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屍體,向前傾倒,被這一刺之力所帶,而劉裕的身形,則不可思議地閃到了牆壁邊,緊緊貼著,他冷冷地看著這兩具屍體向前傾,然後飛起一腳,踢在其中左邊那具屍體的屁股上,這具屍體,被這一腳大力踢出,整個人直飛出了洞外。
“嗖嗖”的破空之聲不絕於耳,起碼二十枝弩矢,釘在了這具屍體之上,劉裕的虎目中神芒一閃,伸手一提,抓住了另一具屍體,飛躍而出。
外麵的草叢之中,二十餘名鮮卑軍士,正舉著強弩發愣,他們幾乎是本能反應地打光了手中的弩矢,眼尖的,反應快的幾個人這才發現飛出來的那人並非劉裕,還沒來得及出聲,就隻見又是一團黑影從洞中躍出,他們還沒來得及判斷這回出來的是誰,就隻見一個身軀向著自己撲來。
“撲”地一聲,殺手的屍體撞上了左邊草叢的人群,把六七人撞得仰天栽倒,而劉裕的身形,伴隨著宿鐵刀的寒光,一下子鑽進了右邊的草叢之中,剛才出洞的那一瞬間,他那鑽石一樣的視角,已經把左右兩側的敵人看得一清二楚,左邊十一人,右邊九人,但是首領模樣,戴著鐵盔的一人,卻是在右邊。
所以劉裕這一次衝洞而出,把屍體扔向左側,而自己則直奔右側而去,他看到那個西燕軍頭,一張三十多歲,胡子拉碴的臉,一道剛剛結痂的刀痕,貫穿了他的右臉頰,顯然,是前一陣的戰鬥中的新傷,這人應該是西燕軍中的一名悍將,不然,也不會留在這裡指揮伏擊。
西燕軍頭也顯然看到了劉裕,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猛地把身邊的兩個持弩同伴向前一推,而借這一推之力,自己一個側滾翻,衝向了身後的草叢裡,這顯然是他早就算計好的,一旦敵人近身,則馬上從這草叢之中逃逸。
劉裕哈哈一笑,右手的長刀飛快地一掄,兩個給推上前的西燕軍士,隻覺得脖子一涼,正要伸手向上去摸的時候,卻發現脖子之中空空如也,又熱又腥,如噴泉般的血液,自斷裂的咽喉之處洶湧而出,染得二人滿手皆是,兩顆首級,還保持著慣性向前,從劉裕的兩側肩膀處飛過,而二人的屍身,仍然向前奔出了六七步,才轟然而倒。
劉裕那猛虎一般的身軀,從二人之間的縫隙穿過,這一刀是如此地快,如此地猛,斷首如切豆腐,連一秒鐘也沒有耽誤,而當他穿過二人之間時,左手的鏈子錘如流星趕月,脫手而出,不偏不倚,直擊中那個正要身形沒入草叢之中的西燕軍頭的後腦。
“呯”地一聲,劉裕的耳中清楚地聽到,鐵頭盔碎裂的聲音和頭骨四分五裂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還有那腦漿與鮮血迸發時那奇怪的“嗞”地一聲,這個鏈子錘是他這回出來時找孔靖特製的,以百煉精鋼作鏈,以一塊天降的隕石為錘身,比普通的鐵錘要輕了三分之一左右,可是距離能扔得更遠,力量更大,十步的距離,砸中的東西,可以摧碑裂石,任你如何外家氣功橫練,隻要挨上一錘,也必是骨斷筋折,隻要打中頭部,心口,後腦等要害之處,中者立斃!
而這個倒黴的西燕軍頭,就是被砸中了最致命的後腦殼,這一下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小命了,屍體滾進了草叢之中,翻了兩圈,再也不動。
隻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劉裕便連殺三人,速度之快,出手之狠,看得一邊剛剛棄弩抽刀的西燕軍士們,全都給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了原處,劉裕一轉身,流星飛錘再次脫手而出,正中左邊七步之外,一個手還按在刀柄之上發愣的家夥的麵門,鐵麵當立馬就跟他碎裂的頭骨混在了一直,整個臉,內陷五寸,而鮮血則從千瘡百孔的鐵麵當的碎片裡,淋漓而出。
即使是凶悍野蠻的西燕軍士,被劉裕這滅絕人性的殺戮之法也驚到了,他們一個個抽出了刀,但是手卻是在發抖,雖然發喊向上衝,但是腿卻是在發軟,士氣上,已經完全被劉裕壓迫住,儘管還有十餘條持刀的大漢,但就算劉裕這會兒隻是個小孩子,要收拾他們,也是舉手之勞了。
劉裕的臉上,濺了不少的鮮血和腦漿,那股子鹹鹹的,腥腥的味道,就是最真實的戰場味道,作為一個戰士,嗜血的本能被這味道所激發,劉裕隻覺得四肢都充滿了力量,心中燃燒著火焰,他閉上了眼睛,抬起頭,用力地以鼻吸氣,而舌頭則不經意地舔了舔自己嘴唇邊的血跡,如同黑色妖水進入了血管之中,心中的那團燃燒著的戰火,已經無法控製,幾乎要衝開他的胸膛,把這整個世界,全部燒光!
劉裕猛地睜開了眼睛,剛才還黑白分明的虎目之中,一片血紅,外麵的世界,隻剩下十幾個還站著,發著抖的身影,而劉裕心中唯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這些人,必須死!
劉裕咧開了嘴,露出一口白牙,突然笑了起來,用鮮卑語道:“說,你們想怎麼死?!”
半刻鐘之後,劉裕的腳,踩在一個西燕軍士的胸口,他的左臂已經斷了,持刀的胳膊,落在三步之外的地上,而他的左膝,給流星飛錘砸得幾乎如粉末一般,白色的碎骨渣和打碎的脛甲混在一起,紮在他大小腿之間的模糊的血肉之中,而一根斷了一半的腿筋,已經成了連結這兩部分的最後紐帶,這人在殺豬般地號叫著:“殺了我吧,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
戰鬥已經結束了,周圍十九具屍體,散得到處都是,幾乎每具都是殘缺不全,剛才被劉裕以瘋狂殺戮的狀態,百煉宿鐵加上流星飛錘,這些西燕軍士連逃命的機會也沒有,而現在被劉裕踩著的,乃是唯一一個還能跟劉裕過上十招,才被錘斷腿後一刀切臂的家夥,這份武藝,在北府軍中也能入選了。也正是因此,現在他還能在喘氣,因為,劉裕有話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