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繼續往下看信:
“雖然燕國的結果是覆滅,但是過程是慘烈的,燕國子民必然奮起反抗,那時雙方交戰,必將哀鴻遍野、生靈塗炭,這些非我所願。
我雖小,卻也知道生命的可貴。
前麵已經提及,我認可蕭叔叔的一統神州,此乃造福百姓,福佑天下的好事,所以為了不犧牲那麼多人,也為了我的姑姑,我這裡有個提議,不知蕭叔叔能否考慮?
我們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賭局,五局三勝。
燕國一方若勝,二十年之內夏國不可犯燕國一草一木,一寸領土。
夏國一方若勝,燕國願意俯首稱臣,取消國號,降為王國,奉夏國為主,以和平方式恭賀蕭叔叔一統神州。
蕭叔叔,意下如何?”
信的末尾,還畫了一個笑臉,讓蕭銳樂得不行。
放下信,蕭銳笑道:“這小家夥真是古靈機怪啊,信的開頭曉之以情,利用燕玲瓏和我打感情牌,然後認可我的行為。中間高舉道德,不願生命塗炭,最後才闡明主題,用對賭的方式來決定國家命運。這小家夥有意思,知道用大義來要挾我啊!”
蕭銳若是答應小皇帝的建議還好,若是不答應,那就會被有心者誣陷蕭銳是不顧生靈死活的暴徒,蕭銳也是在乎名聲。
不過這小皇帝太嫩了,國家大事哪有那麼簡單,還五局三勝,靠著賭徒的方式絕對國家命運,本來就不可取啊。
蕭銳不會陪他胡鬨,便親自寫信,回道:
“小家夥,你心係天下蒼生,我很欣慰。但國家大事豈是靠賭約來抉擇的?燕國若主動歸順,燕國徹底並入大夏,我可以封你為逍遙王,世襲罔替,這樣便避免了兩國交戰,豈不是更好?你若愛護你的子民,可以好好考慮。”
寫完信,讓人交給燕國使臣,兩名使臣立即離開京都,快馬加鞭逃走了。
接下來幾日,正式遷都。
蕭銳坐著鑾駕,拖家帶口,二十多萬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京都,前往中州。
京都的百姓夾道相送,他們充滿了失落,從此以後,這裡就是舊都了,繁華必將銳減,而中州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將成為大夏國最繁盛的明珠。
此次趕路緩慢,足足兩個多月的時間,才度過祁江來到中州,蕭銳入主新皇宮,文武大臣們入主新府宅,熟悉新官署,一切都是新的開始,一切又是有條不紊。
而在這段趕路的時間中,蕭銳的兩封回信也送了回去。
鐵木真看完信後,內心是非常憤怒的,他可是元國的可汗,是一國之君啊,豈能隨便羞辱!
但是最後隻能化為一聲歎息,根本不敢反抗。
“蒼天啊,我該怎麼辦?”鐵木真一臉苦澀,手中緊緊握著信,陷入掙紮。
燕國方麵,小皇帝蕭七夜也收到了蕭銳的回信,他看過信後,小臉皺在一起,歎息道:“騙不了他啊...做個逍遙王爺也不錯啊,隻是我說服不了姑姑啊...”
“算了,一切聽天由命吧,我已經努力過了!”
而在蕭銳坐鎮中州時,魏國戰場也進入了最後的攻城戰。
燕國的兵馬已經攻入京畿之地,此時已經兵臨魏國京城之外,正在攻城。隻要城破,誅殺或者生擒魏國皇帝,便預告著魏國被滅。
不過仰仗著高大的城池,魏國將士死守此城,也給燕國製造了極大的難度。
不過這隻是早晚的問題,困住此城,這便是一座死城,魏國的命運已經成了定局。
驍勇侯汪峰的兵馬停靠在魏國皇都以西五十裡,攻城戰死傷最大,而且覆滅魏國已經到了最後一步,是燕國的事情了,汪峰便不準備參與。
他這次帶領五十萬兵馬援助燕國,打到現在,死的死傷的傷,還剩四十萬。是所有攻打魏國的兵馬中死傷最輕的,第一自然是士兵驍勇武器精良,第二則是汪峰擅長和稀泥。
一旦魏國被滅,接下來就是大夏和燕國之間聯絡感情了,所以汪峰命令手下整頓兵馬,做好返回的準備。隻要軍令一到,他們將立即返程。
而汪峰兵馬的一舉一動,都被燕國的兵馬大元帥杜安澤看在眼中。
杜安澤近六十歲,已經是三朝元老了,這次掛帥征討燕國,也是他這一生中最後一次出征。
他為人剛直、嫉惡如仇,能滅掉魏國乃是他的心願,同時麵對夏國藏在身後伺機而動,他是充滿了憤怒。
起初,他是堅決反對夏國派兵援助的,對他來說,那就是欺辱,而且還是引狼入室。但是當時的燕軍的確對抗不了魏國,所以他最後隻能妥協,忍受著這份屈辱。
現在魏國覆滅在即,燕國一雪前恥,但是杜安澤並沒有太大的興奮感,因為更大的危險擺在眼前。
現在夏國兵馬正在整頓,看樣子要準備離開了,也就是說,燕國和夏國要開戰了。
杜安澤越想越憤怒,現在燕國的兵力都在魏國內,而且已經損失了很多兵力,根本擋不住夏國,趁著現在夏國還沒動手,是不是做些什麼?
想到這裡,杜安澤心中一橫,狠下心來。
“來人!”杜安澤叫道。
一名副將進了軍帳,拜道:“卑職拜見大將軍!”
杜安澤吩咐道:“以本將軍的名義,去請夏國的驍勇侯汪峰前來,就說為了感謝夏國的援助之情,在攻破魏國都城之際,特地邀請他,請他務必賞臉,同時還有關乎兩國關係的重要事情,必須當麵商談!”
副將立即領命去辦。
“為了燕國大業,彆怪我心狠!”杜安澤立即叫來心腹,讓心腹去召集刀斧手,做好準備。
卻說副將親自趕到大夏軍營,求見驍勇侯汪峰。
此時汪峰正在校場上,看著校場上兩個彪形大漢比試。
隻見一人身材魁梧,丹鳳眼臥蠶眉,唇如塗脂,麵如重棗。他手持青龍偃月刀,有萬夫不當之勇。
另一人身高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勢如奔馬,手持一柄丈八蛇矛,凶猛彪悍。
兩人在校場間騰挪變化,廝殺正烈,讓觀戰的將領大呼過癮,連聲稱讚。
汪峰看的入神,也忍不住拍手叫好,連忙對身旁的一位身著白色盔甲,英俊不凡的青年笑道:“子龍,你兩位大哥真是神勇無比,得你三員大將,乃是大夏之福也。陛下都送來了書信,讓我破格重用你們,書信中,陛下對你們三人器重不已啊。”
趙雲抱拳敬道:“我兄弟三人得蒙侯爺救命之恩,本想做個馬前卒報恩,卻沒想到會被陛下重用。我們三人乃是燕國人士,又未拜見陛下,能得陛下器重,我們深感惶恐,生怕能力有限,愧對陛下啊!”
“你們三人不可妄自菲薄,你們乃是天生的將帥,將來的成就不會遜色於我的。陛下用人從來不看出身,嶽飛和霍去病知道吧,尤其是霍去病,陛下也從未見過霍去病,卻用人不疑,而霍去病也的確沒有讓陛下失望,殺得元軍不敢南侵。你們三人也一樣,絕對不遜色於霍去病和嶽飛!”汪峰篤信道。
趙雲感動道:“侯爺放心。”
就在這時,一名遊擊將軍來報:“稟告將軍,燕國兵馬大元帥杜安澤派遣一名副將求見將軍!”
“哦?杜安澤派人來見?”汪峰一愣,隨即點點頭,又道,“把人帶去營帳,星野、子龍,你們隨我來!”
趙雲和霍星野立即陪同汪峰回到軍帳。
杜安澤的副將進來後,拜見了汪峰,並把杜安澤的邀請說了出來。
汪峰聽後,便道:“本將軍知道了,回去稟告杜將軍,我會準時赴約!”
“是!”副將立即退下。
人一走,趙雲立即說道:“侯爺,不可去,這裡麵必有陰謀!”
霍星野也點頭道:“宴無好宴,甚至可能是陷阱,侯爺不可犯險啊!”
汪峰眯起眼睛,笑道:“杜安澤為人嫉惡如仇,仇視我們大夏,認為我們狼子野心,自然不會設宴感謝我,這場宴席很可能是陷阱。但是我若不去,便是怕了。更主要的是,如果我去了,杜安澤真的動手,那大夏就擁有了對燕國動手的最佳理由,而且是站在了大義上麵!”
現在大夏和燕國是結盟關係,是兄弟同盟,如果大夏直接出兵攻打燕國,對大夏,尤其是蕭銳的名聲很不好,屬於背信棄義、背後插刀。
有人會說了,隻要滅掉燕國就能一統神州,還在乎什麼名聲。不在乎可以,但人活在世上,能不在乎嗎?
蕭銳的確不在乎,他一統神州的道路上,勢必要背負一些不好的名聲,和大業相比,那點小罵名根本無關緊要。
但作為大夏的軍侯,汪峰現在有一個好機會解決這個問題,他自然要去嘗試。
自己死了能為大夏出兵提供最好機會,那也死得其所。這便是驍勇侯汪峰,一個忠於國家的軍侯!
趙雲和霍星野油然而生欽佩之情,可以置自己生死於度外絕非易事,大夏能有現在的成就,絕對不是巧合,因為有太多的忠義之人在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