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你甩屁股和誰學的(1 / 1)

賈平安微微昂首,神采飛揚的看著王琦。

這是羞辱!

關鍵是他無法反駁。

“這是刑部的人?”

“刑部清查凶徒,百騎護衛陛下。刑部無能,百騎反而異軍突起,這刑部莫非是混飯吃的?”

“這位是武陽侯,號稱百騎之虎,那位叫做王琦,在刑部很是得意,可如今卻被武陽侯嗬斥,看看,連話都沒法說。”

“無用之極!”

王琦的臉色漸漸平靜。

果然是個能屈能伸的好漢!

“你果然能忍!”

賈平安突然大笑了起來。

誰願意隱忍?唯有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賈平安隨即進去拷問楊大花。

“那人厲害,尋了一批放貸的,讓咱們去尋那些權貴管事,弄了錢之後,他們拿去放貸。”

“放給了誰?”

“也是放給了那些權貴家人。”

這人竟然專門弄權貴家人的生意,為何?

賈平安想到的是商人。

商人地位低,但有錢,放貸給他們是最穩靠的。不還錢直接動手,連官府都沒話說。

可放貸給權貴家人,他真要賴賬你難道還能去追討?門都進不去!

那人這般為何?

想到這裡,賈平安追問道:“那人是誰?什麼模樣?”

“那人孔武有力,有一次威脅咱們,隨手扔了一塊石頭,說是砸雞,那隻雞直接被砸成了肉泥。”

辛先生!

賈平安抬頭,“這裡的事定然被傳了出去,馬上去楊大花的住所。”

眾人一路趕到那裡,包東迎了上來,“並未發現人。”

還好!

“把賬冊弄出來。”

幾個百騎進去,賈平安心中警兆驟然而起,“蹲下!”

有東西呼嘯而來,從一個百騎的頭頂飛過,砸在了牆壁上粉碎。

“辛先生的人!”

左側人影閃動,十餘人在逃跑。

楊大花喊道:“那些都是放貸的!”

賈平安第一個衝了上去。

十餘人被追的絕望,其中一人猛地回身,一刀砍來。

刀光閃過,賈平安衝了過去。

男子站在那裡,目光呆滯。手一鬆,短刀落地,人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呯的一聲,撲倒。

“是賈平安!”

前麵奔逃的亡命徒們頭皮發麻,“弄死他!”

兩個男子回身合擊。

一群沙雕!

格擋,劈砍……

明靜跟在後麵,飛起一腳踹倒一個,可此人倒下後,脖頸那裡在噴血。

這是被賈平安一刀剁了,她這一腳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你就不能留一個人給我砍?

明靜絕望。

前方出現了雷洪和十餘百騎。

“跪下!”

賈平安收刀入鞘,剩下的亡命徒們跪在那裡,其中一人哽咽道:“有人說武陽侯刀法狠,我還不信。”

不信的人已經死在了路上。

活著的都是聰明人!

賈平安回身,包東說道:“那人遠遁了。”

一擊不中,隨即遠遁!

這便是刺客的風範。

隨即就是詢問和查看賬簿。

“他們從權貴管事的手中拿了錢去放貸,給的利錢比外麵的高。”賈平安把賬簿丟下,“隨後放貸給權貴家人,如此便兩頭交好。中間還能掙錢,那位辛先生好手段,可卻不知放貸要留現錢的道理……全數放出去了,一旦出事,到哪要錢去?”

這是……

包東問道:“武陽侯,這是……”

賈平安恨鐵不成鋼的道:“要存款準備金啊!都放出去了,遇到客戶擠兌怎麼辦?豬腦子!就不知道留下些?”

那些亡命徒愕然。

武陽侯竟然是我道中人?

“放貸也得看資質,還得看抵押,沒有抵押物如何能放款?”賈平安覺得這些人的業務能力有很大的問題,“就算是有抵押,最好尋一個擔保人,如此幾重保險之下,放貸就高枕無憂……”

楊大花捶打著腦袋,“若早知道這些,我何至於有今日呐!”

……

“昭儀。”

邵鵬興衝衝的來了。

武媚正在看奏疏。

邊上還有兩個陌生的內侍。她沒抬頭,仔細看著,半晌說道:“雖然從洛陽到長安的路很艱難,可再難也得把糧食運過來。水路不通,那就走陸路,耗費大就大。”

“是。”

兩個內侍帶著奏疏走了,武媚放下筆,問道:“何事?”

“昭儀,武陽侯求見,說那事已經查清了。”

“哦!”

武媚神色平靜,“長孫詮呢?”

邵鵬搖頭。

那個小賈啊!你就不能把長孫詮給拉進來?

武媚點頭。

晚些賈平安來了。

他先看了阿姐一眼,見她神色平靜,心中不禁一個咯噔。

“阿姐,那事……乃是辛先生所為。”

“李恪的謀士?”

武媚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他為何如此?”

“他從權貴管事的手中弄錢去放貸給那些權貴的人。”

一句話裡信息量很大。

“如此,他不但能掙錢,還能和那些人勾結在一起,尋機就能製造混亂,手段不錯。”

武媚略過此事,盯著他冷笑道:“你倒是大公無私,長孫詮那邊……”

“阿姐,新城公主看著嬌柔。”

咳咳!

那朵小白花可是瞞住了所有人的存在。

武媚一想,“是了,若是新城因此如何,陛下那邊會不高興。”

“阿姐英明。”

我拍個馬匹總可以吧。

武媚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道理多,當時為何不說?你當時說了,我定然會把此事攪黃了,就讓刑部去辦,辦不好就收拾。”

賈平安灰頭土臉的出宮。

“兄長!”

李敬業就像是一頭熊羆般的站在宮外,興高采烈的招手。

這娃永遠都是這般快樂,讓人羨煞。

“去哪呢?”

李敬業笑道:“阿翁尋我。”

“走,我也正好想和英國公說個事。”

到了尚書省,李勣先是問了李敬業在千牛衛的情況,然後看似輕描淡寫的道:“陛下前日見了吳偉洪,說是千牛衛扈從帝王,就該好生爭氣才是。”

這是何意?

李治突然對千牛衛扔了一顆棗,沒有動機啊!

千牛衛依舊是那般到死不活的模樣,作為二代的集中地,他們自詡不凡,但卻被百騎壓的死死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李治這麼來一下,這是在暗示吧。

百騎作為他唯一的私人力量,最近幾年很是風光。

但帝王都是疑心病重度患者,李治這是想給百騎尋一個競爭對手?

賈平安抬頭,李勣饒有深意的道:“敬業以後要注意些。”

李敬業這個吃裡扒外的,若非是李勣的孫兒,早就被吳偉洪給趕出來了。

“阿翁,但凡誰和我動手,打趴下了再說。”

李勣,“……”

看看賈平安都領悟了老夫的暗示,可你依舊還在想著喊打喊殺。

老李家後續無望啊!

不,儒將的希望沒了,猛將的希望很大。

“是讓你少說話。”李勣對孫兒的耐心不錯。

李敬業皺眉,“阿翁,少說話難受!”

“難受什麼?老夫的話也不多,為何不難受?”

李勣有些火了。

李敬業歎息,“阿翁,你看你現在的話好多。”

賈平安趕緊出去。

砰砰砰砰砰砰!

“誰的話多?”

可憐的李勣,英明一世,被孫兒經常噎的想吐血。

李敬業在拍衣裳,“阿翁,上次你還說人長著口舌便是要說話的,不說話,那要口舌來乾啥?不如割了。”

賈平安捂額。

砰砰砰砰砰砰!

晚些李敬業出來,看著屁事沒有。

“兄長,你說阿翁這般……會不會是你上次說的什麼更年期?每到更年期,這人的脾氣就古怪,喜怒無常什麼的……”

我閃!

賈平安拔腿就走。

“不好了,英國公提刀了!”

李敬業回到了千牛衛。

“陛下說了。”吳偉洪召集人議事,傳達了來自於李治的話,“百騎最近忙碌,我千牛衛要勇挑重擔,要承擔更多的重任,有沒有信心?”

“有!”

喊聲有些稀稀拉拉的,但士氣還不錯。

吳偉洪見李敬業沒喊,就指著他,“李敬業,你覺著該如何?”

李敬業說道:“校尉,咱們能做什麼?”

是啊!

咱們能做什麼?

保護陛下,不好意思,李治不經常出宮,千牛衛就是在宮中當看門狗。

這個破壞士氣的內奸!

吳偉洪怒。

李敬業卻發散思維,“以前他們說百騎和千牛衛是兩條看門狗,後來百騎成了虎,千牛衛還是狗……”

還是苟啊還是苟!

那些人不禁哄然大笑。

被譏諷為狗還能笑,可見千牛衛的部門認同感很弱。

耶耶就不該讓他說話!

吳偉洪惱火的道:“信口胡言,正好宮中鬨鬼,你今夜去看守。”

擦!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校尉,那鬼可嚇人了,說是飄來飄去的。”

這可是英國公家的孫兒,嚇瘋了你也好不了。

可吳偉洪卻鐵了心要給李敬業一次教訓,“就讓他一人去。”

一個人去……

吳偉洪冷冷的看著李敬業,就等著他低頭認錯。

鬨鬼?

李敬業頓時就興奮了起來,“是。”

晚些散會,他一溜煙就跑了。

“校尉,此事要不再斟酌?”

吳偉洪搖頭,“還斟酌什麼?再斟酌我這個校尉的臉麵何在?”

李敬業不低頭,他就不可能修改決定。

“可……若是嚇壞了怎麼辦?”

“若是鬼弄了他怎麼辦?”

吳偉洪看似後悔了。

懲罰就懲罰吧,可出事了怎麼辦?

但他此刻隻能硬挺著。

……

“兄長,今夜我在宮中值守。”

李敬業一臉興奮的模樣。

“值守就值守吧。”

賈平安覺得百騎遲早也會入宮值守。

“他們說是武德門那邊鬨鬼,嚇瘋了兩個宮人,就讓我去那邊值守。”

這個……

賈平安有些擔心,“要不,我給你去尋一張護身符?”

他徑直去尋了李大爺。

“護身符?”

李淳風一臉懵,“沒這個東西,一身正氣就不懼邪祟鬼物,心中邪氣重,就算是渾身掛滿了神像依舊躲不過。”

李大爺你說的好有道理,可辦法呢?

李淳風想了想,“他可是童子之身?”

“……”

李淳風歎息,“那就讓他閉眼吧。”

“難道閉眼能避開邪祟?”

賈平安想到了後世電影裡的場景:主角遇到鬼,閉上眼睛,渾身顫抖……然後鬼就在他的身前轉悠,陰風慘慘。

李淳風搖頭,“眼不見為淨。”

賈平安敗了。

……

下衙了。

李敬業起身出了值房。

外麵站著一群同袍,默然拱手。

保重!

李敬業咧嘴一笑,“回頭喝酒!”

“敬業,保重!”

一個交好的同袍歎息。

吳偉洪站在值房外,神色複雜。

“究竟是邪祟還是人禍?”

他沉聲問道。

身後有人說道:“說不清,不過被嚇瘋了兩個。”

沈丘緩緩走了出來,迎著春風深吸一口氣,然後就惱火的按住了被吹起來的頭發。

“那是英國公的孫兒,若是出事……”吳偉洪皺眉。

“千牛衛大多家學淵博,陛下就近觀察,若是可造之材,自然就重用。李敬業武勇,但僅有武勇不夠,有膽有略才行。”

沈丘飄然而去。

吳偉洪目送著他遠去,淡淡的道:“如今朝中是長孫無忌一夥執掌,他們的人充斥於各處。如今陛下漸漸扳回了局勢,自然要用自己人……有人倒黴,有人高升,我卻隻能裝糊塗!”

……

鼓聲傳來,李敬業吃了宮中提供的晚飯,覺得味道太差。

他晃蕩著到了武德門,靠在門邊看著夕陽。

“真像是胡女的屁股,若是甩起來定然好看。”

他舔舔嘴唇。

“這邊鬨鬼,趕緊走了。”

兩個內侍急匆匆的衝了過來,看了李敬業一眼,那眼神中全是憐憫。

“那鬼雙腳不落地,還吐舌頭,七竅流血……”

李敬業不禁覺得有些冷。

此刻李治在用飯。

武媚陪在邊上,二人緩緩吃完,然後出來散步。

春寒料峭,李治搓搓手,說道:“他們說武德門那邊鬨鬼,嚇瘋了兩個宮人。”

“臣妾倒是沒聽聞此事。”武媚想了想,“如此可令悍勇之士鎮守。”

李治點頭,“朕讓人去千牛衛,點了英國公那個孫兒的名,讓他今夜在武德門值守。”

“陛下這是想看看李敬業的本事?”武媚想到了那個鐵憨憨。

李治點頭,“如今廢後,宰相們大多反對,崔敦禮支持,但卻不肯得罪長孫無忌等人太甚,唯有英國公……他的身後乃是那些山東門閥,他一旦發話,意味不同。”

“陛下這是讓李敬業去值守,隨後誇讚?”

“李敬業年輕,以後也是他來承襲英國公的爵位,所以朕此刻反而不好封賞。不過總是要給些好處。”

武媚突然說道:“若是真有鬼物出沒……”

呃!

……

最後一抹夕陽落下,天地烏漆嘛黑。

李敬業在來回巡視,不是他勤勉,而是不走動太冷了。

走一走,他就想一想胡女。

嗚……

風從門縫中穿過,呼嘯有聲。

李敬業還在想胡女。

阿翁說在給他相看親事,要尋什麼名門閨秀,可名門閨秀有什麼好的,就喜歡裝。

李敬業歎息一聲,覺得還是不成親最好,每日都去尋胡女甩屁股。

但阿翁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那要不……尋一個甩屁股甩的好的?

他覺得自己解開了這個煩惱,心情不禁大好。

嘴裡哼著莫名其妙的曲子,李敬業突然想去撒尿。

值夜的自然有馬子,而且還有一間屋子。

李敬業進了屋裡,旋即痛痛快快的撒尿。

淅淅瀝瀝中,他感覺後頸窩有些發寒。

他摸了一下後頸窩,沒東西。

“咦嘻嘻!”

李敬業回頭,就見外麵有白影一閃而逝。

“我眼花了!”

李敬業繼續撒尿。

我得意的撒,我得意的撒。

他的身體突然一僵,“不會是鬼物吧?”

他歪頭想了想,然後回身,探頭出去看看左右。

“咦嘻嘻!”

一個白影在前麵忽左忽右的轉悠,笑聲陰測測的。

李敬業呆滯了。

“咦嘻嘻!”

那白影又靠近了些。

一陣風吹過,嗚……

李敬業還在發呆。

白影靠近,突然回身,一張七竅流血的臉,伸出嘴的舌頭……

李敬業突然問道:“你甩屁股和誰學的?”

白影一滯,然後再動旋轉。

“這屁股……”

李敬業搖頭,“甩的不夠好,隻有左右,沒有上下。那些胡女左右甩都是往上甩,你這個卻是硬邦邦的左右動,不敬業,不像是女人。”

“咦嘻嘻!”

白影直接飄了過來。

“讓我看看你的屁股可是出了問題!”

李敬業伸手。

嗤拉!

一件白色的衣裳被拉了下來,裡麵還有一件衣裳。

我再拉!

嗤拉!

裡麵的衣裳被扯爛,落了一些東西,露出了一個瘦弱的身軀,瑟瑟發抖。

“竟然是男的!”

李敬業大怒,揮拳。

呯!

白影倒下。

李敬業一看地上落了些東西,就撿起來,湊到邊上的燈籠下看了看。

“這是誰寫的字?好像不錯。”

“咦!這是誰的畫?”

他連看了幾張都是字畫。

那白影此刻醒來,悄然摸到了他的身後……

呯!

他一拳打在李敬業的後背上,覺得自己打到了鐵板。

李敬業緩緩回身,一拳!

這一次他用了五分力。

呯!

白影就像是被一輛高速疾馳中的馬車給撞上了,臉上幾乎一馬平川。

“有鬼啊!”

兩個內侍拎著燈籠正好過來,見狀不禁尖叫了起來。

一宮皆驚!

……

好像是第一次晚點更新,有些金身被破的糾結。才將碼完這一章,更新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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