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差錢了(1 / 1)

“老子的屁股哦!”

整個人從出門到甩到地麵上,根本就沒給他反應的時間!

即使地麵是厚厚的雪,也把他摔的不輕。

幾個孩子從大門口探出腦袋,看紀墨氣急敗壞的大罵,嚇得趕忙跑回教室。

驢子乾叫了兩聲,看著紀墨。

“你在笑老子?”

紀墨一腳踹過去,驢子退後一步,他踏了空,又差點閃了腰。

“校長,沒事吧?”烏讚和豐盛跑過來,一左一右扶著紀墨。

紀墨沒好氣的道,“朱大富家那小子呢,給我找出來,必須狠狠的抽板子。”

烏讚笑著道,“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紀墨道,“不和他們見識,我委屈!”

也出不掉心裡這口氣!

走到教室門口,朝著朱大富家兒子朱安一瞪眼,朱安嚇得立馬就雙肩夾著脖子縮起來。

“出來,”紀墨朝朱安招招手,又接著道,“另外那倆誰,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給我站出來。”

朱安看了眼旁邊的幾個孩子,幾個孩子知道躲不過去,也就跟著站起來。

“全給我到門口站著。”紀墨惡狠狠的道,“站上兩節課。”

本來想打板子,結果發現其中一個是鎮上屠戶邱三水的兒子邱慶州,老東西護崽子,不敢打啊!

如果不打邱慶州,隻打其他幾個孩子?

那也不像話,柿子專揀軟的捏,落人話柄。

四個孩子並排在門口站著,紀墨對著他們凶了幾句話後,出了學校。

驢子用蹄子刨門口雪堆裡的枯草,紀墨瞧都沒瞧一眼,轉身就走!

這驢子老子不要了!

驢子咀嚼兩口枯草,又不徐不疾的跟著紀墨的身後,韁繩絆腳,它還知道主動銜在嘴裡。

就這樣跟著紀墨一起到了家門口,狗子對它齜牙咧嘴,它不屑的打個響鼻,進了自己的棚子。

用聶小竹給他的錢,把梁啟師的五十塊錢還上了。

又到保安隊發工資的日子了,紀墨硬著頭皮,微微顫顫的把一塊又一塊大洋給到了保安隊的每個人。

一下子沒了三十多塊大洋,簡直是痛不欲生!

下個月該怎麼辦?

這麼下去不是那麼回事!

找梁啟師?

梁啟師比他還會推脫!

“中午領了工資,吃了那麼多飯,不能偷懶哦.......”

紀墨心情一不好,自然要帶著保安隊的人做扛圓木負重訓練。

不然總會感覺自己的大洋給虧了。

“老疙瘩,你們這是發什麼神經病,把老子好好的木頭亂放亂擺。”

紀墨沒回頭,隻聽見聲音就知道是老行頭。

等老行頭的腳步到了跟前,才回過頭道,“今個不忙?”

老行頭摘了帽子,沒好氣的道,“這麼大動靜,老子還以為怎麼了呢,就順著腳印子過來看看。”

紀墨笑著道,“你放心,等會還會給你堆好,不會給你弄亂的。”

老行頭看著精神氣十足的保安隊道,“這麼有勁頭,不來伐木可惜了。”

紀墨道,“那是因為你伐木隊招滿了,不然我保安隊根本招不到人。”

老行頭道,“哎,去年全是那幫子北嶺兵鬨的,木頭都運不出去,要不然有多少人我要多少人,根本就不怕人多。

你保安隊那一塊大洋,指望招誰啊。”

紀墨問,“現在好點沒有?”

老行頭道,“你以為換西北兵和他應立飛就能好了?

鐵路線還被這幫子王八犢子站著呢。

我等開河,讓木頭順著河下。

他們要是真閒,讓他們幫我朝河裡扔木頭去。”

紀墨毫不猶豫的道,“什麼價?”

老行頭不屑的道,“怎麼著,你還想按人頭算?”

紀墨道,“行,你開個價,但是你不能和他們說。”

一露底,隊伍就沒法帶了。

老行頭嘿嘿笑道,“你小子真滑頭,我山頭上還有三百多棵,全給我滾下來,兩百塊錢。”

紀墨為難道,“這也太低了。”

老行頭道,“愛乾不該。”

起身就要走。

紀墨一把拉住他,點點頭道,“行吧。”

老行頭的帶領下,他跟著上山,放眼望去,東一棵,西一棵到處歪著,最遠的距離河邊都有四五裡地,山路陡峭,雪路難行。

紀墨知道,這上了當了。

老行頭問,“反悔了?”

紀墨道,“這得乾兩天吧?”

老行頭白了他一眼道,“想得美,至少得一個星期。”

紀墨看在錢的份上,沒去反駁。

再次下山,當眾宣布,保安隊更改訓練科目,任務變為往河裡扔木頭。

保安隊跟著上山後,怨聲一片。

最重的一棵估計得四五個扛才行。

在紀墨宣布晚上有酒的情況下,大家的怨氣才漸漸平息。

好在老行頭說話算話,所有的木頭拋到尚在結冰的河麵上後,給了紀墨兩百塊錢。

紀墨又湊夠了一個月的工資,略有結餘。

之後的兩個月,他又主動找到老行頭,滾木頭,堆木頭,劈樹杈,掙了三百塊錢。

他現在隻能緊盼著所謂的公署專員趕緊來,檢查一結束,所謂的鎮公所保安隊就可以暫時解散。

哪怕是不解散,春耕一開始,也很難留住人!

沒人會缺活計乾,勞動力就能賣上價了。

冰雪融化的季節,萬物複蘇,白晝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太陽照得人舒服,紀墨再次體會到房子建到偏僻地方的害處。

凍土融化,地麵還沒曬乾,一腳踩下去,有些地方的爛泥能埋到他的膝蓋。

有一次,他差點整個人出不來,生怕整個人被活埋。

所以,有時候,他隻能撿早上出門,沒出太陽,凍土麵還在,路好走。

至於何然下午放學,他是躲不過的,不過好在有驢子。

不管多爛的泥地,驢子能從容不迫的踩過去。

連著幾天後,氣溫更高了,路麵終於板實了。

“等老子有錢了就修路。”

起碼得像鎮上的街道一樣,鋪上一層碎石子。

出門的路通了,他還沒高興上兩天,又是發工資的日子。

他找到梁啟師,抱怨道,“不是說春節後公署專員就來?

這春節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還沒來?”

梁啟師歎口氣道,“我也在琢磨這事呢,你放心,我會打聽消息。”

“發不上工資了。”

紀墨把賬本放梁啟師麵前一放,“自己瞅瞅,還剩下二塊大洋,夠乾嘛的?”

“都這麼能吃啊,這日子可真不是容易過得。”

梁啟師看到柴米油鹽這一欄,眉角忍不住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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