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夠高冷啊!”
陸長青喃喃自語,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一頭蒼鷹盤旋在上麵,最終降落於樹木頂端。
“阿黃放在市區裡,到底是不方便,看來還是得丟球場那邊。就是不知道隔遠了,它會不會造反。”
暫時先不考慮這個問題,等任務執行回來了再說。
研究所大門前,一輛警車,一輛大的商務車正停在那裡。
走到警車前,陸長青微微一笑,這是碰到熟人了啊!
“英警官,就你一人?”
英瓊見到他,也稍微有點吃驚。
不過想到研究所經常對外招人,甚至還去警隊要過一些經驗豐富的老警員,她大概能理解陸長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
手握著方向盤,她麵無表情的說道:“後麵車上還有個兄弟,等下到興隆鎮,有足夠的人手給我們用的。”
“哦。”
點了下頭,陸長青直接拉開副駕駛門,坐了上去。
這般自來熟的架勢,英瓊不由蹙額。
“坐到後麵去!”
“你這後麵就隻能坐三個人,我可是隊長,總不能讓我和隊員一起擠吧!”
隊長?
這麼快?
“我是說後麵那輛......”
“那個孩子,後來是怎麼安排的。”
陸長青打斷了她的話,問出了主動坐上來的目的。
“蘇棉!”
下意識念叨了一句那個小女孩的名字,英瓊就陷入了沉默。
陸長青也不催促,雖然他並不認為是自己殺死的範秀芳,但是一想到這個母親去世,隻留下一個孤零零的年幼女兒,他心裡總是隱約有些不安。
半晌,英瓊才低沉的說道:“去了福利院。”
“怎麼會這樣?”陸長青皺著眉頭,“不是說會聯係範秀芳那邊的親戚嗎?”
“她早和親戚的聯係斷了,沒人願意接這個從來沒見過的親戚孩子。至於蘇棉的外婆外公,已經去世。”
“可你當初.....”
英瓊猛然抬起頭,瞪著陸長青,“她認為是我們警方害死她母親的,根本不同意我領養她!七歲的孩子,已經有簡單的對錯判斷了,我怎麼強求?”
車內一時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尷尬而又沉重。
直到後麵響起催促的喇叭聲,英瓊才恨恨的鬆開刹車,一腳踩在油門上。
第七小隊的成員並沒有跟上來,他們也沒全擠在那輛商務車上。
實際上研究所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大多會開一輛巨大的軍用卡車,這可以用來裝載一些大型材料亦或者樣本。
一路上,陸長青和英瓊誰也沒說話。
彼此關係本來就不算好,英瓊對於男人總有一種莫名的仇視。
陸長青對女人溫柔,但不代表膝蓋軟,見女的就跪舔。
他腦子裡,時而會冒出當時蘇棉哭喊媽媽的聲音。
成孤兒了嗎?
地球上的自己就是孤兒,穿越過來後,如果不是有個名義上卻不怎麼來往的親姐姐,他實際上還是個孤兒。
那種孤寂感,扭曲的成長環境,對於一個人的成長是極為不利的。
自己雖然好好的成長到了現在,但有些時候,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種暴戾情緒的。
憑什麼,我就是孤零零一個人!
......
一路無話,最終車輛停在了一個山清水秀的鄉村裡。
鼎州是聯邦排名前三的經濟發達之地,新都市更是州中翹楚。
那麼自然的,它下轄的鄉鎮也不可能窮到哪裡去。
入目所及,陸長青能看到一棟棟掩映在樹林、竹林間的樓房,多是兩三層的,堪比小彆墅。
這種條件,早實行機械化耕種了,還養水牛?
身後的車輛從兩輛,變成了五倆。
多出來的兩台警車,是興隆鎮上全力派出的警員。
“英警官,到了,你看我們是直接去大澤山,還是先到海棠村裡?”
“去什麼村裡啊,直接去大澤山!把那頭牛找出來,快點完成任務。”
說話的並不是英瓊,而是第二十三小隊的隊長張一甲。
對於他的話,英瓊不悅的說道:“總該先去村裡了解一下情況,包括大澤山的情況,我們也知之甚少。”
“有什麼好了解的,不就是一頭牛跑進去了嗎。先找到,然後打幾槍麻藥針,最後裝車拉走。”
張一甲笑嘻嘻的對身後的隊員們說道:“這事兒,我們熟的很!”
那些隊員此刻也都發出笑聲。
如果任務能早點結束,或許今晚就能連夜趕回市裡,剩下的時間,那可是自由安排了!
英瓊張了張嘴,卻沒法反駁和製止他們的做法。
因為名義上,自己是來協助研究院特彆行動組的。
而且張一甲這人,之前在鼎州第一兵團是少校,管的那是一個營,職位換過來比自己還大。
想讓自己一個警官去約束他,有點難為人了。
不自覺的,她看向了在旁邊眺望的陸長青。
陸長青沒看她,嘴裡卻吐了句話出來。
“第七隊跟我進村了解情況。”
沒了!
張一甲扯了扯嘴角,仿似在譏笑,對第三小隊的隊長招呼一聲,兩個隊八個人就拿著相應的武器和工具往大澤山去。
留下方兆龍三人,尷尬的站在原地。
英瓊不放心,安排了幾個當地的警員一起跟著,做帶路引導。
收回目光,陸長青就往村裡走。
英瓊跟在後麵,抱怨也傳了出來。
“陸隊長,你怎麼不勸勸張隊長他們,大家一起出來執行公務,總該力往一處使吧!”
陸長青看了她一眼,帶著絲奇怪的眼神。
“你覺得我一個新人,能指揮得動他們?”
英瓊啞然,這才意識到自己犯蠢了。
陸長青搖頭輕笑,耳邊隱隱有嗩呐、喇叭的聲音傳來。
其實,不管是不是新人,研究院特彆行動組下麵的小隊,都是各自為戰。
這和最初期成立的時候,任務執行情況有關。
那時候事態不嚴重,遇到的突發任務也簡單,往往一個小隊就能完成。
不存在誰來指揮的問題,反正隊長負責就完事。
這種情況,哪怕在後來任務越發複雜,小隊從一個漲到兩個,甚至今天三個,也沒有任何改變。
說白了,一群來自五湖四海,各個兵團的老油子、精英、退役軍官,誰又服誰啊?
不管了,由他們去吧!
有時候,好言也難勸該死的鬼。
一邊是越發清楚的嗩呐哀樂聲,一邊是幽深廣袤的大澤山。
陸長青心裡稍稍有點不安。
一頭牛,一頭溫順的水牛,頂死了十條人命,不管怎麼說,都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