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蘭在跟母親和妹妹說話,周辰則是跟盛長柏,盛長鬆他們兄弟坐在一起說話。
“大姐夫,西北邊疆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西夏人都是異族蠻夷嗎?”
盛長梧對邊疆的事情很感興趣,有機會跟平定邊疆,收複失地的周辰說話,立刻就忍不住好奇心詢問。
盛長鬆和盛長柏也同樣很感興趣,不過他們一個年長,一個沉穩,不像盛長梧這般直接,會直接問。
盛長柏倒是隨父母在邊疆靈州待過,不過那時候他隻是一個小孩子,早就已經沒有記憶了。
周辰笑著說道:“也不全是異族,但確實是異族人主導,那邊…………”
看得出來盛長柏幾人都感興趣,他也就耐心的解說著。
華蘭跟母親說了會話,就離開葳蕤軒,前往了壽安堂,她見周辰跟長柏他們說話,也沒有打擾,就自己一個人去了。
再回到壽安堂,除了兩位老太太之外,又多了幾人,分彆是明蘭,以及大房的倆個女兒,盛淑蘭和盛品蘭。
盛淑蘭的年紀跟華蘭差不多大,盛品蘭則是跟如蘭差不多大,盛淑蘭顯得很雅靜,就站在自己祖母身旁服侍著,倒是盛品蘭,則是跟明蘭坐在一起,兩人嘀嘀咕咕的說笑著。
華蘭走了進來,大家的話題立馬就轉移到她的身上。
老太太詢問華蘭這幾日在侯府如何,華蘭如實回答,但並沒有說出管家權的事情,隻是說在侯府很好,官人和公婆都對她很好,尤其是婆母,對她就跟親女兒似的,十分喜歡。
沒出閣的三個蘭,則都是羨慕的看著華蘭,女子出嫁,最怕的就是遇到厲害的婆母,婆母不壞不針對,那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像這樣能把媳婦當親女兒看的婆母,估計全東京都找不到幾個。
有著婆母照顧,兒媳婦在婆家自然就不可能受委屈。
老太太本來也不擔心孫女,畢竟華蘭的婆母是她侄女,之前又見過華蘭,挺喜歡華蘭,自然不會刁難。
之前她唯一比較擔心的就是忠靖侯,但忠靖侯畢竟不管後院,更不可能刁難兒媳婦。
但現在親耳聽到孫女說自己在侯府過得很好,還是非常的開心。
“既然公婆都對你很好,那你就更應該好好的孝順他們,也伺候好夫郎。”
“我知道的,祖母。”
華蘭乖巧的應道,隨後悄悄地對祖母使了個眼色。
老太太看到華蘭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不在這說就說明不方便。
於是她嗬嗬一笑,對大房老太太說道:“老姐姐,我先帶華兒進屋,有點東西要給她,你在這坐著。”
“好,妹妹,帶華兒去吧。”
華蘭立刻上前扶著老太太,離開了正廳,來到了後麵的臥室。
老太太拉著華蘭在臥室的桌旁坐下,關切的詢問。
“有什麼話不方便說,是在侯府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嗎?”
華蘭回道:“是遇到了麻煩事,但準確來說,是好事,可就因為太好了,我到現在都還很忐忑。”
“好事?”
老太太疑惑了,華蘭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雖然年幼,但還是很機智聰慧的,有著大娘子的大氣,一般的事情不會難到她。
“那你跟我說說,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好事,能讓你這麼愁眉苦展,還特意跑回來問我這個老婆子。”
“祖母才不老呢,祖母是最厲害的。”
華蘭先是撒嬌般的稱讚一句,然後才說出實情。
“祖母,我那日去給公婆敬茶的時候,婆母直接把侯府的對牌鑰匙給了我,說是讓我管家。”
“咦?”
即便是聰慧如盛老太太,此時也是忍不住驚疑。
“給了你管家權?怎麼回事,你細細說說,我記得慧娘說過,現在的忠靖侯府是她家老大媳婦管家的,怎麼你一進門就突然交給你了,她家老大媳婦怎麼會同意?還有,忠靖侯不是一向偏袒老大嗎,怎麼會同意?”
華蘭說道:“當時我沒敢接,可母親非要讓我接下,後來公爹也發話讓我收下,官人也讓我收下,最後我隻能收下。”
老太太一臉疑惑:“那真是奇怪,忠靖侯的秉性我知道些,他怎麼突然改變態度了,辰哥兒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官人說他大哥哥生了病,嫂嫂要照顧大哥哥,所以才沒時間管家,我當時沒好多問,後來馮媽媽跟府裡的管事們說話,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說官人的大哥哥得了很重的病,可能,可能……”
華蘭沒敢繼續說下去,隻是臉上的表情讓老太太明白了意思,老太太頓時陷入了沉思。
過了片刻,她忽然醒悟:“怪不得,怪不得。”
“祖母,你說什麼?”
老太太沉吟道:“忠靖侯此人極為注重宗族傳承,隻要嫡長子還在,他絕對不會允許其他兒子染指爵位,這也是他之前為什麼偏心老大的原因,可現在他卻同意讓你來管家,隻能說明他家老大的病真的很嚴重,他已經開始偏向辰哥兒,畢竟他就兩個嫡子,除了老大,就是辰哥兒。”
華蘭麵色沉重:“祖母的意思是,官人未來很可能會繼承……”
“你這麼聰明,還身在侯府,肯定也想到了這種可能,隻是覺得太不可思議,所以才想著回來問我,對吧?”
麵對老太太的凝視,華蘭沒有猶豫的點了頭,她怎麼可能猜不到,侯府裡的那些管事對她那麼尊重客氣,不可能僅僅是因為她是嫡次子大娘子。
“從忠靖侯和慧娘,以及辰哥兒支持你的態度來看,估計是錯不了了,唉,慧娘家的大郎就比辰哥兒大幾歲吧,這麼年輕,前途遠大,怎麼突然就……”
雖說周同她沒見過,但畢竟也是慧娘的兒子,她的侄外孫,突然聽到周同身體出了問題,她也是心下難過。
越是年老的人,反而越看不透生死,老太太也同樣見不得生離死彆。
“恐怕大郎這病不是最近才得的,原先我一直想不通,忠靖侯為什麼會反對辰哥兒封爵,雖然僅僅隻是有一絲可能,但畢竟還是有可能的,可他那麼做,就徹底斷絕了希望。
“畢竟是一門雙爵的榮耀,哪怕隻有一絲希望,都會全力爭取,可忠靖侯卻回絕了,恐怕從那個時候,他家大郎的身體就不太好了;萬一辰哥兒真的封了爵,就無法再繼承忠靖侯爵,大郎萬一再有個事,忠靖侯爵就隻能落在庶子身上,這是忠靖侯無法接受的結果,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斷絕了辰哥兒封爵的可能性,寧願不要一門雙爵,也要讓嫡子繼承侯爵。”
“這個忠靖侯,怪不得能讓忠靖侯爵府成為東京城內赫赫有名的豪門,夠決斷。”
老太太稱讚一聲,她活得久,看的事情也多,但也不得不承認,周業雄的決定沒有任何問題。
換做是她,也絕對不會賭辰哥兒會不會被封爵,一定會拒絕封爵,畢竟就算封爵,最多也就是伯爵,而且還不可能是世襲的伯爵,也就是個終身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