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而又低沉的叫聲響徹山林，結實尖銳的牛角隨著四蹄站起，朝著敵人戳去。
身在半空，陸長青肉體扭動了一下，然後落在牛背上。
手中短刀直接紮下去。
本以為刀身能夠紮進肉裡，自己隻要劃拉一下，就可以製造出巨大的傷口。
然而手上傳回來的不受力感覺，讓陸長青暗道不對。
短刀紮在牛背上，但卻好像紮在了一塊堅韌的合金上，除了造成一點形變，竟硬是沒紮進去。
這借助俯衝降落的淩空一擊，連破防都沒做到？
巨大的水牛站起來，背後牛尾像打蚊子一樣掃過。
陸長青一掌拍在牛背上，借力跳起。
下落之時，一對牛角再度戳來。
短刀揮舞，與牛角發出劇烈的碰撞聲。
鐺！鐺！鐺！
哢！
臉色微變，陸長青抽身後退，跳出沼澤地。
手上的短刀，已然斷成兩截。
“三十五的能量級，果然不是好易與的！”
陸長青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近戰能力，到底還有所不夠。
可如果要動槍的話......
思索之際，牛角被砍出道道缺口的大水牛發出怒叫，踩在柔軟的沼澤地上，轟隆隆的衝了過來。
“心意自在功不是光修煉就行的。”
“不親涉險境，於一次次搏鬥中尋找缺點，提升自我，一輩子也就是個花架子拳！”
想到高瀚每一次生死戰之後的蛻變，陸長青目光猛然變得堅決起來。
傳承，不僅僅是一種功法。
精神的傳承，才是最核心的！
思緒轉動，陸長青竟不退反進，腳踏在地上，凶猛的朝著水牛飛去。
二者即將靠近之時，驟然改換步伐。
交錯而過，陸長青手背借力拍出。
撣手！
巨大的力量轟擊在牛側背上，竟將大水牛前衝之勢，給生生打斷，朝著側麵摔倒。
正要乘勝追擊，陸長青卻悶哼一聲，同樣倒飛而回。
摸著身上那道被牛尾巴打出的長長血色鞭痕，陸長青獰笑一聲。
“夠勁！”
“哞！”
大水牛怒叫一聲，調轉方向，再度衝過來。
這一次，陸長青沒有再強行對攻。
而是腳踩在旁邊樹乾上，借力跳到另一顆樹上。
當牛衝過頭時，他銳利的眼睛抓準機會，像老鷹一般撲下。
五指彎曲，形如鷹爪，指尖隱隱有勁力吞吐。
混元指！
唰！
短刀未曾在牛身上造成傷害，但混元指卻硬生生刮出五道血痕。
“還不夠！”
咬牙不退，陸長青靈蛇出洞，貼在牛腹，五指猛的往上抓。
腹部應該是較為柔軟的地方，這一抓之下，必然能破開那堅韌牛皮的防禦。
然而當抓上去之後，陸長青暗叫不妥。
觸手之後，滑膩而又厚厚的沼澤泥形成了一道阻隔，削減了大部分指力，最終也隻不過是五道血痕。
巨大的牛蹄踏下，陸長青全身肌肉顫動，如蛇一樣險之又險的劃過。
“我就不信了，破不開你的防禦！”
陸長青調整好身形，再度纏上相對笨拙的大水牛。
唰！
唰！
唰！
凶猛的混元指，不斷施展開，靈活柔軟的身影貼身纏在牛身上。
時而騎跨，時而攀附。
被不斷攻擊的大水牛，徹底發狂，在密林草叢中瘋狂奔跑。
如此緊密而又連綿的攻擊，持續了約莫三十秒。
三十秒之後，陸長青一手抓住粗壯的樹枝，360度旋轉，半跪在了樹乾上。
“唾！”
吐出一口血水，陸長青抹了下嘴巴。
這頭牛的攻擊手段雖然簡單，不過就是角頂、尾鞭以及牛蹄踐踏，但是隻要稍微挨上一下，那就是皮開肉綻，甚至當場死亡。
剛才自己瘋狂攻擊的同時，身上就受了好幾下牛尾的鞭打。
“皮糙肉厚，自己根本沒法破防啊！”
“可惡，如果有一把好點的刀，自己絕不至於此。”
那把短刀是杜子琰之前給他準備的，足夠鋒利，也確實稱得上吹毛斷發。
但是在麵對大水牛這種被紅霧侵蝕，吸收了大量霧能的凶獸麵前，實在是太脆了！
僅僅幾次交擊，就斷成了兩截。
深吸一口氣，陸長青知道此時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他必須想辦法解決這頭牛。
而且是在不動槍的前提下！
此時已經不是什麼驚不驚動大澤山其他凶獸的時候，他考慮的是武者的尊嚴，是高瀚的精神傳承。
如果隻是單純為了活下來，他此刻大可以轉身逃出山去。
以他的速度和靈活，這頭牛追一輩子都追不上。
就算短時間被追上，但是以牛的散熱能力，也堅持不下去。
“要怎麼破防呢？”
驀地，大腦極速轉動的陸長青，想到了一副畫麵。
那是一道魁梧身影，與一尊巨大的機甲的對戰。
當時困擾高瀚的，可不就是猩紅機甲的超強防禦力嗎？
可最後，還是以高瀚的獲勝，宣告結局。
“將勁力，打入水牛內部！”
喃喃自語間，腳下大樹，已然被撞斷。
身在空中，陸長青陡然一掌從天而降。
拍擊在牛背部脊梁上，堅硬的骨頭，使得這一掌猶如隔靴搔癢。
然而陸長青卻絲毫不慌，身體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裂開一樣。
那是一種鐫刻於基因細胞內的本能，已然許久未曾動用。
“裂變！”
勁力吞吐，陸長青陡然發動二階基因藥劑裂變的能力。
這一次，不再附著於鋼鐵製成的子彈上，而是通過那一隻肉掌發動。
轟！
水牛轟然坐在地上，一條牛脊骨，寸寸碎裂。
若是以肉眼看那條骨頭，完全能看見上麵密密麻麻的碎紋。
身體翻了個跟頭，陸長青落於地上。
不等大水牛站起來，又是一掌拍在它最堅硬的顱骨上。
哢！
看著那雙巨大的牛眸子褪去猩紅，漸漸露出殘存的溫順，陸長青鬆開手。
成功了！
自己雖然沒有掌握寸拳、崩拳這種隔山打牛的勁力運用方式，也沒有高瀚那種氣血之力離體攻擊的詭異手段。
但是許久未曾動用的裂變，卻很好的起到了破防效果。
“或許我該從心意自在功的打法裡麵，找幾式配套拳術出來，方便裂變的能力發揮。”
喘勻了呼吸，陸長青找回斷掉的短刀。
借助上麵的尖銳，艱難的劃開大水牛身體。
手伸了進去，一把血水中，陸長青露出微笑。
“果然有霧能結晶！”
就在他欣喜之餘，遠處傳來了急促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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