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賈海利肯定的道,“我沒騙人,你看那火把,就是從何府裡出來的!”
紀墨定睛一看,漆黑的夜色中,似乎又多出來許多的火把和馬燈,星星點點。
“這麼說,我們還真贏了,也太容易了吧?”紀墨肯定不信他瞎掰,這才過去多長時間?
三十多號人追趕一百多號人,雖然人人有槍,但是既然是流匪,起碼有點狠勁的,不能這麼容易對付!
賈海利嘿嘿道,“你也太高看這些人了,很多流匪都是沒槍的,聽見咱們這麼多槍響,不跑那才叫傻子呢。”
紀墨恨聲道,“你有本事?
你怎麼不去,在這裡說風涼話?”
他看著就來氣!
“鎮長,主要是放心不下你,我這耳朵好使,”賈海利沒有一點羞愧的意思,“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好通知你。”
“滾犢子,有什麼事你不跑老子前麵?”
想起來上次在二道山的事情,紀墨就氣的牙癢癢。
槍聲越來越遠的時候,紀墨從一顆大樹後麵鑽出來,剛板直身子站在道上,突然又看到有火把朝自己這邊過來,嚇得正要再次躲到樹後麵,就聽見賈海利道,“鎮長,不要怕,那是自己人。
那馬在那喘氣呢,頂著胖子跑不容易,不是臧二就是馬東。”
紀墨自然不信他的,毫不遲疑的轉身躲進了林子裡,隻露出一個腦袋往外麵瞅。
賈海利把馬燈點上了,一邊揮手一邊喊,“臧二,我們擱這呢!”
“作死啊!”紀墨急了,這敵我還沒分清楚,“瞎嚷嚷什麼!”
再次後退一步,要是情況不對,立馬就跑!
馬蹄聲和火把是越來越近。
“鎮長呢,告訴他好消息,大勝。”
紀墨一聽,果真是臧二的聲音。
“鎮長,我們贏了。”
麻三不等紀墨從林子裡鑽出來,一下子就竄到了近前,一手扶著紀墨,一手撥弄林子裡的灌木和亂枝,“你慢著點,這邊還有刺槐,彆給劃著。”
夜涼,紀墨又緊緊身上的襖子,大搖大擺的從林子裡出來後,借助馬燈和火把的火光,看到了騎在馬上的臧二、馬東、瘸子。
三人齊齊下馬,把其中兩匹馬套在車架上,等紀墨坐上去後駛向何府。
紀墨問,“攻打何家的是什麼人?”
坐在紀墨右手邊的臧二滿不在乎的道,“鎮長,就是幾窩土匪臨時搭的台,大概八十多號人,撐死五六杆槍。
聽見咱們槍響,跑的比兔子還快,老子那麼死命追都沒追上。”
紀墨問,“何家還有炮呢,也有幾十條槍,怎麼他們就不怕呢?”
麻三笑道,“因為他們砸窯前就把何家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可咱們保安隊來的突然,是一窩蜂散開衝過去的,他們摸不清咱們虛實,根本就不知道多少人,深怕夾中間被包了餃子。”
臧二大大咧咧的道,“鎮長,對於這些流匪,不用太看得起他們,北嶺軍有槍有炮也就那慫樣。
這幫子土匪,沒槍沒人,能有什麼出息?
跟麵瓜似得,任由搓圓了搓方了。”
“不能這麼自大,”紀墨板著臉道,“戰略上要藐視敵人,戰術上要重視敵人!
咱們人都安全嗎?
沒出什麼意外吧?”
臧二賠笑道,“鎮長,你放心,你的話都時刻記在心裡。除了包大頭,彆人都沒事。”
紀墨急忙問,“包大頭怎麼了?”
包大頭原名叫包大祥,隻因為腦袋大,便在保安隊得了個“大頭”的綽號。
紀墨對他印象深刻,隻因為同樣大小的饅頭,彆人頂死吃三個,包大頭卻能一口氣吃掉十二個。
紀墨也替他感歎生不逢時,放到上輩子去做吃播,沒有不火的道理。
他知道戰場死人很正常,但是他還沒有做好準備,而且這些人還是與自己朝夕相處的。
因為那確確實實是人命。
臧二道,“他騎馬騎的不好,跑的太快,一下子從上麵掉下來摔在地上,又被彆的馬給踩著了腿。
不過問題不大,骨頭沒斷,休息十天半個月就能好。”
“那就好。”紀墨送了一口氣,又接著問,“那些流匪呢?”
“綁住七八個,死掉一個。”臧二道,“那家夥也是倒黴,跑著跑著去撿人家掉地上槍,被保慶一槍給打到了肩膀。
開始的時候還有氣,後來沒人給他止血,就沒氣了。”
麻三嘿道,“為了一把槍,丟一條命,這明顯虧本買賣啊。”
臧二道,“你懂個球,有一把槍去入夥的話,連過堂都免了,直接入槍股,多拿一份錢,那就是野雞飛上枝頭變鳳凰。”
說話間,眾人已經到了何府的門口。
劉老能從何府大門口的台階上跳下來,站到馬車底下,兩手攙扶著紀墨道,“鎮長,你慢著點。”
“謝謝。”紀墨下車後迎著劉老能的火柴苗,點著一根煙,走到鼻青臉腫,正捂著腿坐在台階上的包大頭跟前,笑著問,“沒事吧,要不就讓人送回去休息,傷筋動骨一百天,注意著點自己。”
包大頭激動的道,“謝鎮長關心,我這好多了,不用一百天,頂多一個星期。”
“那我就放心了,這受傷呢,以後就少吃點。”紀墨吐著煙圈道,“吃多了加重腸胃負擔,營養吸收不到,不利於傷口恢複。”
一副我全是為你好的樣子。
麻三崇拜的道,“鎮長,你懂的真多!”
保慶也緊跟著道,“鎮長,你英明!”
包大頭:“......”
他用絕望的眼神目送紀墨進了何府。
何家老太爺端坐在客廳的太師椅上,兩邊站著何府的家眷。
劉老能離著多遠就喊道,“老太爺,鎮長來了!”
何家老太爺起身,站在客廳的中央朝著紀墨拱手道,“今晚多虧你了,不然,我這不消停啊。
聽說抓著了七八個王八蛋,麻煩讓邱武哥倆全給沉河!”
紀墨笑著道,“你放心,老太爺,一定給你出這個氣!得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反正好話多說兩句自己也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