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平靜地說道:“叛不叛變的,並不是出於本心,就象朱超石將軍,他身負重傷,落入敵手,被迫隱忍一段時間,屈從於妖賊,可是他的心還是向著朝廷,找到機會後,利用職權之便,大破妖賊,這次更是親自率領在南康幸存的將士,隨陶淵明陶長史和羅龍生羅司馬,主動出擊南康,消滅了蟠踞此地的鮑氏一族以及鮑家帶回來想要在江州征兵收糧的一支妖賊大軍。可謂立下了汗馬功勞,這點,之前王侍郎已經介紹過了。”
謝混冷冷地說道:“我並不否認奪回南康的大功,可問題是陶淵明在建康城失蹤,隨了妖賊大軍近二個月的事也沒解釋清楚,而且他以前隻是一個詩人,名士,甚至在建康時還以私通後秦的名義下了獄呢,這樣的一個人,居然直接就給了將軍幕府長史的高官,等於還讓他當了署理江州刺史的庾悅的副手,另一個副手則是奪了雍州軍團的騎將羅龍生,這太不合規矩了。就連那庾悅本人,約束屬下不力,引發嘩變,被部下捆起來送去劉征西那裡治罪,這樣的人,直接就讓他當了江州刺史?劉車騎,你覺得這樣合理嗎?”
劉裕微微一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劉仆射已經奉了詔令,出鎮荊州,節製江州以西諸軍事,那雍州,荊州,江州,包括廣州和湘南的各地長官人選,他都可以便宜行事,若是還跟平時一樣事事請示朝廷,如何能抓住機會消滅妖賊呢?就象謝尚書,郗尚書,你們二位在建康之戰時,也得到了詔令讓你們可以回歸老家,,自行招募鄉勇丁壯,組織勤王部隊,二位,這麼快就忘了?”
謝混的臉色微微一變,郗僧施卻是脹紅了臉,沉聲道:“劉車騎,你把我們二人跟那無能喪師的庾悅相提並論,是對我們的羞辱,你應該對我們道歉才是。庾悅在軍中成天吃喝玩樂,左右都是小人,還暗中勾結劉婷雲和妖賊,倒賣軍糧,這些罪行都已經是劉道規上報的,難道,你要說你弟弟的奏折有問題嗎?”
劉裕平靜地說道:“庾悅確實有罪,所以劉道規奪了他的軍隊,交由朱超石統領,也讓庾悅白身留在江陵,以反思其過,但庾悅後來又組織了庾家上下,捐糧征丁,再次組建起了五千軍隊支援前線,並提供了兩百萬石的軍糧,請問謝尚書和郗尚書,你們後來作出了這樣的貢獻了嗎?”
謝混咬了咬牙:“庾家那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以贖其罪才拿出這麼多的,我們謝家,還有郗家雖然給的沒這麼多,但也是儘其所能了,而且我們還要留用一部分的力量在吳地去鎮壓,震懾那些想要響應妖賊的亂黨,也擒殺了數以百計的潛回吳地企圖作亂的妖賊,這些難道就不是貢獻嗎?”
劉裕微微一笑:“所以朝廷也給了二位忠誠的回報啊,你們現在身居尚書之類的高官要職,子侄也多因功得爵,甚至在這次保衛戰中,多分得了很多莊園,無主田地,象你們說的前晉安郡守張裕,因為失地降賊,所以張家就給剝奪了很多產業,轉而給了你們,其他的世家和士族也多如此,有功則賞,有罪則罰,難道不是事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