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根叔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些不過是虛妄之說,不過是那些彆有用心的在牽強附會而已,要是真有這種鬼神之力,司馬道子又怎麼會最後全家一起完蛋呢?這隻不過是…………”
他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夜色中的街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百餘名身著青衣的護衛,匆匆奔向了這裡,而一輛全封閉的馬車,則被這些人擁著,頓時就奔到了麵前,這些人的腳步聲極輕,而馬兒的嘴上都戴上了嚼頭,車輪上包著厚氈,聽不到大的響動,幾乎就是在這晨霧之中,這一行人和車輛,憑空出現在了二人的麵前。
二狗子的牙關在輕輕地發抖著,他壯著膽子,一挺手中的長槍,大聲道:“什麼人,快快站住!”
百餘名護衛,置若罔聞,仍然向前疾行,樹根叔咬了咬牙,抄起了身邊放在地上的銅鑼,就準備鳴鑼示警,他剛剛拿起鑼,就覺得眼前一花,不知何時,一個魁梧的大個子巨漢,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一隻孔武有力的大手,頓時就握住了他手中的銅鑼,哪還能響得半聲?
樹根叔的聲音在微微地發抖:“你們,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太廟重地,有敢擅闖的,孟仆射有令,一律…………”
巨漢突然冷笑起來:“真是愚蠢,還孟仆射,孟仆射自己都服毒自儘了。就這兩個小兵,居然也想守在這裡,不自量力!”
二狗子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力量,突然大聲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但我們兩個,就是受了守衛這裡的命令,沒有通行手令,任何人都不能通過,就象我們要守衛建康城一樣,今天,我們就要守衛太廟!”
這巨漢的臉色一變,臉上的橫肉跳了跳:“哼,就憑你們,也想…………”
他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住手,勇壯,還不退下。”
這個名叫勇壯的巨漢,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鬆開了捏著樹根叔的銅鑼的手,退後了三步,隻見後麵的馬車車門打開,一個全身包裹在鬥蓬中的人,從車中跳了出來,走到了二人的麵前,掀開了鬥蓬的蓋頭,一張冠玉般的白麵,顯示在了兩個小兵的麵前,而一麵金色的令牌,則抄在了他的手中:“通行令牌在此,二位將士,現在我可以通過了嗎?”
樹根叔的臉色有些發白,額頭上開始冒汗:“居然,居然是謝尚書,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
來人正是謝混,他微微一笑,說道:“我身為世家貴族,在這危難時刻,來這太廟中祭拜大晉的曆代先帝們,還有配饗陪祭的家大父安公,沒有什麼問題吧。”
二狗子瞪大了眼睛:“什麼,你,你就是謝混謝尚書?!”
那巨漢厲聲道:“混蛋,我家主公的名諱,也是你小子配叫的?不想活了嗎?”
謝混擺了擺手:“不得無禮,勇壯,這二位忠於職守,是我大晉的大好將士,若我們所有的將士都跟他們一樣,何愁妖賊不破?現在我進去拜祭,你帶護衛們在這裡陪二位一起守衛此門,若有可疑人等,可以先行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