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百息時間,小筧的尾巴就從五條變成了一條,她的時日無多,但對手仍然沉穩如故,在她的瘋狂反撲下穩如泰山。
玥姨已經看不見了,她們這個級彆的戰鬥,縱遁往來,範圍極大,應變之下就很難維持組合,幾個大範圍瞬移,幾次道境變幻,再找人,哪裡找去?
她也不想找!
心知留給她的機會已經不多,就連狐珠都暗淡無光,不堪再用,身體也已經變回本體狀態,也是妖獸一族最強的戰鬥狀態,一頭小白狐!
呲牙咧嘴,喉中咆哮,脖鬃立起,眼泛凶光!
可愛小巧的身形,和她現在的表情形成巨大的反差,就仿佛一頭被搶走玩具的小貓!
小貓就是小貓,在強大的人類麵前,她的爪還不夠利,牙還不夠長!
她已經在準備最後的攻擊,嗯,其實就是魚死網破的垂死掙紮!
對麵的道人是名三衰修士,對眼前的小狐狸沒有一絲同情!他不養寵,也不喜歡小動物,在他看來,這些狐狸在本質上和蟲子也沒什麼區彆,大道之途容不得一絲的憐憫,
“知道心盤的煉製之法麼?如果你現在交出來,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萬年生命毀於一旦,就為了你們狐族那可笑的堅持?
何去何從,自己決定,你便以死守秘,嘿嘿,最後你們天狐一族為了族群的生存,也一樣會吐出來,早晚而已,時間罷了!”
小筧微一蹲身,後腿一蹬,一道白光閃過,已經決然衝出!
妖獸這個種族絕少接受要脅,對它們來說吃軟不吃硬就是共性,天狐當然更是如此;但這道人這一番話其實也沒有真的放過她的意思,不過是最後刺激一下,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他不想再磨蹭下去。
妖獸在受到刺激時確實會爆發出更強的戰鬥力,但也會失去理智,這就是機會,老手的戰鬥從來都是從心理戰開始的。
迎著衝來的小狐狸,道人揮手連彈,一圈又一圈的光箍準確的套了上去,這是大切割術的一種變形,不僅能切割萬物,還能禁錮身形,對妖獸類的對手很合適。
光箍無窮無儘,禁錮力量也越來越大,在其中衝鋒的小白狐的速度則是越來越慢,越來越艱難,等她停下步伐時,就是光刃切割那一刻!
小筧隻有一條尾巴,還能擋一次死亡,但道人之所以用光圈來圈她,就是不想再給她機會,這是一次連殺,一條尾巴不夠。
道人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修真界中的翻盤反殺被傳的神乎其神,其實不過是個例,真正的強者都明白什麼是擅戰者無赫赫之功的道理,修行這個職業,是靠拚命能解決的?
陽神和三衰,鴻溝巨大,不是靠意誌能填補的;小白狐所化的白光被層層阻截,越來越慢,尤如衝進了一片沼澤,無力無助無憑。
道人手上一緊,就要再強道境,爭取不給她以狐尾抵命後的機會,就在這時,白光仿佛分出了兩道,一道仍然蹣跚前衝,另一道卻快逾閃電,直撲麵門而來!
應該是身外分神的天狐秘術,屬於精神力量性質,這是道人的第一判斷,屬於臨死前不能反轉也要咬你一口的心態,看著唬人,其實不值一哂。
道人經驗豐富,哪怕智珠在握也不會麻痹大意,把嘴一張,一道青芒貫出,精淬的力量在他看來就是牛刀殺雞!
但青芒才一貫出,就覺有些不對!那飛來的白光中蘊含著無儘的鋒銳,氣勢雖掩但殺機畢露,這絕不應該是天狐一族的手段!
心有所驚,再想采取對策已經晚了!白光所至,把他的青芒撞的稀碎,半點阻滯都未做到,緊跟著腦中一痛,瞬間有無數鋒銳搗爛了他的泥丸,再順身體經脈四處摧毀破壞,他引以為豪的半仙之軀在這樣的力量下四分五裂。
是飛劍!
這是道人最後的意識!
下一刻,人在遠處依靠過去本我重生而出,心中就隻剩下一個念頭,趕快跑,遲則生變!
不管是這小狐狸有劍修之能,還是真有劍修暗中發劍,隻憑這一劍上的力量他就知道不是自己能抵擋的!
跑!頂起半片慶雲跑!危險當前,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
但他仍然沒來得及!
慶雲還沒成型,遁跡還沒完全展開,三縷白光再次閃過,分襲他的過去現在未來!
不僅狠,而且準!他隻使用了過去一次,已經被人準確的捕捉到!
不是狐狸的手段!是頂尖劍修的出手!至於是誰,好歹作為外景天的三衰大修,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提……”
話才蹦出一字,劍光降下,皆歸自然!
小筧狼狽不堪的被光圈套住,隻感覺身體上無數圈子上的壓力越來越大,大到她都無法邁動腳步,除了燃燒潛能往前衝就再無他策,隻有接近到一定程度她才能施展自己最後的身外分神之術,但現在還不夠!
這樣的衝刺下,眼前發生的一切讓她有些懵!隨著身體上所有光圈在道人死後驟然消失,身體沒了束縛不自禁的往前衝去,精疲力竭,身心俱傷的她還沒來得及刹住身體,就隻覺後脖頸一緊,已被人提了起來!
堂堂陽神,這樣輕易的被人拿住了要害,放在平日絕不可能,但現在的她已經被折磨的精疲力竭,身體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精神,在生死之間來回的打轉,以及突然出現的莫名其妙,敵友莫辨!
恍惚之間,就著了人的道,脖子被人提住不說,另一隻手順勢就摸上了她的尾巴,天狐一族最珍貴的地方!一生不被第二人碰觸的要害之地!
還手法嫻熟的把尾巴打了個結!
還有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哈哈,人說兔子尾巴長不了!我看你這狐狸尾巴……
唉,怎麼的,還咬人呢!”
小白狐在空中徒勞的扭動,想扭頭狠狠的啃上一口卻不可得,身不由己,眼中不由流下兩行清淚。
那聲音把她輕輕往外一拋,“這怎麼咬不著人還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