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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不悔的反問,唐望山回答道:“很簡單,王金彪輸了,就意味著王金彪必死無疑!一旦王金彪死了,陳六合在龍殿的布局,就等於滿盤皆輸了,到那時,陳六合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況下,是絕不可能放任龍殿不管的!”
唐望山非常篤定的說道:“出現了那種情況,陳六合一定會興風作浪,他會不計代價的殺了李觀棋,讓龍殿陷入一個無主的狀態!一旦龍殿無主,會如何?”
不等李不悔開口回答,唐望山就道:“龍殿無主,會大亂,無數人都會冒頭出來,會爭奪龍殿大勢,會搶著上位龍王乃至龍主之位,一個勢力沒有了秩序和領頭羊,結局可想而知,到時候會死很多很多的人。”
“就連找陳六合這個罪魁禍首報仇的時間,怕是都會沒有。”唐望山道:“老友,難道這還不夠可怕嗎?”
被這麼一說,李不悔瞬間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道:“你當李觀棋那般無能?說殺就能殺得了嗎?龍潭不是擺設,諸葛家也不是擺設!陳六合豈能得手?”
“你也太小看陳六合了,他現在更像是一直被束縛住的惡魔,一旦解開他的束縛,他會變得極其可怕,可怕程度會超出你的想象!”
唐望山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實話告訴你,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陳六合,充其量隻是他的冰山一角罷了,他還有多少秘密和多少底牌沒有打出來,誰都不知道。”
“我隻跟你說一點我已經能夠確定的!那就是,陳六合手中的牌太多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敵人雖然不少,但朋友同樣很多!他還沒打過一張炎夏之外的牌,不是因為他打不出來,而是因為,在他的心中,他有著他必然堅守的原則,炎夏的事情,是炎夏的事情,輪不到外來勢力插手。”
“一旦把他逼急了,他一聲搖旗,不知道會有多少狠人要湧來,這片天,都得為之變色!”唐望山的聲音非常沉重。
這席話,真假難辨,有發自內心的,也多少有些誇張與恐嚇的成分在裡麵。
但不管怎麼樣,震懾力自然是無比的驚人,起碼李不悔已經被震得顏麵失色,眼中的神情在不斷閃爍,瞳孔都在接連收縮。
李不悔的腦袋一片混亂,被這席話衝擊得十分震蕩,足足用了幾分鐘的時間,他才勉強消化,他獰聲道:“固然如此,但你我也知道,諸葛銘神的背後,是有靠山的,陳六合當真能夠不可一世?”
唐望山輕輕搖了搖頭,道:“老友,你敢賭嗎?拿整個龍殿的氣運和命數去賭?”
李不悔苦澀一笑,道:“照你這麼說的話,此役,豈不是隻有王金彪能贏?”
“不錯,這就是殘酷的現實!王金彪贏,龍殿未來可期,李觀棋贏,龍殿必輸無疑!”唐望山道。
“那這場博弈還有何意義?”李不悔苦笑的說道。
唐望山道:“當然,如果李觀棋和諸葛家有能力把陳六合抹殺的話,我以上的言論,都將不成立!隻要陳六合死了,一切都萬事皆休,龍殿依舊會很好。”
李不悔目光一亮,還不等他說話,唐望山就潑了盆冷水,道:“但我覺得,這個假設基本上不可能成立,也絕不會出現!”
“為什麼?龍潭和諸葛家合力,能量恐怖,殺一人而已,又有何難?況且,陳六合仇家無數,我們還有大量外力可借,隻要計劃周密,陳六合必死無疑!”李不悔說道,他說的都是實話,沒摻雜半點水分。
唐望山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你心中真的還有那麼強大的信心嗎?陳六合如果那麼好殺,恐怕早就死了吧?想讓他死無全屍的人,一直以來都沒少過,可他活的很好!”
頓了頓,唐望山又道:“還有一點,老友,你想過沒有,站在雲端的那幫人,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們真的願意讓陳六合死嗎?我看不然,他們的態度,太模糊了!我斷定,他們更傾向於讓陳六合活著。”
“隻要他們是這樣想的,那麼,陳六合就一定死不了,會有人不讓他死的。”唐望山諱莫如深的說道:“他們的態度,就是陳六合最大的依仗和保護傘!”
“如果我是他們,我也會發自內心的喜歡陳六合這種兒郎,因為他無論到什麼時候,都忠於自己的國度,都大義凜然,都利國利民,都是國度手中那一柄可以肆意揮舞的利劍!”唐望山說道。
“陳六合一人鎮守,便能攝八方宵小!這種威力,難道還不足以讓他身上光華璀璨嗎?還不足以讓天平傾斜嗎?”唐望山意味深長的說道。
李不悔的麵色變得更加凝重了起來,眼神閃爍的更加厲害了,裡麵滿是沉凝之色,久久難以平息。
今天的這席對話,讓他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衝擊,也讓他心中所想的很多問題,都清晰明朗了不少,包括一些以前不想麵對的問題,全都被唐望山強行擺在了桌麵上,呈現在了眼皮之下。
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李不悔才堪堪讓自己的心緒平穩了下來,他看著唐望山,長長的歎了一聲,道:“老友,我忽然後悔了,我後悔今晚來看你,與你有這一番交談。”
唐望山笑了笑,說道:“有些事情,現在做還來得及,免得一錯再錯,等真釀成大禍的那一天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頓了頓,唐望山又道:“當然,老友,跟你說這些,我並沒有要左右你決斷的意思,我隻是在陳述一個擺在眼前的事實罷了,也是想讓你更清楚的認識到事情的最深處!”
“至於你要怎麼選,那是你的意思,我絕不乾預,我也尊重你的選擇!我隻是希望,等到我們都真正年邁的那一刻,我們還能有機會坐下來,一起喝茶下棋,一起促膝長談。”唐望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