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一隻手端著紅酒杯,一隻手在膝蓋上有節奏的輕輕敲打著,腦子在快速的旋轉。
“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半響後,陳六合吐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又在大廳內靜坐了二十多分鐘,他看到了凱蒂出現。
並且對他勾了勾手指。
陳六合這才站起身,他知道,今晚的正戲終於要上演了。
躲不過去,隻能坦然麵對。
逃?往哪裡逃?怕是這世界之大,都沒有他陳六合能夠逃的地方吧。
皇家酒店的五十九樓,是一個及其寬敞且設備非常齊全的健身房。
正中央,有個巨大的拳台。
這裡已經停止營業,但燈火明亮。
當陳六合來到這裡的時候,凱蒂天裔正站在那巨大的拳台之上,滿臉笑容的俯視著形隻影單的陳六合。
看著笑容燦爛的凱蒂,陳六合的神情非常平靜。
他佇立在哪,餘光環視一圈。
在拳台下方不遠處,還站著駑馬.聖西亞。
聖西亞也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看著陳六合,嘴角掛滿的趣味性的笑容。
“你膽子跟我想象中的一樣大。”凱蒂天裔俯在拳台的欄杆上,低睨陳六合。
陳六合聳聳肩,邁步走進了這座巨大的健身房:“你覺得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或者說,如果我想逃的話,你們會給我這個機會嗎?”陳六合問。
“無論到什麼時候,你都很聰明,我恰恰就喜歡跟你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省時省力。”凱蒂說道。
頓了頓,他對陳六合勾了勾手指:“有沒有興趣上來跟我打一場?”
“打一場就能放我走?”陳六合灑然的笑了起來。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或許你會被我直接打死呢?”凱蒂.天裔笑吟吟的說著。
陳六合歎了口氣:“我的命對你們來說就那麼有誘惑力?你們為什麼這麼想殺我?”
“這個世上有一眾人,隻有死了,才可以讓人安心,你就是這種人。”
凱蒂.天裔笑著:“陳六合,你活著,會有很多人心裡不踏實,晚上睡覺都不香。”
“所以,為了這些人的心情,你隻能做出犧牲了。”凱蒂.天裔平緩的說著。
“我說過,其實你們根本就不用在意我的,我是個苟延殘喘的廢人,無法再對你們產生威脅。”
陳六合砸吧了幾下嘴唇:“你們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
“今天晚上你不死,怕是過不去了。”凱蒂天裔道,眼中的殺意浮現,不加掩飾。
駑馬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就這樣較有興趣的看著。
都已經到了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陳六合還依然保持著意外的鎮定。
他很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樣的底氣。
當真是不怕死嗎?
這點貌似說不過去,如果真不怕死的話,也就不用費了那麼大的勁活下來了,更不用躲到英倫來了。
“唉。”陳六合輕歎了一聲:“看來你們已經鐵了心不讓我活下去了。”
“在英倫殺我,不怕惹上麻煩?”陳六合問。
“你指的是伊娜?”凱蒂微笑:“沒有人會因為一個死人而大動乾戈的,況且,那位親愛的女皇繼承人現在的處境也並非很好,如果她想順利登基的話,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老實一些。”
“陳六合,你說破大天也沒用了,今晚,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你能活著離開這裡。”
不等陳六合開口,一道冷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卻是太陽神從角落緩緩走出,他依舊是那般的高貴與神聖,給人一種想要膜拜的錯覺。
“上帝,是不會憐憫一隻惡魔,惡魔應當被打入地獄。”
又是一道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從另一個角落,走出了一名手持權杖的老者。
老者身穿一身聖袍,整個人儘顯光明與神聖!
上帝之手!教廷的掌舵者,在這個世上擁有無數信徒的教皇!
看到這個老頭的出現,陳六合臉上的神情也沒有出現太大的變化。
他像是對什麼事情都無所謂了一樣,在旁人看來像是破罐子破摔。
“嗬嗬,太陽神、上帝之手,都來了,這個陣容可真是豪華啊。”
陳六合輕笑的搖起了頭:“隻是為了殺我這樣一個廢人而已,用的著這麼興師動眾嗎?”
“好運不會繼續降臨在你的身上,上次黑獄一彆,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
太陽神修.阿波羅凝視陳六合,冷笑著:“你一天不死,我心頭的氣,就難以消除。”
“任何褻瀆過神明的人,都必然付出慘重的代價,你更不能例外了。”太陽神道。
“何必呢?多大仇多大恨?其實我跟你們古神教之間,本來就沒有深仇大恨,你們不必揪著我不放。”陳六合再次歎息的說道,無論他內心是怎麼想的,至少他表麵上看起來非常無辜與無助。
那種卑微與弱勢,看得凱蒂等人委實很是舒坦。
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陳六合這副模樣了?
曾經的陳六合,可是張狂跋扈到了極點,可是一個讓無數人咬牙切齒卻又心生無力的男人。
“因為你身負罪惡,所以要接受神的審判。”太陽神冠冕堂皇的說道。
聞言,陳六合啞然失笑了起來,笑容中透露著濃濃的嘲諷與不屑。
“所以,我今晚是一定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了?”陳六合反問。
幾人都是露出了冷厲的笑容,他們這次勞師動眾而來,自然就沒想過要給陳六合活路。
陳六合輕輕點了點頭,道:“那你們準備讓誰來取我小命?”
目光在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他仍舊鎮定,不慌不忙。
至於何來的底氣,估摸著也隻有天知道。
“就這麼讓你死了,稍顯便宜了一些,上來陪我玩玩,如果能被我活活打死,倒也是你的福氣。”凱蒂.天裔再次對陳六合勾了勾手指頭,盛氣淩人的說道。
“我覺得沒有那個必要,打贏了現在的我,不算什麼本事。”
陳六合微微一笑:“以前我怎麼沒見你這麼狂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