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虎的眼中,充滿了快樂與感激之色,他喃喃地說道:“娘親,小虎,小虎好想你,小虎要…………”
突然,他的臉色一變,因為,他分明看到一枝長杆狼牙箭,如流星一樣,直衝向阿慶嫂的後背,而那可怕的三棱箭頭,就象剛才從他臉邊劃過的那一箭似的,小虎驚恐地尖叫起來:“娘親,快閃,快…………”
可是阿慶嫂似乎是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在她的眼裡,仍然隻閃著母愛的光芒,柔聲道:“小虎乖,小虎不怕,娘會保護你的,永遠…………”
這來勢凶猛的一箭,距離阿慶嫂的後背,隻剩下不到五步的距離了,尖厲的嘯聲,隨著風聲,直灌進小虎的耳中,他已經不忍再睜眼看,閉上眼,做好了這一箭射穿母親的身體,而媽媽的血,濺到他身上的準備。
可是,隻聽到了“叮”地一聲,伴隨著強烈的破空之響,小虎睜開了眼,隻見兩枝長杆狼牙箭,落到了自己的身邊四五步的地方,而阿慶嫂的背上,卻是空無一物,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他又驚又喜,就連阿慶嫂也睜開了雙眼,看向了在營柵一線歡呼的人群們,一邊的箭塔之上,竺靈秀正手中抄著一杆大弓,弓弦還在微微地震動著,顯然,這神來一箭,擊飛了要阿慶嫂性命的死亡之箭,正是竺靈秀這個神箭手發射的,若不是他這樣的武藝,又怎麼能做到?!
胡隆世哈哈大笑,對著二十步外箭塔之上的竺靈秀豎起了大姆指:“靈秀哥,你太厲害了,居然可以以箭破箭啊。”
竺靈秀哈哈一笑,擺了擺手:“比起你爹,還是差遠了,要是換了他,五十步外就能擊落來箭了,嘿嘿,你小子還得多練啊,下次,這種事換你來!”
在眾人的一片大笑聲中,阿慶嫂和小虎站了起來,阿慶嫂幫著小虎拍著身上的泥土,對他憐愛著說道:“小虎啊,你受苦了,不過娘親保證,以後你再也不會…………”
小虎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不停地點著頭,突然,這笑容凝固在了他的臉上,一聲輕輕地“噗”聲,從他的後背傳來,而阿慶嫂也覺得一股液體,濺得自己滿身都是,她的眼睛向下一看,隻見小虎的胸口,透出了半截,一寸多長的弩矢箭頭,穿胸而出。
而小虎身上的血,已經呈紫紅色,濺得阿慶嫂滿身都是,這個孩子,就這樣圓睜著眼睛,帶著無儘的不甘與遺憾,就在阿慶嫂麵前滑落了下去,而他的屍體,甚至很快就開始了冷卻。
遠處百步外,鬆風道人獰笑著拿著手中的一把大弩,剛才的弓已經扔到了一邊,而這部六石步兵弩,是他突然抄在手中的,也早早地上了弦,正是因為他的動作如此之快,幾乎是操弩即射,小虎也好,阿慶嫂也罷,甚至是箭塔上的那竺靈秀,都來不及作出什麼反應,再想發箭救之,已經來不及了,剛剛搭箭上弦,這一弩矢已經射穿了小虎的身體,直接奪了他的性命。鬆風道人哈哈大笑,扔掉了手中的大弩,惡狠狠地說道:“想從我的弓下逃命?彆做夢了,背叛神教的下場就這一個,那就是死,都看到了沒有?!”…
周圍的軍士與盜匪們也齊聲應諾,這邊的胡隆世憤怒地大叫道:“鬆風,你這個狗東西,說話當放屁一樣,對一個孩子都下這樣的毒手,你還是人嗎?”
鬆風道人冷笑道:“我說過,阿慶嫂是神教弟子,更是神教的叛徒,神教的規矩,叛徒就得死,在他死之前,就得讓她全家死在她麵前,哈哈哈,阿慶嫂,你現在後悔了嗎?”
阿慶嫂已經淚如雨下,抱著小虎的屍體,泣不成聲,這會兒的她,已經顧不得再去尋找仇人了,不停地搖著頭,聲嘶力竭地叫道:“小虎啊,我的親兒啊,是娘親的錯,是娘親沒保護好你,你醒醒啊,娘親再也不放開你了,娘親再也不離開你了,娘親用這條命,換你的命啊,你倒是睜開眼睛啊。”
竺靈秀怒目圓睜,拉開弓弦,對著遠處的鬆風道人,就是一箭射去,不用他下令,這柵欄一線和箭塔上的晉軍軍士們,全都跟著放箭過去,目標全都指向了竺靈秀,幾百根箭,黑壓壓的一片,按平時,這絕對是要打擊覆蓋上千敵軍進攻時的規模,可現在,卻是指向了一個喪儘天良的凶手,隻為一個孩子報仇!
竺靈秀咬著牙,恨恨地一邊射箭,一邊說道:“狗東西,拿命來,大家不要停,為小虎報仇!”
遠處的鬆風道人扔掉了手中的大弩,抄起一麵盾牌,頂在自己的身前,一邊揮舞,一邊後退,大多數的箭枝,在百步左右,無風的距離下,近不了他的身,距離五到十步時,就力竭而落,剛才前麵死掉的那個盾衛的背後,頓時又插上了很多箭杆,而鬆風道人卻是遊刃有餘,一邊笑著一邊退,隻有竺靈秀和少數幾個臂力超強的神箭手們的箭,才能射到他的近前,但是百步之後,勢道也衰,隻能是釘在盾麵之上,或者是擊中盾麵之後,落到地上,竟無一箭,可以傷到這鬆風道人的分毫。
鬆風道人得意地倒退了十餘步後,再無箭枝可以射中他,他向著左右和身後的軍士們大聲道:“都看到沒有,叛徒就是這個下場,現在,木甲機關人先行,其他軍隊順勢跟進,攻破晉軍大營,然後,連阿慶嫂在內,這營中所有的晉軍,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鬆風道人的話,如同軍令,迅速地傳遍了他身後的各個軍陣,諸葛飛龍揮了揮身下這個木甲指揮平台的雙臂,就要上前,卻聽到鬆風道人的聲音低低地傳過來:“諸葛師兄,且慢,我這樣激怒晉軍中的人,是為了有所異變,等這異變產生時,才是我們進軍之時!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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