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七個人席地而坐,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毯,旁邊燒了火爐,所以也感覺不到冷。他們圍成一個圓圈,每人身前放著骰盅,此時此刻如臨大敵。
蕭銳作為此地的主人,自然第一個坐莊家。
“你們六人小心了,過會被我逮到,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今日沒有尊卑,不講禮儀,隻分勝負,也定成敗!”蕭銳義正言辭說道。
在他左手邊是蕭炎,蕭炎哼道:“七哥,先彆吹牛,萬一輪空,那不就丟人了!”
蕭銳可是學過概率學的,七個人同時投骰,投中相同數字的最低概率是……
額,反正不低。
“來來第一局,我必讓你們丟槍卸甲,輸個一絲不掛!”蕭銳傲氣道。
這話提醒了蕭青青,她說道:“如果不願意說實話,也不能強迫乾有違禮法的事!畢竟若曦是待字閨中,真讓她親某人一下,某人心中樂開了花,但若曦還不羞死!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所以人的目光都看向蕭銳,他也是習慣了,臉不紅也不燥,道:“看我做什麼?我臉上長花了?來來來,遊戲開始了。”
說罷,七個人同時搖骰。
蕭銳第一個落下骰盅,然後喝道:“落定離手,開!”
骰盅一開,骰子的“一”呈現在眾人眼中。
“看到了嗎?一馬當前,你們小心嘍!趕緊開吧!”蕭銳興奮道。
隨即,從左至右開始,蕭炎先開盅,“三點!”
蕭銳大氣道:“和你沒得聊,正合我意。”
接下來是諸葛流螢,她笑著開盅,“二點!”
“額...”蕭銳豪氣道:“以後自家人,自然不能欺負!”
輪到蕭青青,她搓了搓手掌,有些小激動,雙手按住骰盅,輕喝一聲:“開!”
隻見一個“四”點朝上。
蕭銳:......
“哈哈,七哥彆泄氣,還有人呢,瞧,到若曦姐姐了,她萬一和你相同呢?”蕭炎提醒道。
蕭銳立即重拾信心,眼神灼灼看著張若曦。
所有人都注視著她,以至於張若曦臉頰微紅,輕輕打開了盅,赫然是“六”點。
蕭銳深吸一口氣,嘿,自己還真不信邪,繼續!
張連川開盅,“三”點!
田伯光開盅,竟然也是“三”點!
“哈哈...”蕭炎瞬間笑得前仰後合,真是現場打臉。
蕭銳無語了,莫非自家的風水真不好?要不把關二爺請出來,鎮鎮邪氣?
“那由我坐莊了,七哥,讓你瞧瞧誰才是鴻運當頭!”蕭炎叫嚷道:“我感覺自己現在幸運爆棚!來來來,我先開!”
“四點!”
繼續從左到右,諸葛流螢開了一個三點。
蕭青青一開,赫然是四點。
就這樣,抓到了一個。
接下來是張若曦,竟然也是四點!
“我就說嘛,我現在運氣爆棚!”蕭炎叫嚷道,催促剩下的人繼續開盅。
張連川開了一個“二點”,田伯光是“五點”。
最後,再次輪到了蕭銳。
蕭炎打趣道:“七哥,小心點哦,千萬彆是四點,現在青青姐和若曦姐已經中招,過會要玩真話大冒險,你千萬彆犯我手裡,嘿嘿...”
蕭銳切了一聲,道:“六個點數,我搖中四點的概率是1/6,這個概率不算高,我不相信自己的人品那麼差!”
說完,蕭銳不停地搖著骰盅,然後唯恐搖中四點,已經在內心默念:賭神發哥,附我身體,無往不利,天下無敵。
“開!”蕭銳一喝,打開骰盅。
千呼萬喚中,點數沒有讓蕭炎失望,果然是“四點”!
“我去,不玩了!”蕭銳有些惱,一把推開骰盅,大吼道:“我去看飯菜好了嗎?”
蕭炎眼疾手快,死死抱住蕭銳的大腿,道:“不能走,今日說什麼都不能讓你跑了!連川,伯光,給我按照七哥!”
張連川和田伯光趕緊爬過來,一人抱著另一條腿,一人抱著腰。
蕭銳無奈了,喝道:“豈有此理,本王讓你們放開!”
“不放,本王不讓放。”蕭炎反駁道。
蕭銳認輸了:“你們三個男人抱著我,像什麼樣子!”
“呦,你還想讓我們三個上嗎?”蕭青青笑眯眯道:“認賭服輸。”
蕭銳隻能認慫:“好好好,我不跑,開個玩笑嘛,我是輸不起的人嗎?”
心中卻是大罵,一定要找個風水師看看風水,係統,你妹的,下次給我降臨個頂級風水師,我他麼什麼謀士、猛將都不要,就要風水師!
被三人拖著坐下來,蕭炎這才鬆手,隻見他一臉興奮,眉飛色舞,好不激動。
“現在開始遊戲,青青姐、若曦姐還有七哥,哎呀,我真是太幸運了,這手氣。我決定了,先問七哥。”蕭炎的目光晃了晃,最後定格在蕭銳身上。
蕭銳知道,該來的遲早要來。
“來吧,大不了選擇懲罰。”蕭銳有的是絕招應對。
蕭炎思考了一下,說道:“七哥,我問你的問題是:在場的三位姐姐,你覺得誰最美?”
果然是歹毒的問題!致死率太高!
“我選擇懲罰!”蕭銳立即做出了選擇,想套自己的話,門也沒有。
蕭炎不依不饒:“不行,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難,為啥不能說心裡話?難不成三位姐姐都不好看,你選不出誰最美?”
蕭銳怒道:“你為啥不說都美,我選不出,你是不是弟弟?我嚴重懷疑你是假劣偽冒,來人,給我拖出去!”
李元芳看了一眼李逵,李逵正在吃燒雞,突然反應過來,這就要衝上去拖走,連忙被李元芳攔住了。
“鐵牛,他們開玩笑呢。”李元芳不忘解釋道。
蕭炎看了一眼李逵,嚇得縮了縮脖子,這廝兩斧一頭大老虎,三頭一口小乳豬,彆惹他!但是就這麼放過七哥可不行,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
“流螢姐,青青姐,若曦姐,你們不好奇嗎?”蕭炎問向三女。
諸葛流螢無所謂,張若曦笑了笑,但蕭青青眼珠子一轉,道:“我好奇啊,鹹王殿下,這個問題又不是老虎,你隻需要如實回答即可。莫非,有什麼非分之想?”
“怎麼可能!”蕭銳義正言辭道:“我隻是替你們試試所謂的懲罰是什麼懲罰,這道題沒有回答的必要。”
蕭炎看蕭銳不上鉤,鐵了心的要接受懲罰,然後靈機一動,道:“那好,懲罰就懲罰,我的懲罰就是作詩!以流螢姐、青青姐和若曦姐為描述對象,做一首詩或者詞。”
“好啊好啊,也讓我們見識一下殿下的文采,是不是出口成章!”張連川和田伯光興奮道。
蕭銳皺了皺眉,真當自己文采淵博啊,還出口成章,你讓我出口成歌還差不多。
“那個,詩詞就算了,不打擊你們的自信心了,你說說小九,咱倆都是皇子,為啥你的文采這麼差勁?你自我反省了嗎?深刻意識到自己的不用功了嗎?所以要不改成唱歌?”蕭銳還不忘打擊蕭炎,然後反問道。
“唱歌?歌謠還是詞曲?”蕭炎問道。
蕭銳搖搖頭,道:“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歌曲形式,要不要聽聽?”
幾人立即點點頭。
蕭銳潤了潤嗓子,在這個時代展示了來自未來的音樂魅力。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好歹是在KTV廝混過的麥霸,當然憑著一腔金嗓子,可是迷倒了不少學姐學妹,三天一換,一學期成績沒提升,體重瘦了十幾斤,最後怕掏空身體,趕緊封麥。
眾人從未聽到這樣的歌曲,隨即被歌詞和音調吸引,難以自拔。尤其是三女的心神,早已沉入意境中,露出淺淺笑容,不知道想著什麼。
不過,這種有意境的歌曲對情感豐富的女子有觸動,畢竟少女多懷春,但蕭炎和張連川、田伯光三個二愣子,就鬱悶了。
三人又開始了屬於他們的獨特的眼神交流。
“我七哥唱的什麼玩意?聽起來尚可,但是為啥三位大姐這副陶醉模樣?”
“莫非七殿下再用歌詞示愛?”
“是嗎?呀,我姐一臉紅光,還說他們沒有勾搭!不行,我回家就告訴我爹!”
“你說我們要不要助他們生米煮成熟飯?”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爹管得嚴格,我也想找個人煮一煮,殿下,你煮過嗎?”
“額,還是聽歌吧,聽歌!”
...…
歌曲結束,蕭銳問道:“唱的怎麼樣?”
三女齊聲稱讚,蕭炎三人更是大呼天籟之音,表情很誇張,似乎怕彆人懷疑他們沒聽懂。
“接下來輪到青青姐和若曦姐,我的問題是...”蕭炎繼續發問:“你們夢中夫君是什麼樣子?這個問題不難吧。”
蕭青青偷瞄了蕭銳一眼,正好也捕捉到蕭銳的眼神,她內心歡喜,所以很灑脫,直接說道:“知禮敬孝、溫文儒雅、文采淵博、英俊瀟灑,有愛心,懂得尊敬。”
蕭銳認可的點點頭,說的就是自己啊!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這麼優秀!
蕭炎也點點頭,歎息道:“青青姐要求真高,咱們這裡沒人能滿足,就比如我七哥,知禮敬孝?不可能!他連父皇的金龍錦鯉都敢燉,更是多次欺瞞父皇。溫文儒雅?開玩笑,那小暴脾氣上來,多次欺負我這個當弟弟的。文采淵博倒是勉強及格,至於英俊瀟灑,還不如我們三個帥呢。”
張連川和田伯光認可的點點頭。
“至於有愛心,哈哈,當年我養了一隻大白兔,七哥大為喜歡。”蕭炎忍不住地唉聲歎氣。
田伯光神助攻:“這不很好嗎?很有愛心啊!”
蕭炎悲憤道:“是啊,很好,燉出來的味道更好。”
“好像你沒吃似的,誰泡著湯乾掉了兩碗米飯!”蕭銳譏諷道。
蕭炎被揭穿了真麵目,惱怒道:“看!這就是他作為兄長的表率!”
蕭銳聳聳肩,才不理會這廝的嫉妒。
蕭炎又看向張若曦。
張若曦猶豫了一下,說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所求。”
靦腆的張若曦沒有明說,而是說了一句比較含糊的話。
但是蕭銳明白了她的意思,蕭青青和諸葛流螢是她的閨蜜,也明白她的心意。
但是這句話對蕭炎三人而言...
太難了。
這次也不能裝作沒聽懂啊。
所以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
“連川,你姐什麼意思?”
“又是心憂又是所求,難道你姐嫁不出去心憂,所以求著嫁出去?”
“有道理,還是殿下文采淵博,一點不遜色於七殿下。”
“川子,你終於說了句實話,本王甚是滿意。你放心,你姐嫁人的事,我幫定了。”
“殿下,其實我也有個姐姐的!”
......
三人交流後,竟然同時鼓起了掌。
蕭銳有點懵,問道:“你們三人鼓什麼掌啊?”
“若曦姐姐說得好,我們學到了東西,好啦,不說這個,繼續遊戲繼續遊戲!”蕭炎趕緊轉移話題。
接下來,由諸葛流螢坐莊。
.......
七個人全部坐完莊,遊戲結束,一共用餐。
蕭銳七人一桌,賈詡、李元芳、李逵、伍戰法、魏廣、芍藥、華佗一桌,兩桌人濟濟一堂,有說有笑,場麵溫馨。
蕭銳的嘴角也合不攏,他感覺到了幸福。
穿越到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日子,開始逐漸適應這個時代,沒有了迷茫和膽怯,開始樹立目標和信心,充滿了勇氣和鬥誌。
而且,自己還認識了朋友、戀人、兄弟以及忠實的夥伴。
縱使前方多坎坷,夢想多荊棘,又有何懼?
隻是...
笑著笑著,蕭銳的眼睛卻突然濕潤了。
“舉筷入口皆思念,莫道離彆愁幾許。年年歲歲,兩隔銀河難團圓。”
他突然思念起自己的家人。
肉身本此,靈魂卻來自他鄉。自此以後,山高水長,難以再見。
唯恐歲月婆娑,消磨了記憶中的模樣,隻剩下父母蒼老容顏的模糊虛影,看不真切、回憶不起。
從前隻知,子欲養而親不待,如今卻是痛徹心扉的感觸。
突然。
一隻暖暖玉手握住了蕭銳的手,給了他慰藉。
蕭銳側頭看去,是諸葛流螢。
不遠處,蕭青青也眨了眨眼睛,同樣給了他溫暖的回應。
似乎心有所感,張若曦也望了過來,淺笑間柔情盈盈。
蕭銳吸了吸鼻子,失落的神情緩和了過來。
孩兒不孝。
隻願兩老餘生福安康,病痛苦難加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