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擅自,胡說(1 / 1)

李敬業知曉刺殺賈平安的事兒是盧平章做的還情有可原,畢竟李勣是宰相,消息靈通。另外他還有瓦崗的那些老人通風報信。

可李元嬰是如何知曉的?

李敬業上下打量著人渣藤,“你是如何知曉的?”

李元嬰很是淡定。

“盧平章當年承襲爵位時曾喝多了,狂言大唐便是他們的天下,酒醒後依舊不肯收回這番話,先帝隻是看著他作,幾番下手卻礙於長孫無忌的存在……”

“這又如何?”李敬業覺得李元嬰有些棒槌。

“可由此他再也沒進過宮。”

這等秘辛也就是皇室的人才知曉。

“但他今日進宮了。”

賈平安微笑道:“盧平章今日進宮之前,盧家有人去尋了長孫無忌等人,長孫無忌並未阻攔,盧平章這才安心。”

李元嬰震驚於賈平安的消息靈通,“先生,你莫非是盧平章肚子裡的蟲子?否則這等事你如何知曉?”

某個二五仔在房間裡打噴嚏,一邊打一邊罵,“誰在念叨我!”。他心虛的看看長孫無忌那邊,沒發現異常。

賈平安出了皇城,去探望孕婦高陽。

“站好!”

後院裡,一排侍女持刀而立。她們手中的橫刀閃閃發光,竟然是最好的一等。

高陽站在院子前,身邊兩個侍女扶著,驕橫的模樣不可一世,就像是剛下單的老母雞。

“哈!”

侍女們嬌喝揮刀,刀法……暫且不論,可身姿卻讓人意動。

她們皆穿著緊身衣,不動就處處圓潤,一動就更不消說了,堪稱是二浪。

“哈!”

賈平安在對麵看熱鬨,看的頭暈。

“這算是什麼刀法?”

帶他進來的侍女驕傲的道:“武陽侯不知,公主有孕後,就特彆操練了她們,說是一舉兩得。”

“哪來的兩得?”賈平安含笑問道。

侍女看了他一眼,覺得好生親切,“公主說其一能用殺伐之氣錘煉孩子的精神,出生後不說十歲,十二歲少說就得能殺敵。其二便是操練她們能看家護院,否則整日吃吃喝喝的,白吃白喝了。”

可孩子還未出世啊!

果然,高陽的看法就是這麼的與眾不同。

賈平安笑了笑,緩緩走過去。

“夫君!”

高陽掙脫了攙扶,腳下矯健的跑來。

“穩重些!”

這年頭沒有某超,誰都不知道她這一胎的具體情況,擔心她養不穩,就喝止。

高陽馬上就放慢了腳步,如同大家閨秀般的挪動。可不過幾步之後就耐不住性子了,得意的道:“夫君看看我操練的人馬如何?不說能有賈家那些老卒的悍勇,可好歹也能震懾宵小吧?”

“嗬嗬!”

賈平安嗬嗬一笑。

高陽瞪眼怒了,“你存心氣我的嗎?回頭孩子出生脾氣大,夫君可莫嫌棄!”

得!

這女人有了身孕,連脾氣都大了。

賈平安笑了笑,覺得這樣的局麵有些搞笑。

十餘侍女站在那裡,挺胸拔背……

“夫君覺著如何?”

高陽眉開眼笑的。

“身材不錯!”

賈平安真的覺得高陽就是照著豐腴的目標去尋的侍女,個個都是好身材。

高陽突然盈盈一笑,眼中有說不出的嫵媚。

“妾身如今有了身孕,便讓她們來服侍夫君。”

擦!

十多個侍女!

太腐敗了!

賈平安吸吸鼻子,沒發現鼻血。

“此事想也彆想!”

賈平安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為何?”

高陽不解。

在她看來,侍女就是給男主人享用的。用了就是用了,難道她們還能翻天?

賈平安皺眉看著她,“你覺著我是獸類?”

高陽呆呆的看著他。

夫君竟然是這般想的嗎?

獸類便是不講情義,有機會就上。

而人類卻要講感情。

但在上層中感情卻是個奢侈品。

女人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還有一個執掌內院的職責。

那些女人不過是男人的玩物罷了,可小賈竟然……

高陽撲閃著眼睛,看到賈平安走到了那些侍女之前。

“你等的刀法好看。”

軍方二代目竟然誇讚我們的刀法漂亮。

果然是慧眼識珠啊!

一群侍女激動萬分。

關鍵是……

看看公主的肚子,雖然還沒起來,可侍寢顯然是不能了。如此咱們的機會也來了,隨後若是能生個一兒半女的,這人就抖起來了。

賈平安看著這些人興奮的模樣,知曉不少人都是想趁機混個身份。

“既然要操練,那就要知曉什麼是殺伐!”

賈平安拔出橫刀,淡淡的道:“我隻是格擋,你等一起上……”

侍女們不敢。

賈平安笑道:“你等以為能逼迫我出刀?隻管來,但凡中了一刀,一萬錢!”

瞬間這些女人的眼睛都亮了。

一萬錢啊!

“夫君!”

高陽覺得賈平安實在是太大膽了,這可是真刀實槍。

賈平安沒回身擺擺手,王霸之氣再度發作了。

“無需說!”

懂王附體。

“公主……”

一群侍女還知曉請示高陽。

高陽無奈點頭,但卻威脅道:“但凡傷到了郎君,全數送去莊上種地。”

不要啊!

侍女們怕了。

“換木刀!”

賈平安被高陽給弄的沒興趣了。

木刀在手。

他微微眯眼看著這些侍女,“隻管來!”

雙腿微微打開,隻是一個架勢,就讓人生出了淵渟嶽峙的氣勢來。

“哈!”

一個侍女上前,奮力一刀。

後續的十餘人跟著動了。

呯!

賈平安的木刀閃電般的出手,侍女隻覺得虎口發麻,木刀脫手而去。

砰砰砰砰砰砰!

賈平安的身體輕鬆的在侍女們的中間遊走,木刀飛的滿天都是。

高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原來我操練的都是花架子?

“原來……這便是悍將嗎?”肖玲看得目不暇接,“奴原先以為所謂的悍將就是那麼回事,今日見到了武陽侯的刀法,才知曉遠遠不及。”

呯!

最後一把木刀飛出去,賈平安回身。氣不喘,腿不顫。

那些侍女捂著手,原先的雄心壯誌都化為了泡影。

高陽笑靨如花的把賈平安挽住,“夫君竟然這般厲害嗎?那以往為何不肯展露出來?”

賈平安的刀法近幾年越發的嫻熟了,隨手而出的殺招壓根看不到煙火氣。

“身子如何?”

賈平安攬著她的腰肢,感覺有些許的混元了。

高陽羞紅了臉,“夫君,我的腰……沒了。”

“沒了就沒了。”

賈平安抬頭看著秋季的肅殺,笑了笑,“今日是個好天氣。”

高陽一孕傻三年,笑著給他分享了自己孕期的變化。

賈平安在公主府吃了飯,高陽說是把他送出去,被賈平安拒絕了。

“老實些。”

公主要懷孕了,老爹是誰?

這個話題現在不好引爆。

賈平安走出了側門,身後的錢二和代表高陽來送他的肖玲行禮。

“武陽侯慢行!”

賈平安敢打賭,自己若是真的慢行了,這二人馬上就會把自己請進來。隨後便是那十多個侍女被送上他的床。

男人,就不能單純些嗎?

門在身後被關上,聲音很小。

權貴人家關門也是有規矩的,貴客的話,關門的聲音幾乎微不可查;若是惡客的話……

呯!

對麵那戶人家用力摔門,門外的客人灰頭土臉的喊道:“你且等著,回頭我阿妹若是不好了,耶耶和你拚命!”

能住在高陽的對麵,這戶人家也不簡單,不過人間事太繁雜,賈平安沒管。

身後跟來了兩人。

“郎君,盧平章今日一直在家。”

“他不敢出門!”

賈平安上馬,吩咐道:“小魚,你和老二去盧家外麵轉悠一圈,若是膽敢挑釁咱們,不必顧忌,隻管出手。”

他一路到了道德坊,楊德利正在賈家。

“狄先生,那你說說招弟和盼弟該不該讀書?”

“當然該!”

賈平安進來,把阿寶的韁繩交給段出糧。

“平安!”

楊德利喜滋滋的道:“說是我要升官呢!”

看他眉開眼笑的模樣,分明就差點喜極而泣了。不對,眼睛怎麼紅了。

老娘恕罪!

賈平安知曉表兄多半是先去嚎哭了一番才過來。

“誰說的?”

“是同僚。”

楊德利激動萬分,“說是要去下麵任職知州呢!”

表兄……

賈平安想死。

“你如今不好下去任職,就算是去了,你的級彆不夠,去了能作甚?你隻管在長安做禦史,積累人望……”

楊德利吸吸鼻子,“平安,我的人望夠多了,如今外麵都說我是禦史台第一。”

“什麼第一?”

賈平安心想難道表兄的人設終於成功的轉換過來了?

可喜可賀啊!

楊德利幽幽的道:“戳脊梁骨第一。”

噗!

狄仁傑忍不住笑噴了。

然後趕緊擺手,“我卻是沒忍住。”

這貨也是個耿直的,一開口就是沒忍住,你好歹來一句‘我隻是想笑’不行嗎?

得!

賈平安也不指望了。

“表兄,表嫂的的孕相如何?”

老楊家如今就指望下一代了,若是再生女兒,賈平安覺得表兄能一頭撞死在牌位前。

“好得很。”

楊德利說了一通,不外乎就覺得這一胎絕對是兒子之類的話。

賈平安突然想起了先前進來時聽到了話,“表兄,孩子還是要教的。”

楊德利一臉無所謂,“女娃教什麼?教出來難道考科舉做官?哈哈哈哈!”

賈平安沒笑。

晚些他和楊德利一起去了楊家。

“阿娘,妹妹哭了。”

招弟很懂事的忙前忙後,見賈平安來了,就歡喜的道:“叔,你吃飯了嗎?要不我去做。”

賈平安看了楊德利一眼。

你特娘的還讓招弟做飯?

是不是人?

楊德利苦笑,“隻是讓招弟有時候生個火罷了,哪裡敢讓她做飯?”

“孩子還小,莫要讓她辛苦。”

賈平安摸出了一顆玉珠子,笑眯眯的遞過去,“自己收著,你阿耶但凡敢沒收,回頭……”

楊德利乾笑道:“不敢不敢!”

“回頭叔就送你個大鍋貼,背著去皇城前告禦狀。”

招弟笑嘻嘻的應了,兩家關係非同尋常,收禮物也收得心安理得。

“平安!”

王大娘的肚子已經顯懷了,出來還準備去倒水。

“彆折騰。”

賈平安不怕王大娘累著了,而是擔心她被絆倒。

“招弟!”

賈平安把招弟叫過來,仔細看看,讚道:“還好沒隨了你阿耶的長相,一看便是隨了你娘。”

楊德利在側麵洗臉,不忿的道:“平安我年輕時可是一枝花……”

賈平安無語。

楊德利原先在村裡就是個猥瑣的,但有心無膽。

“招弟可想讀書?”

招弟仔細想想,眼中多了期盼之色,但卻不時瞥阿耶一眼。

操蛋的楊德利!

賈平安皺眉,“此事我說了算,你隻管說想不想去。想去,從明日起你就跟著弟弟妹妹一起讀書。還有,表兄,你在茶屋裡的股子分了那麼多錢,為何不請幾個人來家中幫忙?”

楊德利振振有詞的道:“丈母就在隔壁,有事吆喝一聲就是了,還請什麼人啊!”

“我能被你活活氣死!”

賈平安無語望天。

於是第二日早上,換了新衣裳的招弟就來了。

“你叔上衙去了,招弟可吃了早飯?”

衛無雙和蘇荷很喜歡這個懂事的娃,一迭聲讓人弄了點心來。

“叔去上衙,多久回來?”

招弟還是最喜歡自家表叔。

“這個……”

兩個婆娘尷尬一笑,糊弄了過去。

“阿姐!”

賈昱和兜兜見到姐姐,歡喜的不行。

“上課了。”

蘇荷板著臉,用尺子敲打了一下案幾。阿福在邊上躺著,聞言也坐了起來。

“招弟剛開始學,不過你們倆也是剛學,都不許得意,從頭來。”

“人之初。”

“人之初。”

“性本善。”

“性本善。”

……

楊德利已經到了自己的值房,昨日寫的奏疏再檢查一遍,隨即進宮。

“楊禦史來了?”

守門的人笑眯眯的。

“是。”

楊德利卻不拘言笑。

一路進宮,楊德利列席了今日的朝會。

眾人看著他,不禁有些頭痛。

賈平安的這位表兄堪稱是人中奇葩,彈劾誰從不避諱。

你要說他不怕死吧,他也怕,但彈劾人時卻毫不畏懼。

“陛下!”

李治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楊德利,“是……王卿?”

他的毛病還沒好,所以視力很差。

“陛下,臣是禦史楊德利。”

楊德利很有誠意的行禮。

“是楊卿啊!”

李治問道:“可是有事?”

不對,他猛地想起了這位楊德利的豐功偉績。

這廝今日是要來彈劾誰?

朕?

還是某位宰相?

許敬宗冷笑著,衝著李義府說道:“李相今日可坐得穩?不過要小心,晚些莫要出醜。”

李義府淡淡的道:“老夫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許敬宗怕是不妙。”

皇帝的兩個心腹爭執起來了,按理長孫無忌該歡喜。

可看看朝堂之上,來濟,韓瑗,他最後的兩個人都走了。

“哼!”

兩個宰相冷哼一聲。

楊德利說道:“陛下,臣今日要彈劾一人。”

“誰?”

當著皇帝的麵仗彈,得獲得他的支持。

“臣彈劾渤海郡公盧平章。”

李治的眉皺起。

“臣彈劾盧平章出手刺殺武陽侯賈平安。”

“可有證據?”

李治覺得這人竟然這般風聞奏事,是迫不及待的想為自家表弟報仇吧。

“有!”

楊德利目光炯炯,“盧平章膽大妄為,當年先帝在時,他曾說這個天下終究是我等的天下,可見心中並無陛下。”

楊德利今非昔比了,一開口就衝著盧平章的命門來。

“就在五日前,武陽侯巡查時突遇暴雨……”

李勣的臉頰抽抽了一下,覺得楊德利竟然知曉遮掩此事,真的不容易。

那時才將中午,回家就是早退。

可架不住賈師傅喜歡早退,從百騎到兵部,名滿江湖啊!

“當即有刺客行刺,五名刺客配合默契,幸而隨行的護衛得力,武陽侯這才得以幸免。”

可賈平安才是最凶悍的那個吧?

你竟然把他描述成了弱不禁風的文人。

不要臉!

“臣查過,就在刺殺發生前,有數名客人進了盧家,隨後得知失敗,紛紛離去。”

這個就是有罪推斷。

長孫無忌忍不住問道:“你如何得知那些人在盧家商議了什麼?”

楊德利理直氣壯的道:“他們離開的時辰恰好就是消息傳去的時辰,哪有這般巧?還有,有人查到了盧平章家的仆役死在了城外,而更有人查到了盧家的隱戶出現在了涇陽,陛下,這便是鐵證如山!”

李治淡淡的道:“此事在查,未查清之前不可擅自胡說!”

咦!

長孫無忌的臉怎麼變了一下?

楊德利雖然不夠聰明,但從小的經曆讓他學會了察言觀色。

他自己一琢磨。

擅自、胡說!

這豈不是說……

這事兒有譜了!

楊德利心中激動,“陛下,臣請拿了盧平章下獄拷問。”

你特娘的證據都沒有,竟然就想拷打一個郡公,真以為禦史了得嗎?

眾人不禁腹誹。

但死道友不死貧道,這事兒還得看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並未說話,隻是眯眼看著身前。

皇帝這是什麼意思?要拿盧平章,那麼出手就是了。不出手,反而態度曖昧……莫非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李治擺擺手。

楊德利昂首出去。

耶耶今日也算是當朝逼得長孫無忌啞口無言了。

賈平安在兵部點了卯,堅定的拒絕了喝早茶的邀請,隨即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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