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老子早就想抽你(1 / 1)

第939章老子早就想抽你

“身體後仰,雙腳懸空無法使力?”

許敬宗不懷好意的看了李義府一眼,“李相,要不咱們來演示一番?”

李義府覺得無所謂,“如此也好。”

許敬宗走到了他的身後,李義府旋即警惕的回身,“你要作甚?”

“任宏鐘被人從身後抱著,老夫抱你試試。”

“為何不是老夫抱你?”

許敬宗看著他,“你這般瘦,看看老夫……”

老許心寬體胖,李義府卻瘦削了許多。

李義府冷笑道:“旁人也就罷了,你……老夫信不過。”

許敬宗要是趁機給老夫下個黑手什麼的……彆人乾不來這等事,許敬宗卻會乾的心安理得。

許敬宗難免有些悻悻然,李義府見了心中一驚。

老狗,果然是想趁機下黑手。

最了解的人就是你的對頭!

李治心中微動,他是帝王,自然沒人敢從身後抱著他。

可……讓朕看看,怎地賈平安一臉自信……

“賈卿可是試過?”

當然,當年賈平安也打過架。娘的,記得一次他被人從身後抱住,雙腿懸空亂踢,彆說是迎麵骨,連特娘的踢到了對方的家夥事都隻是痛了一下了事。

在那種情況下,你要想用腳重創對手,唯有身體極度後仰,用脊背從抱住自己的人的身上尋找發力點。

可任宏鐘當時連腰部一下都懸空了,要踢斷下麵的迎麵骨堪稱是難上加難……一個沒操練過的年輕人哪能如此?

“陛下,臣在家中已經令人試過。”

賈平安不忘給新學做個宣傳,“力學告訴我們,人站著揮拳擊中了人,反作用力就會反饋回來,反作用力從拳頭到手臂,最後到腳下……所以為何力氣不足、腳下不穩的人猛地揮拳擊中了東西之後就會倒退,這便是反作用力……”

“任宏鐘被人從腋下抱著,腰部以下全數懸空,他無從借力!”

“借力?”

李治不解。

“對。”

賈平安走上去站定,隨即揮拳。

這一拳……

李勣搖頭,“不夠狠。”

許圉師笑道:“英國公莫非能更狠?”

老許絕對沒有譏諷的意思,可李勣卻覺得自己中箭了。

“這是發力,陛下請看,臣揮拳還得從腳下動起來。臣要揮拳,腳先動,根據新學的運動定律,力量反饋至地麵,地麵隨即就給了腳一個反作用力。這個反作用力從小腿一直延伸到了上肢,最後化為一拳……”

賈平安揮拳。

我去!

為何沒有拳風?

記得前世看拳擊賽時,那些拳手們每次揮拳都能帶著風聲。

“而任宏鐘下半身懸空出腳,並無反饋力,那麼這一腳哪能踢斷了陳錦的腿骨?”

賈平安斬釘截鐵的道:“臣敢斷言,陳錦的腿骨定然斷的徹底,就像是被重擊一般!”

他看著阿姐,發現阿姐聽呆了。

“為何?隻因任宏鐘的那一腳最多能造成小腿淤青,可要打斷迎麵骨……陳錦必然會懼怕不已,哀求他們下手輕些。可為了一次成功,隻能大力擊打!”

這些都是推測!

醫官來了。

賈平安問道:“陳錦骨折的地方可是斷的徹底?”

醫官點頭,“賈郡公竟然也知曉?”

他發現君臣都在沉默,齊齊看向了賈平安。

“小賈!”

任雅相狂喜過望。

他已經做好了致仕的心理準備,已經做好了去算學教書的準備,可沒想到……這事兒竟然還能峰回路轉。

許圉師倒吸一口涼氣,“此事我等都以為再無問題,沒想到小賈竟然……”

李治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

武媚低聲說了些什麼,皇帝的臉瞬間黑了。

阿姐說了什麼?

賈平安很好奇。

“試試吧。”

李勣作為穩健派,覺得應當測試一下。

“誰來?”

李治看著宰相們,突然醒悟這群重臣折騰不起……都大把年紀了,要是玩脫了咋辦?

“王忠良!”

皇帝的出氣筒、開心果、心腹……王忠良上前,“奴婢在。”

李治指著他說道:“來個侍衛從身後抱著他……旁人朕不放心,王忠良定然不敢撒謊。”

果然陛下知曉咱的忠心耿耿……王忠良熱淚盈眶,瞬間覺得自己力量爆棚,恨不能出現一個刺客好去廝殺一番。

一個體格健碩的侍衛上來,猶豫了一下,“王中官的身體……”

“咱有的是力氣,隻管上!”

王忠良信心滿滿。

另一個侍衛站在了王忠良的前方。

“起!”

侍衛輕鬆的從身後抱起了王忠良。

“用力踢!”

王忠良奮力踢了幾腳,可因為無從發力,看著徒勞無用。

侍衛的迎麵骨中了一腳,但看樣子屁事沒有,甚至還有些疑惑。

“換個人!”

無用的奴婢!

李治搖搖頭,王忠良憋屈的道:“陛下,奴婢方才用不了勁!”

“看著。”

於是再來了一個侍衛。

一人抱著侍衛,一人站在他的前方。

“踢!”

侍衛漲紅著臉踢了一腳,正中了身前侍衛的迎麵骨。

“嘶……”

中了一腳的侍衛倒吸一口涼氣。

任雅相麵色微白。

斷了?

侍衛抬頭,“再來!”

這一次更沒譜,越踢越沒勁。

“沒勁了!沒勁了!”

當靶子的侍衛這才把褲腳提起來。

“一塊淤青。”

醫官馬上上手摸了摸,“骨頭無事!”

李義府歡喜的道:“陛下,這侍衛操練不輟,力氣比任宏鐘大了不知多少,他都踢不斷腿骨,那陳錦的腿骨是如何斷的?”

李治看著賈平安,心中生出了許多喜悅之情。

他在營造一個同心同力的重臣群體,若是換了一個不同心的,就是在這個群體裡安插了內奸,更是多了一個對手。

所以他要在任雅相之事上硬扛。

哪怕是扛不住,他依舊要給外界發送一個強硬的信號。

賈平安為任雅相上奏疏爭辯過,但那隻是空洞的呐喊,李治看一眼就擱置了。

可沒想到賈平安隨即就給了他如此驚喜!

“朕……”

他差點脫口而出要重賞了,幸而及時止住,隨後看了武媚一眼。

都是你的攛掇,讓朕下意識的覺得虧欠了賈平安,就想彌補他。

可這臣子真的讓朕歡喜啊!

李治微微頷首,“此事賈卿去查。”

武媚看了他一眼。

你摳門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帝王!

等臣子們出去,李治歡喜的歎息道:“那些人就在等著任雅相致仕的消息,朕在想若是他們知曉了此事被查出來後的模樣,想來會非常的精彩。”

……

出了大殿,任雅相鄭重拱手,“小賈,大恩不言謝。”

從此後我在兵部就能橫著走了!

賈平安隨即帶著包東等人去了任家。

任宏鐘神色慘淡,見到賈平安後也隻是木然。

“那日從身後保住你的人是誰?”

“王鬆。”

“帶路,去王鬆家。”

任宏鐘愕然,“這是……”

“你隻管做!對了,你看著頗為清閒,回頭我會和你阿翁建言……讓你每日的功課加倍,順帶操練一番。”

會很爽的小子!

任宏鐘還想問話,管家乾咳一聲,“小郎君,這位是賈郡公,趕緊去吧。”

一行人隨即到了王家外麵。

“叫門。”

賈平安在看著左右的建築,頗有些遊山玩水的愜意。

“看看這些青苔,小時候在家中最喜歡來這等地方尋摸,什麼蟲子或是沒見過的植物,好奇的一塌糊塗。”

小時候孩子會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見到什麼東西都要琢磨許久……這是他們認知這個世界的途徑。

“那時候會把青苔摳下來……把蟲子踩死。”

孩子覺得蟲子是世界給自己的惡意,於是就踩死它們。

包東很好奇,“那權貴的孩子不會這般吧?”

“他們沒機會。”

賈平安笑的幸災樂禍,“權貴自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去玩泥巴,但我家的還行。”

賈平安從不阻止孩子去探尋這個世界,玩泥巴、找蟲子……他甚至親自帶著他們玩耍。

在歡笑中,在父親的保護下,安全感滿滿的過程中去認識世界,孩子會更自信。

所以那些人都說賈家的孩子不一樣,但卻說不出為什麼。

“誰?任郎君?”

王家開門了,門子先是一怔,接著冷臉道:“任郎君可是有事……對了,小郎君最近很忙,無暇見客。”

賈平安微笑道:“任相要倒台了,如此任家就成了臭狗屎。沒有一個宰相的祖父,你們看看原先的朋友會是什麼模樣。”

從來都是人走茶涼,從來都是錦上添花。

這便是一出人情冷暖的大戲。

任宏鐘麵色僵硬,“我有急事。”

門子搖頭,甚至是有些輕蔑之意,“小郎君沒空。”

任宏鐘有些難過,“我……”

“你說的再多他也不會開門。”

賈平安帶著人從側麵走了過來,“他往日對你露出笑臉,那是因為你的身後站著大唐宰相,他是在衝著權力微笑,而非是你。人很奇怪,總是把彆人的權力當做是自己的通行證……此次你也該醒悟了吧。”

門子見他們人多勢眾,麵色一變就準備關門。

包東用腳抵住了門,獰笑道:“再問一遍,王鬆可在?”

門子的目光掃過賈平安等人,覺得有些凶狠……

“在!”

雷洪扯扯臉上的胡須,“可能讓他出來一見?”

門子哆嗦了一下,“小郎君沒空……”

賈平安歎息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奈何……”

話音剛落,包東一巴掌就把門子抽的發蒙,接著一腳踹倒他,率先走了進去。

“來人呐!來人呐!”

門子的尖叫聲帶來了十餘人……大半是護衛,當先的是一個老人和兩個中年男子。

“是誰……”

老人眼中怒火噴湧,“是誰敢來王家尋事?”

他的麵色驟然一變,“賈郡公?”

身後的中年男子低聲道:“阿耶,賈平安這是來者不善,二郎和任雅相之事……弄不好他就是來查此事,咱們要謹慎些。”

老人微微頷首,“不用你來教為父行事,你等閉嘴就是了。”

賈平安緩緩走過來,“王登向!”

老人拱手,“見過賈郡公。”

“把王鬆叫出來,我有話問他。”賈平安沒有和他寒暄,徑直提出了要求。

王登向嗬嗬一笑,“老夫一向和賈郡公少見,今日既然來了,還請進去奉茶……”

“沒空。”賈平安的目光掃過後麵,見一個仆役小心翼翼的往後麵磨蹭,就微笑道:“當著賈某的麵弄鬼,倒也算是好漢。來,再走一步試試……”

仆役止步,麵色難看。

王登向驟然變色,“賈郡公此來何意?”

既然你不給麵子,那就翻臉吧。

賈平安眯眼看著他,“把你的孫兒王鬆叫出來。”

王登向冷笑道:“你可是官府?”

不是官府……抱歉,誰也彆想來王家問話。

賈平安上前一步,“賈某奉命查此事,你可以阻攔試試……”

身後的包東和雷洪齊齊握住刀柄,一股子殺意衝了過來。

王登向的眸中恍如萬花筒,各種情緒在裡麵轉動,最後化為笑意,“敢問何事。”

“不該問的彆問。”

賈平安看了一眼王家的屋宇結構,讚道:“果然是有錢人家。”

王登向回身道:“把二郎叫來……”

他在使眼色,中年男子心領神會的準備去後院。

隨後私下告誡一番王鬆,讓他咬死不知情完事。

可剛走幾步,身邊就多了個雷公臉的大漢。

中年男子心中一冷,“你……”

雷洪笑嘻嘻的道:“想去通風報信?你可以試試。”

二人進了後院,一路尋到了書房外。

“小郎君你彆摸嘛!”

“鬆手。”

“小郎君……”

“果真滑膩。”

書房裡的聲音不對勁。

“春意盎然呐!”

雷洪不禁搖頭,就在中年男子準備叫人時,猛地一腳踹開了書房的門。

呯!

房門開了,王鬆就坐在凳子上,一個上半身被剝光的女婢坐在他的大腿上,二人麵色潮紅的正在……

“娘的,白日宣*。”

雷洪過去,劈手就把王鬆抓住,隨即拖倒。

“啊!”

王鬆和女婢都尖叫了起來。

“穿衣!”

雷洪目光掃過二人,握住刀柄獰笑道:“給你三息,穿不好耶耶讓你進宮去伺候陛下。”

唰!

王鬆瞬間就把褲子提了上去,袍子放下來,一個衣冠楚楚的讀書人就回歸了。

“百騎辦事!”

雷洪這才表露身份。他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從此刻起,但凡我認為你等在互相通風報信,那便是同犯!”

前院,王登向正在試探。

“……老夫和李相也有些交情……”

“李義府?”

“對。”

老李,難道是你這個二五仔?

賈平安覺得不可能。

李義府彆的都敢做,但背叛是不敢的。

他敢於貪贓枉法,倚仗的是皇帝給的權勢,代價就是為皇帝去撕咬那些對手……這便是獵犬。一旦養的獵犬衝著主人齜牙,隨後就會變成湯鍋裡的狗肉。

狗肉大補,所以後世才有那句話:和珅跌倒,嘉慶吃飽。

和珅就是乾隆養的狗,此人貪腐的錢財堪稱是大補丸,讓嘉慶吃的滿嘴流油。

賈平安看了王登向一眼,淡淡的道:“我和李義府是對頭。”

燒香燒錯了神仙,甚至是燒到了自己要拜的神靈的對頭,這尷尬的無以複加。

“阿翁救我!”

王鬆來了,一臉驚慌在看到王登向後就安穩了許多。

王登向冷著臉,“有話請問吧。”

包東走上前,“還請回避。”

王登向搖頭,“你等會屈打成招,所以老夫要看著。”

包東正想嗬斥,賈平安點頭,“也好,讓他們看看百騎拷打的功力。”

百騎的拷打功力堪稱是大唐第一。刑部那邊有撬不開嘴的重犯,往往會請百騎出手……王家人麵色大變。

包東把橫刀連鞘解下來,“此次來的匆忙,並未帶著刑具,小郎君就忍著些……”

王鬆渾身顫栗,麵色劇變,“阿翁救我!”

他身後的雷洪出腳,把他踢跪在地上。

包東拎著連鞘橫刀喝問道:“是誰指使你陷害任宏鐘……”

此刻任宏鐘才從賈平安的身後走出來。

王鬆嘶聲道:“不曾……不曾……”

賈平安淡淡的道:“動手!”

王登向目眥欲裂,“賈平安,你敢!”

賈平安揮手。

啪!

王登向捂著臉剛想喝罵,賈平安淡淡的道:“一直嗶嗶個不停,老子早就想抽你。”

那邊的包東猛地揮動連鞘橫刀。

啪!

帶著些沉悶的拍擊聲中,王頌的半邊臉變成了豬頭。

包東再度舉起橫刀。

王頌目光驚懼,“我說……我說,是阿翁!”

橫刀落下。

啪!

左邊的臉也變成了豬頭。

包東歉然道:“對不住,沒收住。”

賈平安單手拎住了王登向,劈手幾巴掌把他抽的眼冒金星,這才緩緩道:“山東士族給的飴糖可是很甜?可那是糖衣炮彈。出手的那一刻你可心曠神怡……你的心有多大,此刻報應就有多慘烈……來人!”

身後十餘百騎上前,人人單手按著刀柄,昂首挺胸,“在!”

賈平安目光掃過王家眾人。

“不!”

王登向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的喊道:“千錯萬錯都是老夫的錯,賈郡公,老夫一人承擔,求你放過老夫的兒孫吧!”

“晚了!”

賈平安淡淡的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拿下王家的男丁,女眷全數在後院,不得外出一步!”

“是!”

幾個百騎往後院去了。

那些大漢麵麵相覷,雷洪喝道:“棄刀跪地!”

一個大漢喊道:“咱們深受阿郎的厚恩,上啊!”

這個蠢比!

王登向痛苦的閉上眼睛,“老夫願意認罪!”

大漢愕然。

這等蠢貨也算是罕見,賈平安皺眉道:“剁了!”

刀光閃過,院子裡尖叫聲連成了一片。

賈平安就站在了中央,身前跪著一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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