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這一告,讓普城上下都拿眼盯著,因為這可能會預示著一場盛宴的開始!
不少手腳快的豪門,都盯上了婁府其他的產業,提前做好了準備,就等金家一勝,大家就蜂擁而上!
這就是凡世的殘酷,建立一個家族要很多年,傾覆一個家族就隻需要一個由頭,
也沒多少人心懷慈悲,這就是上層社會的生存法則,誰讓你婁司馬當初膽大包天的讓皇子烈日下跪君?誰讓你婁公子不屑於功名,整日遊手好閒?誰讓你婁姚氏講氣節,不願赴京低頭?
沒有這個實力,偏要拿出傳世家族的氣派,這就是後果!
七家典當行被砸,損失錢財無數,這樣的惡性大案在普城是久未發生,雖然沒出人命,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府尊秦大人還是決定親自審案,以示重視。
經過有司衙門的全力追緝,多部門的通力合作,官員們的晝夜審訊,大人的慎密推導,終於在開堂審理中做出結論,真相如下:
金家主及其子在典當生涯中,長期與大盜紅胡子勾結,肆意威脅,搶奪,劫掠廣大普通老百姓的財富。家傳之寶,隻要一在典當行露了相,那麼必然的,遲早要被金家搞到手中。
在長期的合作中,雙方嫌隙漸生,最終,因為分贓不均,紅胡子惱羞成怒之下,砸物泄憤,一夜儘砸金氏七家典當行,囂張至極!
經過普城數百名捕快衙役的不懈努力,紅胡子數日前被捕,但因抗拒府衙,身負重傷,已於日前傷重不治死亡,這裡有仵作驗報為證!
金家主及其子身為士紳,上不思報效國家,下不念體恤百姓,橫征暴斂,麵善內惡,罪行累累,從業數十年以來,也不知有多少無辜百姓因此而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當以重典,否則不足以顯新朝之威嚴。
著令,金家主及其子即刻被關押大牢,等待府上送報有司後,秋後問斬!
其妻妾家人,遣散而返,家產店鋪悉數變賣,以抵那些典物被砸人家的損失,此為終判,不允上訴。
這個判決,真正驚掉了普城上上下下無數的眼球!
金家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被螃蟹反殺了!這就讓所有想下手的人家,不自覺的收回了手,就怕縮的慢了,再被螃蟹夾著!
有明眼人,其實就是事後諸葛亮的,搖頭晃腦分析道,真相也無非兩點,
其一,新皇的報複也隻是為出年輕時的那口惡氣而已,並不是真想毀了婁家,否則婁府為什麼就死了個二夫人,正主婁姚氏卻屁事沒有,活蹦亂跳的?那個所謂的二夫人不過就是個通房丫頭出身,朝庭既然就此放過,說明對這種李代桃僵並不放在心上!
其二,數月前的照夜大變中,婁姚氏的娘家並沒有倒,好歹也是個將軍府,這樣的背景,怎麼就能被一個普通的商家給欺負了?
都是明眼人,沒人認為婁府在這次事件中是清白的,但吊詭的是,也沒人認為金家就受了多大的委屈!
在這個世界,人人都不乾淨!
隻要吃的是五穀雜糧,屁-股底下就一定有屎,追究你就一定有罪,不追究你,那就大家一起好好過日子!
這個判決,從法理上來看,一點也不生硬突兀!
沒有紅胡子這個人?當然有!
金家和紅胡子沒勾結?當然是勾搭在一起的!
隻不過這其中的度,有沒有達到全家進牢房的地步!
平時你好我好大家好,紅胡子還能和衙役班頭吃頓酒呢!但一旦動了官府的逆鱗,這頓酒就屁也不是!
金家並沒有大錯,他們唯一錯的是選錯了對象,就這麼簡單!
上層社會也不總是風平浪靜的,一旦風波,失敗的一方往往下場淒慘,但淒慘的連命都要丟掉,這在普城來說還是很少見的,這也意味著婁府還有看不見的力量,讓人敬畏!
再數日,因為牢中犯人爭食發生打鬥,金家父子作為初來者就成為了群起而攻的對象,被圍毆至死!
至此,整個普城上等人家皆視婁府為虎,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窺覷,甚至連婁府所在的那條街道,都嚴令家中子弟少去閒逛,就怕因此而惹出事非!
婁小乙聽平安眉飛色舞的說了一遍,心中便歎了口氣,這個胡永,看著和善明理,有君子之風,卻到底是神秘衙門出來的人,真動起手來,真正是狠辣無情,斬草除根!
他能理解胡永的做法,既然要做,就得做的乾淨,你留個尾巴讓金家滿世界去告禦狀,萬一遇到個和秦大人不對付的,隻怕立刻就引來麻煩無數。所以胡永這麼做,也是對東家的負責。
秦大人,幾年前還想著拿婁府開刀進獻,現在狀況可大不一樣,一來是他在照夜城那個靠山倒了,二來新皇已經自己出了對婁府這口氣,你再去落井下石就有些畫蛇添足,搞不好就是給自己惹麻煩。
所以,這一次就由得胡永操作了一回。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官府的力量在此顯露無疑,讓很多人家在這次的變化中又學了一次乖。
婁小乙也明白,胡永這次做的這麼乾淨利落,就是為了告訴他,之前殺青木並贈送所得一事,算是了結,以後遇事,再論!
很沒有情誼的做法,卻是修行人最普遍的,對此,他很欣賞!
至於金家,他沒有多少同情心,更不會心生憐憫,換做婁府遭難,誰又來可憐他?
金家自己的選擇,也怪不得誰!
至此,婁府在普城的狀態進入了婁小乙最願意看到的節奏,孤索於城,既沒人敢得罪,也沒人會親近,這對一心修行的他來說是件好事,對沉心靜養,與世無爭的母親來說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應酬。
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