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悅笑了起來:“好了,這個事上,咱們就不必互相嘲笑了,當時你我都沒有實力,恐怕也沒有勇氣和決心對抗劉裕,若不是劉毅居然主動找我,我是做夢也沒想到,他居然是重建黑手乾坤的那個人,而且,他還跟我指天為誓,以前的那些過節,他已經放下,以後也不會向我為了當年射箭堂之辱而報複,如有違誓,管教自己自掛東南枝,死無全屍。”
陶淵明的眉頭一挑:“這家夥發起誓來都夠狠的,當年在我這裡也發了類似的誓言,不過,我不是看他發不發誓,而是看他當時的環境,地位,是不是必須要對抗劉裕,從他收了劉婷雲這件事上,我就斷言他絕對咽不下居於劉裕之下的這口氣,必然會全力與劉裕作對的,隻不過,我低估了劉婷雲,更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是天道盟的人。”
庾悅的眉頭一皺:“那為何劉毅不把劉婷雲拉進黑手乾坤呢?而是拉了徐羨之?按說他跟徐羨之的交情也一般吧。”
陶淵明微微一笑:“劉毅這才是精明之處,他和你雖然麵上和解,但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你是世家貴族,他是新興的軍漢,一個有名,一個有權有兵,暫時形成了平衡,如果他把劉婷雲給拉進來,與他處處保持一致,壓你一頭,那你就會想辦法去拉攏孟昶,黑手乾坤內部,很快就會拉幫結派,形成對立了。”
庾悅笑道:“我跟孟昶也是兩路人,雖然孟昶孟彥達也是個士族,不算軍漢,但他畢竟是下等士族,又是從北方逃難而來,多年來隻能跟這些軍漢武夫混跡在一起,在我們看來,跟劉毅也沒太大區彆,多年來孟昶一直是劉毅的智囊,參軍,世人皆知他們是盟友,我怎麼可能拉得動孟昶呢?”
陶淵明平靜地說道:“因為孟昶在內心裡,骨子裡也是認定自己是士族,不是軍戶,兵家,武夫,之所以要跟這些人為伍,是因為當年從逃難開始,就不得不靠這些人保護,不然他連生存都困難。而大晉以前的體製,士族想要出頭,那得世家高門看得上才行,肯舉薦他出來做官,而孟昶在這方麵甚至連劉穆之都不如,連個次等世家都沒有攀附上,不在北府軍中混軍功,還有彆的路嗎?”
“可是這並不代表孟昶也變成武夫了,他多年來自己並不習武,在軍中一向是以文士,謀主的身份出現,要把自己打造成張良,諸葛亮之類的儒將和智囊,為的就是以後有機會能脫離北府軍,成為真正的世家大族,這點上,他和劉穆之是有相似之處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劉毅最恨劉裕,而孟昶則和劉穆之的關係緊張,一直是競爭關係呢。”
“孟昶的能力,地位都稍遜於劉穆之,就象劉毅跟劉裕的差距一樣,而且在北府軍這個體係之內,這種差距是無法彌補的,想要壓過劉穆之,隻有聯手世家大族,從北府軍的謀主變成世家高門的代言人,這才是劉毅會邀請他加入黑手乾坤的原因,而隨著他的加入,就意味著他準備拋棄北府軍的身份,進入新興的世家行列了,這個忙,隻有你能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