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妄想了，天使有著高於一切的‘正義秩序’，連凱莎女王都無法違背，根本不會給外人插手的機會。”天使彥搖頭說：“或許讓葛小倫來做天使之王，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選擇權不在彆人手裡，王位是由天使所奉行的‘正義秩序’所決定，沒有任何人能更改。”

對於李鶴想要扶持葛小倫做天使之王的事情，她並不感到反感，因為那是她認定了的人，彆說做天使之王，就算是做宇宙之王都可以。

但她不會支持，因為根本沒有意義，天使不會讓一個“男性”成為王。

“正義秩序？說白了，那不過是凱莎的秩序而已。”李鶴搖了搖頭，說：“貧道就不相信，你對凱莎指定艾妮熙德為下一任天使之王的事情，沒有一丁點芥蒂。”

此時，天使文明的王，已經是天使彥。

但她隻是代理，神聖凱莎真正的接班人，是還在成長中的艾妮熙德。

她也一直都在暗中保護艾妮熙德。

“道長你現在的做派，跟卡爾和莫甘娜忽悠彆人的時候，很像。”天使彥突然義正言辭地說：“現在我是天使的王，雖然隻是臨時暫代，但也會堅守起王的責任，遵循正義，我不希望再聽到道長說類似的話！”

話畢，她直接起身離開，似乎是生氣了。

不過，李鶴對此卻是笑笑，自言自語道：“隻有心有芥蒂，才會在彆人說出來的時候，是這種反應。”

如果真的完全不在意，可以徹底奉行“正義”，沒有一丁點私心，天使彥的態度絕對不是板臉離開，而是冷靜的回答，或者其它相對理智的反應。這倒不是說天使彥就黑化了，李鶴是修道之人，不是傳說中的域外天魔，不會引人黑化。

他隻是引出“真我”，讓天使彥心裡隱藏的東西，表露出來。

離開虛空研究院後，天使彥回到梅洛天庭，一個人坐在王位上，透過信息讀取遠程看著戰場上的艾妮熙德，臉上表情十分陰沉。

講道理，艾妮熙德在“雲丁峽穀”中的表現，也不能算差，以凡人之軀率領手底下眾人，跟宇宙各大文明作戰，儘顯彪悍。但是，跟看透了戰場本質，一直隱藏實力偷學彆人知識的葛小倫相比，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艾妮熙德、蠻三刀等人提升的，隻是勇武，跟彆人打架也是依靠蠻力。

也用兵法，但是那種“智慧”，在天使彥眼裡隻是小聰明，根本不是真正的智慧。

而葛小倫提升的，是科技知識，是這個世界最本質的力量，天使彥甚至有種預感，隻要給葛小倫足夠的時間，無需借任何人的勢，他自己就能成為堪比凱莎的王，開創出屬於自己的“王庭”。

“這個艾妮熙德，真的能承擔得起正義秩序嗎？”天使彥自言自語道。

結果，鶴熙突然冒了出來，道：“怎麼，有點舍不得現在的權勢？”

天使彥搖頭。

她雖然確實有些私心，但思考最多的，其實還是艾妮熙德，究竟能不能當好那個“王”。要知道，統治凡人跟統治宇宙是兩回事，如今的天使文明四麵楚歌，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得需要足夠強，能夠鬥得過卡爾他們的人來領導，才行。

另外，應對“虛空”，也是一個難題。

在對於“終極恐懼”的了解上，天使已經落後一步，如果新王不能夠有所作為，後麵天使文明的處境將會越來越邊緣化。由此而帶來的變化，甚至都能夠讓“正義秩序”消亡。

“其實，新王雖然是凱莎定下的，但是可以改。”鶴熙說。

也不知道是試探，還是她也不看好艾妮熙德。

天使彥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而是轉移話題道：“聽說葛小倫身上的‘反虛空引擎’其實是鶴熙你的傑作，我很好奇，你跟凱莎對銀河之力，是怎樣看待的？當作一個實驗小白鼠，還是寄予厚望？”

“都不是。”鶴熙搖頭。

“那是什麼？”

“我們就沒把銀河之力當成過一回事。”

……

“不可能，就算我莫甘娜被天刃審判打死，從這地球上跳出去，掉太陽裡燒死，也絕對不可能重新回到天使文明，去當什麼天啟王！”莫甘娜在李鶴勸她回歸天使文明的時候，語氣堅決地說。

天使的思想，受凱莎影響太深，跟她已經格格不入。

墮落也沒有回頭的餘地，她既然選擇了離開，就不會再想著回去。

“沒關係，貧道也不在意你去不去，隻要對葛小倫有幫助的杜薔薇去，就可以了。”李鶴說。

立刻，莫甘娜的態度變了，道：“我去！”

這毫無疑問，是被“真相定律”了。

不過實際上，這是李鶴的“陽謀”，跟陰謀見不得光不同，陽謀是你就算知道了，也沒法拒絕：時空薔薇是她莫甘娜的命脈，隻要李鶴把她派去天使文明，莫甘娜就不可能放心，一定會跟著去。

至於說，能不能阻止杜薔薇過去，她做不到。

現在的李鶴，她已經打不過，杜薔薇也不會聽她的話。

“我回天使文明可以幫葛小倫爭奪王位，還好說，你讓杜薔薇過去乾什麼？”莫甘娜疑惑道。

對此，李鶴笑笑，說：“天機不可泄露。”

讓杜薔薇過去有什麼用？

彆的用處沒有，就一點，能讓天使彥產生危機感，從而更賣力的幫助葛小倫。

“其實，說句你可能不太喜歡聽的話，隻有小孩子才會在跟‘家人’產生分歧的時候，負氣離家出走，成熟的人，都會選擇留在家裡，證明自己是對的。”李鶴又說：“比如你，離開天使文明實際上是逃避，把凱莎趕出去，才是正確的做法。”

對此，莫甘娜無語，道：“那有多難你知道嗎？”

“這個世上，又有什麼事不難？”李鶴反問。

……

雲頂峽穀的戰爭還在繼續，而天使文明裡，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當初三王之一的天啟王，凱莎的親妹妹涼冰，回到了梅洛天庭——說起來也有些搞笑，因為凱莎想要抹除涼冰存在的痕跡，以及老一代天使大都因為弑神武而戰死的緣故，知道涼冰是莫甘娜的人，已經沒有了幾個。

知道鶴熙存在的人，也不是太多。

以至於涼冰回來之後，在鶴熙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成了另一位隱藏在天使文明中的老一輩超級高手。

直接影響，就是原本有些士氣低落的天使文明，變得士氣高昂了起來。

畢竟，凱莎也隻是曾經的“三王”之一，如今雖然她死了，但是另外兩個王都站了出來，再加上新一代天使之王彥，整體看起來，似乎天使文明的力量不僅沒有衰退，反而變得更強了。

“莫甘娜這是自尋死路，我這就啟動天刃審判！”天使彥得知消息後，跟鶴熙說。

隻是，卻被鶴熙給阻止了。

“暫時還是不要點破她的身份，有太多人迷信虛妄的期盼，一旦你讓他們期望破滅，會把他們直接給推向惡魔陣營。”鶴熙說：“再者，當初的事情誰對誰錯，真的不好說，如果你能擺脫凱莎對自己的影響，理智的去看待，就會明白，涼冰終究是天使文明新秩序的開辟者之一，終究是曾經的天啟王，她回來，隻是回家而已。”

此時的她，神色極其複雜。

當初的涼冰騙了她，還從凱莎背後捅了一刀，近乎壞事做絕。

原本她已經跟涼冰徹底恩斷義絕，但是最近因為“終極恐懼”的事情，她對涼冰，卻不再抱有以往那麼大的敵意。另外，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凱莎並沒有死，隻是偷懶離開了而已。

也想看看，天使的正義秩序，究竟能不能抵擋住莫甘娜墮落思想的侵蝕。

“一萬七千多年了，我終於，又回到了這裡。”站在梅洛天庭裡，莫甘娜在心裡道：“或許道長說得對，當初的我確實很像一個負氣離家出走的小孩兒，但事實證明，我跟卡爾才是對的，終極恐懼已經迫在眉睫……嚴格說起來，當初的所作所為，也隻是浪費了一萬七千多年時間，對於如何抵擋虛空，一丁點作用都沒有，也讓我跟卡爾，各自走上自己選擇的路，再也沒法回頭。”

就像鶴熙所說，當初的事情，對錯真的不能從片麵去看待。

凱莎不是涼冰以為的那種獨裁者，她隻是因為宇宙需要“獨裁”，才不得不走到孤家寡人的位置。但也不能說她沒錯，當初超神學院建立的時候，卡爾隻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學者，涼冰也隻是一個還不會考慮太多東西的小女孩。

若不是理念衝突，導致神河文明跟天使文明決裂，或許他們都會走到一起。

那是凱莎根本不可能允許的。

從最終的走向上看，兩個跟葛小倫、蕾娜他們沒什麼不同的人，隻因為“研究虛空”，一個被逼成了惡魔之王，一個更是舍棄自身，化成了一個不生不死的“幻體”。

單純的對錯，根本沒法劃分他們。

“就是不知道，李鶴究竟在圖謀什麼？強行支持葛小倫上位，究竟有何意義？”莫甘娜又想。

隻是，這個問題她注定是想不通了。

也沒必要糾結，做好自己的事，把“時空基因”培養起來，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其它，彆人的事情太多，誰管得了？

另一邊，在莫甘娜回歸天使文明的時候，李鶴也沒有閒著，給葛小倫安排一係列的對手，將其慢慢培養到了超過“將魔神”的程度。再之後，不用他引導，葛小倫就自行轉變，開始朝著“學者”的方向轉變。

或者說，他直接就轉變成了學者。

不光自己開發出類似雄芯的“銀河之源”，還把“弑神光”掌握透徹，將自己的“大寶劍”變成了一把能大能小，極限甚至可以切割恒星的“超級光劍”，正式擁有了第四代神體戰力。

甚至還要強於華燁。

“這雲頂峽穀中，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威脅到你，接下來，就是貧道給你布置的，最終畢業考核了！”李鶴說：“為了應對終極恐懼，已知宇宙必須整合起來，擰成一股繩，因此統一是必然的。我這裡有大概四十台‘將魔神’和兩千台‘兵魔神’，全部給你，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統一已知宇宙。用戰爭還是其它方法，貧道不乾涉，隻要結果。”

此話一出，葛小倫立刻愣了。

“我可以拒絕嗎？”他問。

“貧道從來不會強迫任何人。”李鶴笑笑，說：“但如果你不願意去做，貧道就隻能找卡爾去做了，我不關心消滅終極恐懼之後，已知宇宙會變成什麼樣子，能做的隻有保證終極恐懼降臨之後，已知宇宙還存在。”

聞言，葛小倫陷入了沉默，許久，都沒有說任何話。

此時的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愣頭青，他有了自己的理念，也有著自己對宇宙的理解，甚至觸及到了終極恐懼。

但也正因為如此，那“拒絕”兩個字，他說不出口。

“道長應該很早，就在布局天使文明了吧？隻是我很好奇，究竟得怎樣做，我才能登上天使文明的王位？”葛小倫道。

“若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占，沒有機會，無論貧道怎樣運作。”李鶴說：“但是要不了多久，天時、地利、人和，都會出現。如果你不想以戰爭的方式征服天使文明，那麼就去守護，讓他們主動認可你吧！”

接著，他沒有再多說，而是前往了卡爾那裡。

“我一個外人，縱然有天使基因，也沒可能成為王，除非天使文明遭遇無法抵擋的危機，而我又恰好能夠阻止。”原地，葛小倫思索道：“可是以天使的強大，縱然是死神卡爾，都未必能夠威脅到他們，因此……我明白了，原來‘它’離我們，並沒有那麼遙遠。”

話畢，他直接啟動空間跳躍，趕往了天使文明。

而同一時間，天使文明之中，一個不速之客，也打破了梅洛天庭的寧靜。

那是一個猙獰的“三角體”，似是曾經被神合體打敗的那個物種，但又完全不同，因為它來自虛空，是卡爾、莫甘娜等人一直擔心的，“終極恐懼”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