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韞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當然有理由跟我們合作,因為,你也許可以不要我們的支持就能控製荊州的兵馬,但是可彆忘了,這個天下還有個勢力叫黑手黨,他們可有一萬種辦法,讓你一夜之間一無所有,前功儘棄。”
桓玄的臉色一變,眼睛漸漸地眯了起來,上下打量著謝道韞:“夫人,你連這事也跟王刺史說了?就不怕黑手黨知道了會要你的命?或者是說,你本身就是黑手黨的一員?”
謝道韞微微一笑,看向了王忱:“王刺史可是人中龍鳳,黑手黨的存在,他早就知道,你可彆把王刺史跟他那個隻會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哥哥相提並論。就象你是幼子,卻是你父親所有兒子裡真正成器的一個。”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閃,看著王忱:“想不到你早就跟黑手黨合作了!”
王忱笑道:“你應該感謝我才是,要不是我向青龍提議,你又怎麼可能給他收為徒呢?要知道,黑手黨可是對桓家的荊州一直耿耿於懷的,是我告訴他們世家的整體利益為重,他們才肯暫時放下恩怨,跟你合作。當然,我跟他們也是各取所需,當年先父大人與謝安並立,聯合執政,最後天下大權卻歸了他謝安一人之手,連原來他求著我們王家結親,也變成了他大度賞給我們一個謝家女兒,此等仇怨,豈可不報?!”
桓玄看著謝道韞:“就這樣的恩怨,你們兩家居然可以合作?”
謝道韞淡然道:“那是上一輩的恩怨了,而且相公大人為了獨自掌權,確實對你們兩家先公大人手段狠了點,這點我雖是小輩,但也得承認。我說過,現在我們得向前看,糾結於以往的恩怨,隻會一事無成。王刺史是因為黑手黨主動找他,讓他節製相公大人,所以這些年,他以其兄為掩護頂在前麵,自己卻是暗中發展勢力,世人皆以為王國寶權勢滔天,卻不知真正王家在後麵謀劃主事的,卻是這位其貌不揚的王忱。”
王忱微微一笑:“夫人好一個伶牙利齒,我竟然無言以對。不過,現在我們兩家確實需要再次合作了,就象我們的先輩那樣,隻不過,這次掉個個兒,我們王家在中央掌權,你們謝家在揚州掌兵,桓家控製荊州,而吳地的莊園,還是黑手黨的,至於劉裕,他想北伐就讓他北伐去,反正我們不出一文錢,不給一個兵,不送一粒米,看他能打出什麼樣的天下。”
桓玄搖了搖頭:“你們把劉裕看得太輕了,他不需要任何外部援助,也可以在北方成事。這點,我非常確定。夫人,王刺史不知道劉裕的本事,難道你也不清楚嗎?”
謝道韞搖了搖頭:“我非常清楚,但我更清楚,劉裕麵對的敵人,遠遠強過我們的對手,無論是慕容垂還是劉衛辰,或者是關中的姚萇,都是世之梟雄,絕對的強敵,而且,我的手下已經探查清楚,你的好師父青龍,還沒有死。”
這一下,桓玄驚得幾乎要從蒲團上跳了起來:“你說什麼?我師父還活著?他在哪裡?”他雖然早知青龍還在人世,但還是要在謝道韞的麵前,表現地很驚訝,一方麵也在仔細地觀察謝道韞,企圖從她的神色中看出什麼端倪。
謝道韞微微一笑:“他現在在代國,哦,不,應該是魏國那裡,拓跋珪得他相助,建國成功,以後總有一天,會南下中原,而劉裕,就是他最大的阻力,我正是考慮了這點,這次才會放劉裕去取並州,如此一來,他要麵臨的是三麵強敵的夾擊,絕非易事,即使有絕世的軍才,我也不覺得他能在並州站住腳。”
桓玄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我明白了,是師父,是我師父主動找你們的,不然,以他老人家之能,怎麼會給你們找到?”
謝道韞歎了口氣:“原來青龍果然還活著,謝謝你告訴我這點,桓世子。”
桓玄先是一愣,轉而怒道:“謝道韞,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套我的話!”這一次桓玄感覺到了智商上受了侮辱,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謝道韞微微一笑:“彆激動,我隻是想弄清楚一些情況,這才能確定我們以後如何才能合作。其實我一直奇怪,你是怎麼可能從草原逃脫的,拓跋珪一世梟雄,絕不會因為外出打仗就放鬆對你的監視,除非是他主動放你走,但是他放你回中原,對他沒任何好處,除非是青龍想讓你回來,對付黑手黨,如此一來,一切順理成章。”
桓玄咬了咬牙:“那是我師父的想法,可不一定是我的,他放了我不假,但也是在利用我,我桓玄是什麼人,不會給任何人當棋子!”
王忱笑道:“可你已經在當棋子了,青龍用你掌握荊州,然後再把他還活著的消息,把放你回來的消息放給黑手黨,於是黑手黨就會用儘全力來對付你,而青龍就可以借你的手,跟他這些老友們對抗,即使輸了也沒關係,反正死的是你,他在草原上會很安全。桓世子,這荊州之主的位置,可沒這麼好坐啊,我就是讓給你,說不定會成為你的催命符呢!”
桓玄的額頭開始冒汗,卻強硬地回道:“這是荊州,是我的地盤,在這裡,沒人能害得了我!沒人!”
謝道韞微微一笑:“哦,是這樣的嗎?那請問你的叔父,還有你的那兩個一文一武馳名天下的堂兄,又是怎麼在自己的地盤上死了呢?”
桓玄給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久久,才歎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謝道韞正色道:“黑手黨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桓世子有親兄弟,有堂兄弟,有大侄子,這些人是你的親戚,也是盯你位置的人,都可能象你一樣給黑手黨收買,外敵易防,家賊難除,如果你沒有外力相助,相跟黑手黨鬥,很難啊,現在,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跟我們做盟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