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露出了一絲尷尬的微笑,說道:“是我一時情急,胡言亂語,龍生兄可不要放在心上,不過,我爹畢竟也是大晉的宿將名將了,這回荊州保衛戰中也是立下了大功,如果劉道規不在,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機會來控製這荊州嗎?哪怕是臨時的代管也不行?”
羅龍生搖了搖頭:“按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但實際上,是絕無可能,劉裕和劉道規會對你爹表麵客氣,顯得很信任,但這仍然隻是一種安撫,不會真正把你們父子當成自己人來對待,因為這荊州刺史,太過重要,也會引發多方勢力的爭奪,甚至,有可能成為劉裕清除那些不聽命於他的昔日戰友們的一個陷阱。”
魯軌的臉色一變:“什麼,你的意思,是劉裕想借這個荊州刺史之職,來對劉毅下手嗎?”
羅龍生勾了勾嘴角:“這點誰也不能確定,但劉道規如果真的死亡或者是不能再繼續當這個刺史,那劉毅肯定會主動要求當這個荊州刺史,這次天師道的大亂,不管結果如何,不管廣州是不是會給收複,但豫州和江州已經殘破,劉毅肯定也自知不可能在朝中與劉裕再競爭,尤其是在劉婷雲已死,他在世家中已經沒有援手的情況下,必然會外出荊州,想要長期割據。”
魯軌咬了咬牙:“這麼一說,那我們魯家父子會很危險,劉毅可是出了名的吃相難看,真要讓他坐上這個位置,肯定會對父帥下手,也不會看著我拿下豫西北的,你如果要跟我們結盟,那就得阻止此事的發生。”
羅龍生微微一笑:“我剛才說過,是我和你結盟,不是神尊和你父帥之間的關係,他們的事情,他們解決,而我想要交的,是你魯軌魯公子,而不是你爹。伱也應該放棄凡事都要聽命於你父帥的這種想法,多為自己考慮一些。”
魯軌沉聲道:“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父親,我不可能背叛他,皮之不附,毛將焉存?我要是連我父親都要背叛,那你敢和我成為盟友嗎?”
羅龍生笑著點了點頭:“魯公子你很清醒,剛才說的,隻是試探,你若真的是背叛你父親,隻想著自己,那我絕對是不會跟你合作的,現在,我可以很確定,你是有資格成為我的盟友了。”
魯軌有些意外,瞪大了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故意試探我?有這個必要嗎,跟我在一起也有好幾年了,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羅龍生搖了搖頭:“人心是世上最難猜測的東西,再說,在大權和欲望的麵前,又有幾個人能守住初心呢?魯公子,這個亂世中,父子相殘,手足互殺的事情太多了,我們神盟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這根本原因就在於我們合作的對象天師道,在無謂的內耗中失掉了太多的良機,才讓劉裕有了翻盤的機會。”
魯軌歎了口氣:“是的,看看盧循和徐道覆,到了這個時候還在互相猜忌,互相防範,甚至互相牽扯阻撓對方作戰,就知道,他們成不了事,一個集團,如果連起碼的信任和團結也沒有,又怎麼能對抗劉裕這樣的強敵呢?我很清楚我爹在雍州的影響力,遠遠不是我可以比的,就算他真的把家主之位和雍州以後給了我弟弟,我也會為了家族,全力助他的,而不會手足相殘,甚至是背叛父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