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吐了吐舌頭:“我滴個乖乖隆裡咚,這是開青樓還是開山寨啊,直接搶錢啊,看來這等銷金窟,非我等所能想象,還是算了,再說,我對這些妓院青樓也沒興趣,那麼,除了這畫舫,還有啥好玩的地方?”
劉穆之笑了笑,剛要開口,突然鼻子抽了抽,空氣中飄過了一陣臭呼呼的味道,劉裕也不免為之眉頭一皺,而劉穆之卻是手舞足蹈,向著臭味來源的方向就奔了過去:“沒錯,就是這個味兒啊!”
劉裕跟在了劉穆之的身後,隻見他那胖大的身形,在人潮之中,左一拱,又一擠,伴隨著那身上濃烈的汗味,讓不少行人,尤其是婦人們都為之掩鼻,居然就這樣給他生生擠出了一條道兒,一直到了一處地方,足足圍了好幾圈人,劉穆之這才停了下來,再次拱出了一條通道,擠到了前方。
劉裕跟著往前一走,一股惡臭的味道撲鼻而來,隻見一口臉盆大的油鍋之中,正熱氣騰騰,油花兒星子直往上冒,鍋下架著一個小爐,爐子隻留了一個風箱,倒象是打鐵高爐,幾個壯漢子揮汗如雨,在拉著那個風箱,爐上的火苗,隨著這些漢子的動作,一跳一跳,燒得那鐵鍋的鍋底,一片赤紅,熱浪在一丈之外都是撲麵而來,讓人滿臉滾燙,不自覺地要後退一點。
劉裕倒是不畏這烈風撲麵,在戰陣之上,這種感覺他已經很熟悉了,他勾了勾嘴角,上前兩步,這回看得真切,正是因為這爐子裡的火力旺盛,才讓鐵鍋之中的油沸騰滾起,而油鍋後的一個廚子模樣的中年人,不停地從一邊的一個小桶之中,撈出幾塊黑漆麻汙的東西,丟進這油鍋之中,很快,這些東西就會翻上油麵,再入眾人眼中時,已經變得一片焦黃,那臭味,正是這些黑漆麻汙的東西所散發出來的,但變成一片焦黃時,臭味倒是少了很多,甚至有一絲奇怪的香味了。
劉裕的眉頭一皺,看著這一鍋油炸食品,奇道:“此乃何物,能吃嗎?”
那個埋頭炸著這些小方塊的中年廚子,頭也不抬,笑道:“一看就是外地人,沒見過咱金陵一絕,炸臭豆腐乾啊。如果這東西不能吃,咱們又何必在這裡擺攤,又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來排隊買呢?”
劉穆之哈哈一笑,上前兩步,對劉裕說道:“寄奴啊,你的疑問,就跟我兩年多前初來時,一模一樣啊,當時我也不相信,這麼臭的東西還能吃,可是吃過後才知道,這完全就是人間絕味啊。李大叔,你還認識我吧。”
那個中年廚子抬起頭,看了劉穆之幾眼,眉頭一皺,略一沉思,笑道:“想起來了,你不就是三年前來我這裡的那個布衣胖子嘛,好像姓劉,京口人,對不對?”
劉穆之訝道:“李大叔你還記得我呀,太神奇了啊。”
李大叔笑道:“當然記得,且不說你這人很胖,身形遠異常人,就說那天你看著我在這裡炸臭乾,足足看了三個時辰都不舍得走,後來我還送了你一盤,你吃的那個開心啊,再過十年我都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