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雨水多了可以修水庫,再不濟也能引入江河,總比幾百裡沒有一滴水,以至糧食顆粒無收,要強得多。”李世民也沒想到原本的大旱,竟然會突然變成洪澇,但他並不怪罪李鶴,反而還有些慶幸。
因為洪水難治的根源,在於長期降雨,這種隻有一次的降水,縱然形成了洪水,也好治。
反正目前而言,各地隻是因為突然降水而有些措手不及,並無什麼人員傷亡。
相比較下,之前的大旱,才是真正讓人頭疼。
“聽聞,道長此次前來,是受孫老神仙之托,幫大唐除妖的,不知道長您對那‘蝗蟲妖神’怎麼看?”李世民突然開口問。
對此,李鶴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陛下你怎麼看?”
世人迷信,以為無論旱魃,還是蝗蟲妖,都是上天派下來懲罰李世民的使者。特彆是旱魃,傳說為軒轅黃帝之女,因為失去神力留在人間,平時不會現世,但每當有皇帝失德,不配在擁有天下時,就會現身,致使赤地千裡。
這是李鶴來到這個世界後,一路行走,所聽到的聲音。
不得不說,越是神話世界的人,其實就越迷信。
蝗蟲妖的誕生跟李世民有沒有關係,李鶴不知道,以這個世界“妖魔”都是心懷怨氣之人所變的規律,就算他是前太子李建成亡魂所化,也不無可能。但是,旱魃卻絕對不可能是曆史上的那個,因為黃帝之女是神,並非妖孽。
而肆虐關內的那個,是個正兒八經的僵屍,即使到達了旱魃層次,堪比仙神,也依舊是個僵屍。
跟神,有著本質的不同。
“正因為對那‘蝗蟲妖神’不甚了解,才向道長請教,還請道長解惑。”李世民說。
他其實真有些吃不準,蝗蟲妖究竟是妖孽,還是天罰。
老李家跟彆的朝代不一樣,他們是老子李耳的後人,正兒八經的聖人後裔。雖然太清不會把這個後人當一回事兒,他的後人也不止有李淵一家,但畢竟有那麼一層血緣關係在。
在這種情況下,他殺兄上位,其實是丟了太清聖人的臉,純屬造孽。
不說老天爺會不會動怒,單單老李家供奉的那個“祖宗”,動怒的可能性就極大。
因此旱魃跟蝗蟲妖神,並非沒有是天上神仙派下來的可能。
“陛下這份疑惑,貧道解不了,也沒有解的必要。”李鶴搖了搖頭,說:“在貧道看來,無論那旱魃,還是蝗蟲妖神,都不過是區區妖孽而已。流言蜚語不可信,與其去考慮那些沒有用的東西,還不如想辦法除妖,解決妖魔對老百姓的禍害。”
其實,縱然蝗蟲妖神真的是神仙派遣下來的,該除妖還是得除。
因為神仙若真想懲罰李世民,勾了他的陽壽就行,沒必要這麼麻煩,派遣妖魔下來更多的還是考驗。
不過,李鶴更傾向於,那純粹就是妖魔而已,不是什麼妖神。
這兒是什麼世界?
西遊·降魔篇!
這裡的妖怪,肆虐人間都是小意思,妖王之王孫悟空甚至提著兩把西瓜刀,從南天門一直砍到蓬萊東路,三天三夜殺得血流成河。可以說,那天上神仙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功夫懲罰人間帝王?
就算有功夫,能不能指揮得動妖魔,也是個問題。
不是李鶴看不起這裡的神仙,而是這個世界的神仙,真心就那樣。
根本沒有什麼存在感。
“也就是說,道長是主張除妖的?”李世民道。
李鶴聞言點頭,說:“當然。”
這個世界謀取功德氣運最好的方式,就是斬妖除魔,妖魔肆虐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是一種災難,但對李鶴來說,卻是巨大的功德來源:如果可以平定整個世界的妖魔,還天下一個安寧,所能得到的功德絕對不會比在漫威世界創造天劫少。
甚至還要多一些。
因為斬妖除魔才是修道之人的本職工作。
“如此甚好。”李世民說。
其實以他的性格,無論那蝗蟲妖神是單純的妖魔,還是天上派下來的,都得除掉。或許他會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觸怒了上天,但絕對不會因此而影響自己的決斷,更沒有可能坐以待斃。
如果怕,他當初就不會做,如果慫了,他就不是李世民。
之所以跟李鶴說那麼多,除了側麵打探李鶴對自己的看法外,更想的是讓李鶴在朝堂上,以方外之人的身份提出除妖,以便順勢而為,組建他一直想要組建的官方驅魔人組織“天師堂”。
不是隻有李鶴,想要平定天下妖魔,作為這個世界的統治者,李世民也想要鏟除所有妖魔。
可他根基未穩,一時半會根本無能為力:單靠號召各大門派除妖,那不現實,那些隻顧著自身名利的驅魔人要是真能除妖,天下不會這樣。可組建官方驅魔人組織,又是動搖各大門派根基的事情,所形成的反彈絕對不會小,同樣急不來。
因此一直以來,這件事都擱淺著,沒什麼進展。
但是現在,李鶴的出現,卻讓他看到了機會。
朝廷不好直接動搖各大門派根基,但是,如果讓一個外人,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去做呢?
至於說,李鶴能不能做到,他並不擔心。
都能從萬裡之外,取海水灌溉關中,李鶴法力之強,在他看來簡直堪稱匪夷所思,絕對能夠震懾住那些驅魔人。另外,朝廷能得這個天下,也不是吃素的,隻要熬過最開始的動蕩,進入平穩發展階段,後麵各大門派就掀不起什麼浪花。
最終,朝堂之上,李世民以“祈雨有功”為由,提出要獎賞李鶴,讓他任意提要求。
而李鶴,則大談蝗蟲妖之禍,並說以自己一人之力難以應對,請求李世民組建“天師堂”,廣邀天下驅魔人一起來除妖。對此,李世民欣然同意,冊封李鶴為“一品護國天師”,全權負責組建“天師堂”事宜。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了,唐朝官職雖然有品級,但最高的宰相,卻隻是三品。
二品、一品都是虛職,雖然有,卻不掌實權。
護國天師也一樣,跟太傅、三公之類的官職類似,名義上最高,卻並不管理朝政。
可以說即得地位,又不招人妒忌。
李鶴作為“一品護國天師”,看似地位崇高,可實際上想要彆人聽話,得靠驅魔人的方式,用實力去達成。隻是,若是有實力,就算沒有這個虛名,又有誰敢輕視?
說到底,驅魔人的世界,就是一個玄幻仙俠版的江湖。
實力至上,強者為尊。
朝廷組建天師堂的事情,在驅魔界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原因無他,就是給的名夠大,給的錢夠多:在李鶴的運作下,天師堂機製類似於傭兵工會,功勞體係則類似網遊,成員加入之後,每做一個除妖任務,都能得到一大筆錢,或者跟那筆錢對等的“功勞”。
根據功勞的多少,共分為九個天師品級。
以銅錢為標誌,從低到高,分彆為一錢天師、二錢天師、三錢天師、四錢天師……以此類推,一直到最高的九錢天師。隻要到達對應品級,每個月就能得到相應的俸祿,十分豐厚。
大致上,一錢天師就能溫飽,四錢以上已經堪稱富有,九錢天師絕對能夠成為富豪。
對絕大多數驅魔人來說,這都是一份無法拒絕的福利。
不僅如此,天師品級,也是地位的證明,畢竟以前,驅魔人高低除了打一場之外,沒法辨彆,而有了天師品級之後,隻需把品級一亮,誰高誰低頃刻間就能見分曉。
這還不是全部。
一錢到九錢,在李鶴的設定上,隻是常規天師。
如果有人能夠超越九錢,就可以成為單獨的一檔,以自己的名號為品級,成為“封號天師”。那是天師中級彆最高的存在,領大唐二品官銜,畫像會被送往全國各地,舉國同尊。
待遇上,已經堪比朝廷冊封的“神靈”,極其尊貴。
大致上,就相當於某聯盟的“最強王者”,逼格絕對滿滿的,不怕吸引不到人。
除此之外,還有每年一次的“第一驅魔人評選”,勝出者,會成為年度“天下第一驅魔人”,能吹一輩子牛逼不說,還會載入史冊,供後人瞻仰。
幾乎可以說,天師堂的待遇,都已經超過了滿朝文武。
這要是換個地方,絕對不可能達成,朝堂眾人和皇帝,也不會允許出現這種級彆的部門。但這個世界久經妖魔禍亂,為了鏟除天下妖魔,李世民決心很大,下再多血本,也在所不惜。
另外,加入天師堂的同時,也得擁立李家為“太清正統”,他不虧。
至於朝臣,他們都是凡人,看待驅魔人就跟看待神仙一樣,縱然心有不快,又有哪個敢說出來?
隻要時代還需要,驅魔人,就是大爺。
“我滴個乖乖來,天師堂的待遇竟然那麼好,要是進去混個封號天師當當,下半輩子豈不是再也不愁酒肉了?”一家山間小店裡,正在犯愁是這頓吃兩斤肉,還是隻吃一斤,下頓再吃一斤的北鬥五行拳降魔師石岩,看到皇榜後說。
他身懷絕世武功,東奔西走降妖除魔,但要說身家,還是拮據。
反正每次抓了個大妖,才能海吃一頓,平時得算計著過日子。
十分貧窮。
不是驅魔人不賺錢,事實上,天師是這個時代最賺錢的行業,沒有之一。但是,驅魔人賺得多,開銷也大,練武修仙都要花錢,受傷了醫治要花錢,兩者相抵其實也存不到多少。
因此,絕大多數驅魔人,過得都很拮據。
“得了,來兩斤肉,吃飽了,去天師堂!”石岩最終決定。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乞丐一樣在大路上遊蕩的天殘腳,也看到了皇榜。
他是個不太在意金錢的人,除了吃喝,幾乎不會享受,整個人臟兮兮的,邋遢程度甚至超過陳玄奘。但是,卻對名聲十分執著,做夢都想要成為天下第一驅魔人。
因此,在看到“封號天師”以及“天下第一驅魔人”的評選後,他激動了。
“我的‘天殘腳’,是時候跟天下英雄比一比高低了!”
同一時間,正在青樓花天酒地的空虛公子,也得知了皇榜的事情。
如果說,五行拳缺錢,天殘腳喜好名利,那他空虛公子就是既不缺錢,也不缺名利了:他實力遠遠強過兩人,原著中甚至能跟妖王之王孫悟空過招,降妖除魔簡直不要太簡單,輕輕鬆鬆就能賺到大筆錢財,絕招“空虛劍法”也公認天下無雙。
但是,得知天師堂的建立後,他卻比兩人,還要激動。
不是因為錢,也不是想要爭奪天下第一,而是,看中了“封號天師”的逼格。
空虛公子什麼都不在乎,就在乎一點,那就麵子,他喜歡裝逼,想要逼格,而封號天師舉國同尊,正是最高的逼格,那讓他根本無法拒絕。
“旱魃不簡單,蝗蟲妖也不簡單,這天下除了我,還有誰能降住它們?”空虛公子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對此,青樓服侍的姑娘開口說:“老板,你玩到一半就走了,也得給錢。”
空虛公子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
“我空虛公子是差那點錢的人嗎?”
“不差也得給。”
空虛公子:“……”
我特麼什麼時候說不給了?
菜市口,大胖和尚傻笑著,說:“嘿嘿嘿,玄奘你動心了?”
“我沒有,天師堂的金錢和名利吸引不了我,我是為了世間大愛去打妖怪的,目的隻在除掉蝗蟲妖,拯救黎民百姓,不為出人頭地。”蓬頭垢麵一副落魄模樣的陳玄奘說。
對此,大胖和尚搖了搖頭,道:“不,這一次你要出名,一定要拿個封號天師回來。”
“為什麼?”陳玄奘問。
“因為家裡沒米了!”師父說。
陳玄奘:“……”
“不用擔心,你有為師傳授的驅魔大典,一定可以成為封號天師,說不定運氣好了,連天下第一驅魔人都能當當。”大胖和尚說。
雖然天機紊亂,很多東西都看不清楚,但明眼人都知道,天師堂的出現,必定攪動風雲。
這種大事,大乘佛門可不能缺席!
形形色色的人,懷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最終都齊聚京師,參加了由天師堂舉辦的,第一屆驅魔大會。
“五行拳、天殘腳、空虛公子、陳玄奘、段小姐……”李鶴坐在上首,掃一眼,發現原著中的驅魔界高手,都已到來,甚至連純粹是騙子的假道士和本事不怎麼樣的第二部龍套道長,都來參加了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