兩個大肚婆,等生產時怎麼辦?

到了村子,百騎迅速去征用了最好的一家屋子。

“錢在此。”賈平安拿出了銀子。

“不敢不敢!”

主人家興奮的模樣落入了眾人的眼中,大夥兒都知曉他在想什麼。

這可是皇帝啊!

而且還有嬪妃。

若是這孩子生在這裡,這家人的福氣就大發了。

“更換被褥,酒精……把酒精全弄出來,燒開水。”

賈平安把眾人趕的團團轉,王忠良發現自己沒了用武之地。

武媚被架著下來,看了賈平安一眼,說道:“放心。”

李治在外麵站著,王忠良勸他去屋裡烤火。

“不必了。”

李治聽著屋裡的聲音,吩咐道:“朕在此的消息要封鎖。”

“是!”

皇帝的行止屬於機密,這算是規矩。

賈平安在院子外麵等候。

李敬業湊了過來,“兄長,你說會生個什麼?”

“皇子!”

賈平安毫不猶豫的道。

“不一定吧。”

明靜覺得他太篤定了,“說不得是公主呢!”

“打個賭?”

賈平安斜睨著她。

“賭什麼?”

明靜想了想,“以後百騎貸免息。”

“若是皇子呢?”

“那就……”明靜想了許久,發現自己沒有適合的賭注,“要不……繼續洗衣服?”

我家裡有兩個婆娘洗,外加一個羔羊,用得著你嗎?

但想到要經常帶著兄弟們操練,每次渾身汗濕,賈平安不禁動心了。

這等於是尋了個免費的洗衣工。

賈平安剛想答應,程達來了,“武陽侯,外麵已經看住了,不過這個村子並無坊牆……”

沒有坊牆的話,很難看住。

“外麵讓那些騎兵看守,百騎盯著就是了,要緊的是此處,必須圍住,未經許可不得進出。”

“那千牛衛呢?”

“千牛衛就看著村裡好了。”

在這等時候賈平安並不信任千牛衛。

程達出去交接的時候,吳偉洪一聽就怒了。

“憑什麼不是咱們千牛衛看守這裡?”

他來了尋了賈平安。

“因為我們是百騎。”賈平安覺得吳偉洪有些拎不清。

吳偉洪壓低聲音,“千牛衛對陛下忠心耿耿。這裡荒郊野嶺,若是出事……”

“我擔著!”賈平安很堅定。

吳偉洪冷笑,“你夠狠!”

“不是為了搶功。”賈平安很平靜的告訴他,“你也清楚,千牛衛來源紛雜,可靠不可靠另說,我擔心泄密。”

泄密之後會發生什麼?

吳偉洪低聲道:“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該擔心的。”

李治帶著武媚來這裡便是覲見之意,把這個婆娘帶給先帝和文德皇後看看,掌掌眼。

王皇後和蕭淑妃此刻在長安宮中定然是要瘋了,長孫無忌等人也在冷著臉,就想喝罵一句:你瘋夠了沒得?

隨行的隻有數百騎兵,若是那些人想乾些啥……

可能性不大,但一點可能都不能給!

吳偉洪默然而去。

明靜一臉小人得誌的模樣:你牛筆啊!你再牛筆一個給我看看!

“小心回頭被千牛衛的套麻袋。”

“什麼意思?”

程達乾咳一聲,“就是用麻袋套住你的腦袋,隨後一頓暴打,等你解開麻袋時,人都跑了。”

明靜想罵人,見賈平安在看著院子裡,就說道:“武昭儀身子好,想來無恙。”

但誰也不敢打包票,而且這孩子竟然生在了去昭陵的路上,你讓人怎麼說?

生下來之後怎麼處置?是帶回長安還是跟著去昭陵?

剛出生的孩子經得起昭陵的威壓?

這些都不在李治的考慮範圍。

“還有多久?”

他就像是一個渣男般的問道。

“陛下,醫官說應當很快了。”

李治必須在本年的最後一天之前趕到昭陵,隨後沐浴更衣,正月元日那一天去祭奠昭陵。

若是不妥,他也隻能把武媚留在這裡,自己出發。

外麵,賈平安有些焦躁不安。

“相公們來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

臥槽!

重臣們竟然也來了?

賈平安看了程達一眼。

“陛下準備元日親謁昭陵,朝中的重臣,還有許多勳貴都來了。”

這是一次浩大的行動。

而帶著武媚來,這裡麵的含義就更深了。

這才是朕屬意的皇後!

關鍵是武媚竟然在路上生孩子。

賈平安進了院子。

李治站在邊上,神色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陛下,相公們來了。”

“哦!”

李治神色不變,“誰去引的路?”

來這裡的消息李治說要保密,可……

賈平安低頭,“百騎皆在臣的掌控中,並無人脫離大隊。”

“朕信任百騎。”

李治淡淡的道:“去查!”

“陛下!”

長孫無忌等人來了,程知節等人也來了,數百人的規模,加上隨行的隨從和大車,亂哄哄的,整個村子都裝不下。

“長孫相公。”

吳偉洪迎上去,“武昭儀在裡麵生產,陛下也在裡麵。”

那個賤婢!

長孫無忌冷著臉,“陛下為何在裡麵?”

李治走了出來,“諸卿來的早了些。”

程知節心中一凜,知曉有人要倒黴了。

包東帶著人已經在查探了。

賈平安站在院子外麵,眯眼看著這些重臣。

包東走過來,“武陽侯,是千牛衛。”

“盯住了?”

“盯住了。”

賈平安點頭,走過去低聲道:“陛下,是千牛衛……”

李治微笑道:“諸卿遠來,就在這裡住一夜吧,明日再出發。”

說完他淡淡的道:“朕的孩兒出世在即……世間生死輪回,本是尋常。”

生一個,死一個,這便是輪回!

“是!”

賈平安退了回去。

隨後他帶著人尋到了吳偉洪。

“張繼?”

賈平安點頭,吳偉洪詫異的道:“莫非是他失言了?”

你這個蠢貨還在裝傻!

賈平安真想撒手走人,“你特娘的以為耶耶是傻子嗎?他失言,失言怎地傳到了後麵的大隊人馬那裡去?”

吳偉洪麵帶難色,“武陽侯,要不……還請你去陛下那裡分辨一番,回頭我請你喝酒,平康坊的青樓隨你挑。”

賈平安冷笑道:“吳偉洪,你真當耶耶是傻子嗎?十息!叫人!否則耶耶連你一起砍了。”

吳偉洪身後的幾個千牛衛拔刀,指著賈平安低聲喝罵。

吳偉洪苦笑道:“何必如此?其中想來定然是有誤會。”

賈平安隻是不語。

身後的包東等人冷冷的盯著對麵。

五、六……

吳偉洪的臉上出汗了。

七……

“叫張繼來!”

吳偉洪滿頭大汗,喘息的就像是剛和誰廝殺了一場。

包東低聲道:“他竟然願意為了那人冒險?”

“不是冒險,而是想撇清。”

賈平安冷笑道:“若是我去和陛下說了,陛下定然迷惑,他這邊就會尋機撇清,譬如說和人對口供,證明張繼出去傳話和他並不關係。”

吳偉洪的臉紅了。

“這就是說……張繼是通稟了之後才出去的?”

賈平安點頭,包東倒吸一口涼氣,“吳校尉,你也太陰了吧?”

吳偉洪苦笑,“不是我陰,那張繼早些時候說是拉屎,隨後許久才歸隊,說是腹瀉。我這邊沒在意,結果……相公們跟來了。見到武陽侯帶著你等來了,我哪裡還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此事真的和我沒關係。”

吳偉洪失察了。

關鍵是管理鬆懈,一個千牛衛不知去了哪裡,回來他竟然不仔細詢問。

回過頭李治絕對會收拾他,弄不好半年錢糧就沒了,幾年內升職也沒戲了。

張繼來了,看到賈平安後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跑一個試試?”

這裡是村尾,周圍沒人家。

雷洪帶著幾個百騎圍了過來。

張繼強笑道:“校尉!”

吳偉洪麵色鐵青,“你為何把陛下的行蹤泄露了出去?”

張繼瞬間變色,“沒有的事,我隻是拉稀……”

“拉稀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見你腳軟。”賈平安揮手。

包東拔刀衝了過去!

張繼喊道:“校尉救我!”

MMP,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坑我!

吳偉洪真想一刀剁了這個雜碎。

賈平安手按刀柄,沉聲道:“身為陛下的近衛,卻和人勾結,傳遞消息,死有餘辜,殺!”

刀光閃過!

賈平安回身,包東收刀入鞘,緊緊地跟在後麵。

千牛衛的人默然看著,有人說道:“百騎越發的跋扈了。”

吳偉洪沒說話。

有人卻辯駁道;“陛下說過要守密,他卻把消息傳了出去,這難道不該殺?”

“殺卻過了。”

賈平安回身,目光轉動,盯著那人說道:“泄露陛下行止,死有餘辜,你既然同情他,那便去吧。來人!”

那人冷冷的道:“你要如何,家父……”

千牛衛幾乎都是二代,平日裡也頗為自傲。

賈平安也不假手他人,邊走邊拔刀:“千牛衛效忠誰?”

吳偉洪色變,“跪下!”

那人看看左右,“我隻是發句牢騷!”

此人先前一直在嘀咕,賈平安想發作卻尋不到借口,此刻他獰笑道:“是自己跪下還是等著被砍斷雙腿……”

那人拔刀,吳偉洪閉眼歎息,“錯了!”

不拔刀隻是立場不穩,拔刀就是立場有問題。

皇帝的身邊怎麼可能還會有此人的位置,關鍵是他的父兄也會被連累。

千牛衛本是鍍金的地方,此人硬生生把它變成了禍害家族的地方。

刀光閃過,此人棄刀跪地。

“我……我隻是牢騷。”他滿頭大汗,先前的桀驁再也不見分毫。

就這?

賈平安看看吳偉洪,“拿下,由百騎控製,回長安之後再交給千牛衛自家處置。”

這個處置手法毫無問題,但卻彰顯了主從關係。

被百騎壓在頭上,千牛衛丟人了!

那些千牛衛麵色難看,卻找不到反駁的機會。

賈平安收刀回身,路過吳偉洪身邊時淡淡的道:“我操練出來的百騎,絕不會棄刀!”

瞬間吳偉洪的臉上多了怒色。

但卻沒卵用!

身後一群千牛衛氣炸了,賈平安卻揚長而去。

他去複命,剛進去就聽到了慘哼的聲音,不禁有些腿軟。

彆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這個時代女人分娩的痛苦和危險。

李治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煞白,身體微顫,就說道:“無礙!”

“陛下,那人已被斬殺。”

被拿下的那人前程算是玩完了,回到長安之後吳偉洪會去請罪,此事也會被提及。

李治點頭,深吸一口氣,“這個孩子……”

“哇!”

臨時產房裡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賈平安身體一鬆。

李治也是如此,二人同時露出了笑臉。

定然是老二李賢吧?

彆是個姑娘啊!

李治笑著,“去問問。”

王忠良去了,賈平安慢騰騰的往後磨蹭。

王忠良回來時他還在磨蹭。

“陛下,是個皇子!”

“好!”

帝王從不嫌兒子多。

李治神采飛揚的道:“把這個消息告知他們。”

皇帝又多了一個兒子,而且這個孩子就在即將到昭陵的時候出生,頓時就多了些神秘色彩。

“說是先前有紅雲籠罩著。”

“非也,說是有一條龍盤著,還衝著陛下點頭三次,這才飛走。”

一群老將把八卦說的飛起,誰也沒法說服誰,眼看著就要大打出手了,程知節招手,“小賈。”

賈平安正準備去巡視,見到他們已經極力在躲了,可還是避不過。

“見過各位老帥。”

一群老東西笑的陰測測的,有人問道;“先前皇子出生可有異象?可有龍?”

這特娘的純屬就是造謠,李治聽了估摸著都會笑噴。

他本想說不知道,但旋即想到了大外甥。

我那大外甥這般懂事,記得老二李賢是個棒槌,說什麼異象豈不是給他造勢?以後兩兄弟內鬥,阿姐一怒之下全給乾掉.

“沒有的事。”

一群老流氓失望的歎息著。

“耶耶就知道沒有的事,可架不住想聽啊!”

八卦恒久遠,緋聞永流傳。

賈平安趁機溜了。

擦!看看那是……不小心竟然看到了誰?

死臥底竟然也來了?

賈平安衝著他瞪了一眼,鄭遠東淡淡的道:“小人得誌,我看你能猖獗幾時!”

這話他說的格外的鏗鏘有力,一看就是腦電波還在長孫無忌那邊,人格還沒轉換過來。

錯身而過時,賈平安低聲道:“這幾日注意盯著,弄不好他們會謀劃些什麼。”

鄭遠東的眼神掙紮,然後漸漸清明。

賈平安丟下一句能讓鄭遠東宕機的話,剛想開溜。

“小賈!”

李勣出來了,此刻是午後,他看著像是消食般的愜意。

“見過英國公。”

老李很慈祥的點頭,“你如今看著越發的穩重了。”

老李這般誇讚我是何意?

賈平安看看周圍,就幾個老臣子在轉悠溜達,大概是覺得鄉村氣息很有趣,頗為愜意。還有個在追狗,被那條土狗回身反追……

“救命!”

臥槽!

竟然是老許!

丟人現眼!

賈平安滿頭黑線,偏頭過去視而不見。

李勣莞爾,“先前你處置千牛衛之事傳出來了,做的極好。”

什麼意思?

“不該啊!”賈平安不解的道:“百騎內部我確信不會傳出來,千牛衛才將被處置了一個往外傳消息的,為何還敢?”

李勣看了他一眼,搓搓手,捂捂臉。

可在這等氣溫中搓手沒卵用啊!除非你能搓一刻鐘,否則手依舊是冷的,老李這是不覺著冷了?

李勣的臉頰顫抖了一下,然後鬆開手,“這是故意傳出來的。咱們這位陛下……不簡單。”

“竟然是陛下?”

那就是震懾!

李治果然是個布局的好手,以此來告誡那些人:世家門閥是世家門閥,你等的官職是朕給的,吃裡扒外者朕絕不手軟!

李勣見他呆滯,就微笑道:“這隻是常事,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的。”

我的段位還不夠,不小心就會被這些老鬼給坑了。

這是李勣的意思吧?

李勣微微一笑,“安心,老夫在。”

這一刻,賈平安覺得身前站在一個風清揚。

我要不要做衝哥,跪下拜個師……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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