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程道人再次歎了口氣,
“最後,瞧瞧他們選的這地方,這裡是賈國!是曾經道德碑的所在地!是天擇三十六個上國中最邪門,最不可捉摸的地方!是第一個大道崩散的地方,是新紀元開始的征兆之地!
這些人何德何能,敢在這裡墊被道德認可的人?
這不是傻麼!還有比這更糟糕的選擇麼?”
安康少康就結結巴巴,“師祖,這曾經的道德之地到底有什麼蹊蹺?萬多年了,還有道德遺存麼?這些我們可從未聽您說起過!”
鵬程苦笑搖頭,“不和你們說,是因為你們層次未到!其實就算你們層次到了,我也沒什麼特彆的可以告訴你們的!你們隻需要記住一點,儘量離這地方遠點,再遠點。
道德之地早就沒了道德,這是所有天擇修士的共識,不管是我們這些陽神,還是那些半仙;
但這世上又哪有絕對?也可能我們感覺不到,隻是因為我們沒有這樣的機緣罷了!
總有意外的,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意外,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現在沒有,不代表未來沒有……”
在三人的交談中,終於開始有了第一個結果,某個方向上,有道消天象產生……
安康還能沉靜得住,但少康卻是麵紅耳赤,真若依他的判斷,便十條命也不夠在這裡墊的!
因為天道的判斷是,他們是小價值目標!
有了開始,再往後就一切順理成章,仿佛又形成了趨勢,道消天象一個接一個,此起彼伏,蔚為壯觀!
一個元嬰上境失敗,還能讓人忍受其中的失落,因為這就是修行的殘酷!但數十個元嬰大家一起來,這就不是殘酷了,而是悲傖的愚蠢!
大型翻車現場!可惜,化嬰一旦開始,停都停不下來!
對這三十餘個衝境者來說,最殘忍的莫過於最後十數個,感覺到一起上境的修士一個接一個的殞落,自己卻停不下來,很可能就是下一個,這樣的心理壓力簡直讓人崩潰!即使對他們這樣的大修來說也禁受不住!
本來就是在掙紮,現在可好,連掙紮的精神頭都沒有了!
天道這是怎麼了?每個參與其中的人在這麼問自己,問蒼天!
少康緊咬牙關,自此之後他才算是明白了一個真理,所謂的墊,不過是個自欺欺人的噱頭,可惜,明白了這個道理,卻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其中還有不少是他的朋友熟識。
但他仍然儘職儘責的在計數,“五,六……十三,十四……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師祖,三十三名修士,全軍儘沒!”
鵬程就歎了口氣,“所以我說,真理永遠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少康,你那一套,要改改了!”
天擇大陸發生的這一起墊君慘案,影響深遠!同時對趨勢派和平衡派都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讓修士們不得不對墊的作用重新考慮,重新衡量。
人們孜孜不倦的想要找出這次慘案的幕後原因,是否有陰謀?是否是陷阱?但最終,因為始作俑者的消失而不得其因。
趨勢派和平衡派淪落了,但在百年後又興起了一個總量派,隻要有人衝境,隻要有成敗比例,就永遠也杜絕不了那些心存佼幸的修士,而且隨著天道的口子的打開,良莠不齊的人員組成,墊,仍然在天擇大陸大行其道。
曆史,沒人會記得它!人們總是願意去回憶那些對自己有用的,好聽的,就像溺水的人,哪怕是根稻草也會緊緊抓住,
一個人,一次事件,終究還是改變不了修真界的本質。
……婁小乙的離開方向,不是向東南西北,而是向上,因為就在他衝境磨蹭的這兩年中的第一年,使團發出了特彆的集中呼喚,這是出使目的達到,要離開天擇了。
他可不想留在這裡,元嬰時不想,真君時更不想;因為血債在身,因為真君初成,因為他的動向趨勢也逃不過陽神的有意關注,因為臨了臨了他還給人家天擇搞出了一個損失半百的大慘案!
哪怕他是無心的,但這賬必定要著落在他的頭上,比在回聲穀毀的還多,你讓彆人怎麼善意對你?
他不清楚周仙使團的彙集時間,具體的離開時間,但他卻知道,使團大批人馬不會因為某個人而等待,誰都不行,不僅是元嬰,也包括真君們!
這一點上,當初分散時仙留子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這就是集體行動的最核心原則,否則,就是一盤散沙!
接到消息時,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他無法判斷大部隊走沒走?因為天擇太大,如果其他元嬰跑的遠了,從接到消息就往回趕也是需要時間的,就在年許左右。
但他不會去賭使團還在,他就隻能賭使團不在,需要獨自踏上歸程!因為他是死活也趕不上了,從賈國回駐地也需要大半年的時間呢。
關於如何回程,臨行前羌笛曾經著重給他講解過,並不陌生。
按照羌笛的說法,天擇大陸是進來困難,出去容易;最起碼,天擇修士不會限製自己大陸修士的闖蕩之路。
在萬年前,進出天擇很困難,需要半仙之體,需要熟悉天擇大陸龐大的引力場;但現在麼,三十六個先天大道已經崩了六個,還附帶上千個後天大道,這樣的變化對天擇大陸的影響是深遠的,直接表現就是,進出變的容易多了,從真君,到現在的元嬰。
天擇大陸也想過通過這樣的引力場布置一個類似主世界界域一樣的結界,但最終放棄,因為天則實在太大,大的無法培養出封閉的天地宏膜出來。
考慮到天擇大陸的具體情況,海量的修士數量,好像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攻打天擇,最終也就不了了之。
但他們仍然布置了龐大的警戒法陣,目標主要是對外,而不是對內。
所以,一個人闖出去,也並不是件多困難的事,隻要沒人有意阻攔。
婁小乙想不出來誰會有意阻攔他,所以,也沒什麼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