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和尚的話,李鶴笑著搖了搖頭,說:“打賭倒不用,但鬥酒卻免不了,不為勝負,隻是想跟大師暢飲一番。”
聞言,老和尚寶相莊嚴的臉上,不由得生出了幾分異色。
他能看得出來,李鶴並不怎麼在意《九陰真經》,也沒有跟自己爭強鬥勝的心思,但卻非要和自己鬥酒,好像是想要借此,去打探什麼。
可是,有什麼好打探的呢?
自己遁入空門幾十年,當初認識的人差不多都死了,身份什麼的全成了過眼雲煙,直接說出來都不見得有人知曉,何必打探?
“阿彌陀佛,能不打賭,隻飲酒,那再好不過了。”老和尚說。
“貧道李鶴,還未請教大師法號?”李鶴從袖裡乾坤中拿出桌子、椅子,以及兩壇來自現代的烈酒,問老和尚道。
老和尚對於那憑空出現的桌椅,感到很好奇,但因為佛法高深,心境並沒有什麼波動。
事實上,修行到他這個地步,就算哪一天突然見到了佛祖,也不會奇怪。
畢竟他本人,已經近乎人間活佛。
“老僧法號‘忘塵’,見過李鶴道長。”老和尚坐下來,淡淡地說。
很顯然,單論法號,是沒法知道這“鬥酒僧”的身份了,因為天龍後期和神雕初期,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忘塵”的和尚出場過。
是的,鬥酒僧。
這和尚不是彆人,正是原著中跟王重陽鬥酒贏得一觀《九陰真經》,然後吐槽這門武學太過陰柔,最後自己寫出一篇《九陽真經》藏在少林寺藏經閣的,鬥酒神僧。
可以說,無論後來的峨眉,還是武當,都受他影響很深。
倚天時期的明教教主張無忌,也是靠著這鬥酒神僧開創的“九陽神功”而名震天下。
因此,李鶴對於他的身份,很好奇。
“請。”李鶴說。
接著,兩人開始飲酒,他施展袖裡乾坤之術,把酒水全部偷偷藏了起來。而另一邊,鬥酒僧則手指點向身後,用內力將酒水逼了出來。
內力逼酒,這在金庸世界裡,是很少有人會的絕活。
但對內力以及技巧的要求,卻也不高,初學武功的段譽,以及跟江南七怪拚酒時的丘處機,都會。
隻是,鬥酒僧逼酒,卻跟彆人完全不一樣:他手指點向身後,直接釋放出一道參雜了酒水的氣劍,將其射到了十幾丈之外。
毫無動靜,哪怕強如李鶴,也是在酒水落地之後,才發現。
如果鬥酒僧不是逼酒,而是用這氣劍偷襲,恐怕就算是他,也反應不過來,得中招之後才能反擊,大意之下絕對會吃虧。
“究竟什麼武功,能使出這樣的氣劍?”李鶴在心裡思索道。
立刻,他想到了《六脈神劍》。
也隻有那一門武功,如果練到極致的話,有希望做到劍氣十幾丈。
“道長,你有袖裡乾坤,我有逼酒之術,這樣喝下去,恐怕鬥不出結果吧?”老僧開口說。
對此,李鶴笑笑,說:“不,大師你再看。”
隨著聲音,他輕輕揮動了一下拂塵。
立刻,遠處被鬥酒僧逼出的酒水,脫離地麵飛回了酒壇。
看著那一如既往清澈,絲毫不見減少的酒水,鬥酒僧搖頭感慨道:“都說覆水難收,可道長今天,卻讓老僧見識到了如何收回覆水,佩服啊!”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李鶴笑道。
接著,兩人很有默契地不再動用神通,純粹拚酒力,不一會兒就喝得醉醺醺。
老僧似乎很開心,呢喃說道:“上一次這樣痛快地喝酒,還是一百多年前,在姑蘇鬆鶴樓。現在回想起來恍如昨日,大哥那豪邁的英姿,依舊能浮現眼前。”
“姑蘇?鬆鶴樓?大哥?”李鶴聞言不由得一愣。
“紅塵往事,讓道長見笑了。”老僧搖頭說著,翻開了李鶴放在桌上的《九陰真經》,看了一會兒,讚歎道:“此書甚為精妙,其中所涉及武學之精湛,道理之廣闊,簡直堪稱天下武學總綱!”
李鶴聞言笑笑,沒有說話。
因為他知道,還有“但是”,隻聽鬥酒僧接著說:“但是,太過推崇老子之道,隻重以柔克剛,以陰勝陽,不及陰陽互濟之妙,有些美中不足啊!”
“怎麼,大師想改進一番?”李鶴道。
鬥酒僧聞言點頭,說:“我準備參考這部真經,編寫一門陰陽共濟的‘完美武學’,就叫,嗯,‘九陽真經’吧!雖然取名略微偏頗,但跟這‘九陰’對應起來,倒也剛剛好。”
毫無疑問,即便鬥酒的對象換了人,這鬥酒僧還是準備開創《九陽神功》。
接著繼續聊天,談到修行感悟,鬥酒僧說:“我曾為儒為道為僧,畢生曆練超乎常人想象,哪怕以今天的心境,回想起來亦有些無所適從。從禪理上講,遠遠未看破紅塵,還是凡夫俗子一個。但是我也曾大徹大悟,活到如今這個歲數,往事基本上都看開了,也沒有什麼執念。”
“所以,就出家為僧,一心鑽研武學?”李鶴道。
鬥酒僧聞言點頭。
“那有沒有興趣跟貧道一起,聯絡各大高手一同鑽研探討,將武學推進到另一個層次?”李鶴說:“或者說,大師你就不曾想過,武學的極致在哪裡嗎?”
他的“宗門計劃”,一共有兩個核心。
一個是全民練武,將宗門的下屬勢力,發展到規模巨大,足以對抗朝廷的程度。而另一個,則是將高端戰力再推進一個層次,讓高手不再是一以當百,而是以一敵萬。
如果大宋的門派都像天下會一樣,動不動十萬幫眾,還會怕成吉思汗?
如果中原五絕都像雄霸一樣,能放三分歸元氣給街道拆遷,比挖掘機還厲害,會怕忽必烈?
用包租婆的話說,打得他老媽都不認識!
其中,前者丐幫已經在做了,而且頗有成效,隻要各大門派效仿,並改掉弟子“隻多不精”的弊端,就可以達成。
但後者,卻需要各大高手一起努力,突破原有境界才行。
因此,李鶴向這個武功高強的鬥酒僧,發出了邀請。
“武功隻是手段,我得知道道長真正要做的事情是什麼,才能決定是否參與。”鬥酒僧說。
聞言,李鶴也不隱瞞,把自己的“宗門計劃”和盤托出,最後道:“這是能改變天下格局的大事,也是中原武林,前所未有的一場盛會,大師舍得缺席嗎?”
“沒人舍得缺席,隻要他,還是一個習武之人。”鬥酒僧說。
他也想知道,宗門統治天下,是一種什麼樣的盛況。同樣想知道,武道的更高層次,是什麼樣子,自己等人能不能把武道,推進到更高層次。
至於這麼做,會對自己的後人有何影響,他一點都不擔心。
如果說有哪個國家,最不怕宗門淩駕於朝廷之上,那毫無疑問就是大理段氏了,因為他們國家最大的武學門派,就是段氏皇族自己。
“不過,老僧得離開一段時間,去請一個人。”鬥酒僧又說。
聞言,李鶴好奇道:“什麼人?”
“老僧的結義二哥,一個功參造化的絕世高手!”鬥酒僧說著,看向天山方向,露出緬懷的神色道:“時隔百年,當初靈鷲宮中飲酒結拜的場景,還是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