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三章建立統一反華陽社陣線
曹化淳並不懷疑全旭可以輕易弄死他,他雖然是崇禎比較信任的宦官,但是,現在他的份量絕對沒有全旭重。
在崇禎心中,全旭才是大明的擎天柱。彆看滿桂的武安侯,還是孫承宗的武威侯,再或者趙率教的定邊侯,盧象升的永平伯,都是順帶的。
崇禎最早想給全旭封的爵位是冠軍侯,還是因為王承恩勸諫,他說彆人打建奴非常困難,唯有全旭打建奴非常容易,打死了一個貝勒就酬以冠軍侯,那麼要是皇太極呢?如何封賞?
崇禎想了想倒也是,大明雖然異姓王爵,可是無論是,中山王徐達、開平王常遇春,這些都是死後加封王爵的;沐英身為朱元璋義子,受命鎮守雲南,就這樣沐英也是死後追封黔寧王的。
國公就頂到頭了。
可是,大明的侯與公之差四等,按照現在崇禎對全旭的封賞,他隻需要再打幾個大勝仗,乾掉幾個建奴旗主,貝勒,崇禎對全旭就封無可封,賞無可賞?遇到這種情況,隻有殺掉這一條路。
崇禎還不舍。
於是,順水推舟,給全旭封了一個四等修武伯,就算崇禎知道全旭殺了曹化淳,隻要他不造反,崇禎就會原諒他,甚至給他做背書,了不起罰銀了之。
無論內朝,還是外朝,連個鳴冤的人都沒有。
曹化淳自知難逃一死,反而鬆了口氣。
作為宦官,可以善終的不多,要麼像劉錦、魏忠賢一樣,因為權力爭鬥,失敗後被問罪,要麼在鬥爭中被對手乾掉,要不然,就是新君既位,一朝天子一朝臣,被秋後算賬。
進了這個是非漩渦,曹化淳自然也有死的覺悟。
“修武伯,咱家既沒有得罪你呢,又沒有陷害過你,你又何必置咱家死地?”
“不錯,你是沒有得罪我!”
全旭冷冷的道:“但是,你吃裡爬外,就該死!”
“吃裡爬外?”
曹化淳冷笑:“咱家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也貪過汙,收過黑錢,咱家冤枉過他人,也迫害過無辜,作為皇爺的忠犬爪牙,唯有這一條罪名,可不敢認,當然修武伯若是用這條罪殺我,我也無話可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個,你如何解釋?”
全旭此時看著曹化淳的樣子,似乎另有隱情。
“這不過是一個禮物,修武伯以為這不過幾兩銀子的禮物,怠慢了足下……”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全旭將那片金質的船票,扔在曹化淳的臉上:“華陽祖的銀質船票,可以兌換五萬兩銀子,或者三千畝上好的水田,再或者五品文職官位,或者武官三品,那麼金質的船票,再怎麼差也不至於不值錢吧?”
“華陽社?”
曹化淳搖搖頭:“怎麼可能?華陽社莫不是乾爹……”
說到這裡,他急忙收口。
“你的乾爹是誰?”
全旭想了想道:“神宗朝司禮監秉筆太監、提督東廠王安?”
“正是!”
曹化淳歎了口氣道:“這也沒什麼吧?內宮之中,有華陽社船票的人不少,咱們也有,可沒有修武伯說得那麼值錢,無非是晉豐號的存根,可以前往晉豐號提錢,銅票一千兩銀,銀票一萬兩,金質十萬兩!”
“你收錢收得倒真是心安啊!”
全旭冷笑道:“還說不是吃裡爬外?你也是皇宮裡的老人了,熹宗皇帝因何而死?熹宗皇帝三子兩女皆夭折,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曹化淳低頭不語。
“好吧,就算你的主子是陛下,這件事你做得問心無愧,那我問你,華陽社還做了什麼,你可知曉?”
全旭拉了一張椅子道:“建奴於九月三十日從洪山口、龍井關、大安口三路破關而入,這件事情,早在三月,全某已經知曉,還知道,東江鎮總兵毛文龍,即將被袁崇煥不罪而誅,我在三月的時候,就開始布局,我遣散家財,招募家丁兵,訓練成軍,我又前往皮島,破壞了袁崇煥擅殺毛文龍,並且資助毛文龍偷襲沈陽城,如果不是毛文龍偷襲沈陽城成功,你覺得皇太極還會輕易撤退嗎?”
曹化淳望著全旭身子抖動起來:“修武伯如何知曉建奴會破關,兵臨京師城下?”
“非常意外的機會,我抓到一個人!”
全旭自然不會告訴曹化淳,他是從曆史資料上得知的:“你的級彆若是不夠,應該不知道,如果級彆夠了,應該知道,傅宗龍,他現在就在我的手上,要不要對質?”
曹化淳搖搖頭:“不可能……”
“你能從萬千宦官中脫穎而出,能從內書堂的小官宦,做到今天這個地位,腦子也不笨!”
全旭冷冷的笑道:“袁崇煥去年五月就想殺毛文龍,被我攪和了,這件事放在一邊,從洪山口、再到遵化城,之前的遵化、良鄉、固安等二十一座大池城池,十一座關隘,哪一座關隘是被建奴明刀真槍攻打下來的,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內應打開內城,連夜放建奴入城,若非我率領全家軍與建奴血戰拚殺,京師就被皇太極打下來,陛下恐怕也難以幸免,你吃著陛下給的糧,卻背叛陛下,還說自己不是吃裡爬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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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化淳搖搖頭:“我沒有,我隻是替他們送一封信!”
“是啊,送一封信!”
全旭指著這張金質的船票道:“現在大明,全家軍最能打,隻要我下令全家軍讓開口子,建奴大軍,定會如入無人之境,二三十萬大軍,就會潰不成軍,你還說不是吃裡爬外?你對得起陛下對你的信任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全旭氣憤之下,拿著槍把,朝著曹化淳的腦袋上連續擊打十幾下,將他打得滿臉開花,血流如注。
其實,全旭已經猜測到,曹化淳在華陽社是一個非常有份量的人,他或許還真對天啟朝的隱秘知情,而且還是樂見與此。
畢竟,王安是曹化淳的乾爹,也是一手提拔曹化淳的人,但是,年老的王安,因為時常生病,與天啟帝的關係,越來越疏遠,遠遠沒有魏忠賢與天啟帝的關係親密。
在這種情況下,魏忠賢弄死了王安,升任司禮監秉筆太監,成為太監之首,天啟朝內相。
在天啟朝的時候,曹化淳奈何不了魏忠賢,唯有天啟帝死,崇禎既位,曹化淳才可以憑借著與崇禎的關係,登上前台。
同時,也可以收拾魏忠賢。
內宮的人,華陽社在皇宮裡的人,既是不是曹化淳,應該也是與他有關。
“他們怎麼可能?他們不就是想發財?”
曹化淳喃喃自語:“他們還想借著建奴的手,毀掉皇爺的江山?這樣,他們也得不到什麼?他們又沒有資格繼位?”
全旭看著曹化淳道:“其實,建奴就是華陽社與東林黨、遼西、遼東將門、聯合養了一條狗,大明國庫曆年來,一年不如一年,有點錢也被他們吞了,大明有一支算一支,隻要是能戰之兵,全部送到遼東去送死,從戚家軍再到浙軍、川軍,死在遼東的軍隊有幾十萬人了吧?靡費多少錢糧?他們一步一步,將大明致於死地,農民叛軍,李自成、高迎祥,張獻忠、王嘉胤,也是他們的人,一內一外,不把大明逼死,他們是不會罷休的,一旦朝廷威信掃地,他們手中的棋子,就會從關內關外,兩麵夾擊,瓜分整個天下”
全旭上前伸手拍了拍曹化淳的臉:“而是,你就可恥的幫凶,陛下也會因而亡國!”
曹化淳的臉色有些不安:“你騙我的,對不對?他們隻是想發財?”
“發財?”
“說得輕鬆,一手掌握著你們內官,一手操控著文官,一邊拉攏著武將,掌握著錢糧,陛下還剩什麼?你說?還剩什麼?這一次,他們的布局很大,從張承胤、王宣、趙夢麟、杜鬆、劉綎、馬林、賀世賢、尤世功、陳策、童仲揆、楊宗業、梁仲善、劉渠、祁秉忠十四個總兵官,上百個參將、遊擊,大明的家底厚,也經不起他們這麼折騰吧?”
全旭冷笑道:“這一次,他們還想陰死不能被拉攏的人,首當其衝,就是趙率教,再次就是朱國彥,還有滿桂、麻登雲、黑雲龍,如果不是我橫插一腳,他們都會死,你覺得陛下以後,還可以用誰?用你,還是用高起潛?”
曹化淳臉上的血流得更快,他額頭的青筋凸起,顯得非常激動:“我對皇爺忠心耿耿,從來沒有想過對他不利!”
“可是你卻在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全旭其實也在臨時起意,決定與曹化淳合作,建立統一的反華陽社陣線。
太監與皇帝的利益是一致的,而且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崇禎倒了,曹化淳也完了,在崇禎十一年的時候,禮秉筆太監、東廠提督,總提督京營戎政的曹化淳因病乞準告假,那是因為他已經摸到了華陽社的核心,卻騎虎難下。
現在他涉入不深,甚至現在還隻是一個小棋子,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