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心中一動,捧起了王神愛的臉,那雙星星般的眸子,看著自己的眼神之中,柔情似水,充滿了愛與真誠,劉裕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妙音,你,你是說,你這樣做,是為了我?!”
王神愛點了點頭:“是的,其實,我的心早就從謝家飛出,在你的身上,可惜你一直不懂,或者說不信,也許,在你的眼裡,我隻是謝家的一個用來引誘你,拉攏你的工具,你根本不相信我對你的愛。所以,你才會去娶慕容蘭,而不要我,就象你不要世家一樣。”
她雖然想用儘量平靜的語氣來說,可是沒說兩句,已經哽咽了。
劉裕連忙抱住了她,輕輕地吻著她那烏雲般的秀發,柔聲道:“妙音,彆這樣說,彆這樣想,一直到鄴城之戰前,我的心裡都隻有你一個,我跟阿蘭相處多年,但始終相敬如賓,隔著大防,就是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你我少年相識,情投意合,早已經緣定今生,我劉裕又豈是移情彆戀之人?!”
王神愛沒有抬頭,輕輕地歎了口氣:“可是你畢竟被她所救,而且為了救你,她以身相許,於情於理,你都不能拒絕她,而我,因為受到謝家兵敗的連累,卻要被送入皇宮,我知道這是命運的捉弄,但是,但是我就是不服氣,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為什麼老天要如此地殘忍,為什麼要拆散我們?”
“裕哥哥,說實話,哪怕全天下都在說你死了的時候,我也沒有真正地相信過,我知道你的本事,更相信老天不會這麼殘忍,就這樣把你收回,你還有全天下漢人的使命在身上,你還沒有在青史留下自己的名字,怎麼就可以這樣結束?所以,我堅信總有一天,你會再度出現,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當我聽到你和慕容蘭在草原時,我雖然恨她,但更是為你活下來而高興。你知道嗎,裕哥哥,那幾天我都高興地睡不著覺呢。”
劉裕咬了咬牙:“妙音,我很感激你對我的愛,但是,但是我不能就此扔下慕容蘭,我們畢竟…………”
王神愛春蔥般的玉指,貼上了劉裕的嘴唇,阻止了他進一步的言語:“裕哥哥,你不用說我也明白這點。她同樣是對你一往情深,同樣已經是你的女人,甚至你們已經正式地舉行了婚禮,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把你們拆散了。而且,我現在的身份,是即將要入宮的皇後,更不可能做你的妻子,今天能跟你終於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從今以後,這個世上,隻有你能叫我妙音,這個稱呼,隻有你一人可以。”
劉裕沉聲道:“哪怕你是要為了我去控製皇帝,阻止黑手黨,我也不能同意,妙音,你為我的犧牲太多,太大了,我不能讓你這樣犧牲一世的幸福,身陷那個冰冷,黑暗,殘酷的皇宮,再次置身於危險之中!”
王神愛搖了搖頭:“裕哥哥,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沒有選擇,也無法逃避,就算不是因為你的關係,我也是謝家的女兒,掌握著整個謝家的諜報組織,必須要投身這個戰場,你們作為將士,在前線搏命,我們作為諜者,也要麵對無數的刀光劍影,逃不開的。隻要我們不忘初心,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和真正要做的事,那這一輩子,縱是九死,亦不後悔!”
劉裕喃喃地說道:“九死無悔嗎?”
王神愛堅定地點了點頭:“不錯,九死無悔,裕哥哥,從明天開始,也許你我想要再見,也並不是太容易的事了,所以,我們需要定一個隻有我們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地點,可以讓我們碰頭。”
劉裕勾了勾嘴角:“這,這樣也行嗎?你如果真的身為皇後,還能出得來嗎?”
王神愛微微一笑:“我是皇後不假,但是我名義上的夫君,卻是一個臥床不起的活死人,你可彆忘了,我知道大晉皇宮裡所有的秘道機關,隻要我願意,隨時可以出來,隻不過裕哥哥你可能這次之後,不會久在京城了,我要找你,總不可能讓我夜裡去京口或者是廣陵吧。”
劉裕點了點頭:“胖子或者是徐羨之是我的生死兄弟,他們至少有一人會長在京城的,你真要找我,可以通過他們。”
王神愛搖了搖頭:“不,裕哥哥,我跟你的聯係,不想通過任何第三人,我知道你對他們是絕對的信任,但是現在形勢險惡,你以後再也不能留任何把柄給彆人了,所以,此事隻能你我二人知道。至於這碰到的地點…………”
王神愛站起了身,開始穿起衣服,那如同大理石浮雕一樣,美到極至的胴體,讓劉裕的兩眼發直,而她的聲音一如天籟,在他的耳邊回蕩著:“這接頭的地點,就在這裡好了,就在這間囚室。”
劉裕訝道:“這裡?難道這裡有秘道?”
王神愛微微一笑,開始穿起罩袍:“不錯,誰也不會想到,這天牢深處的死囚房裡,居然也有秘道通出,這條秘道還是當年吳國皇帝孫權所挖,建康城經曆了幾次王朝變更,可是王宮和天牢始終沒有變過,就是因為要保這條秘道。裕哥哥,如果我要見你,會在簡靜寺那裡二更時分放出三股青色狼煙,你看到之後,來這裡就行了,想必進這天牢,對你來說並不是太困難的事。”
劉裕點了點頭,開始往自己的手上套起那些剛才取下的刑具:“這次之後,我可能會給充軍流放很遠,因為他們總要為司馬曜的死找個頂罪的,而且我也不想加入接下來的內戰,宮中的事情,隻有靠你自己了,你一定要當心。”
王神愛幽幽地歎了口氣:“在內戰中取得軍功,一路升遷,乃至掌兵,其實對你是最好的選擇,裕哥哥,人有時候不能太堅持原則,那會害了自己。黑手黨也希望跟你能合作,你如果有一支獨立的軍隊,做事會方便很多。”
劉裕微微一笑:“軍隊隨時可以有,但現在,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