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黑字。

在冰冷燈光的照射下，清楚到幾乎能刺痛人的眼睛。

“……”沉默了一瞬，顧惜朝伸手拿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目光落在江阮那兩個字上，龍飛鳳舞的，幾乎力透紙背的筆跡。

男人的薄唇緊抿，白皙指尖略微用力。

他就這麼坐著，一動也不動，像是成了一尊冰冷的玉雕，白皙美貌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

男人看著這份離婚協議書，嘲諷地勾起唇角，隨後將它一點點撕碎。

雪白指尖略微用力，動作慢條斯理。

未曾公證的離婚協議。

不做數。

……

深夜。

窗外的帝都已經褪去了白日的繁華，剩下的是繁華過後的點點落寞和寂寥。

行人越來越少，風吹過的城市帶了一絲冷意。

顧惜朝站在臥室巨大的落地窗前，半倚著門框，修長的腿略微曲起，被風吹亂的發梢淩亂。

男人的指尖閃著星點火光，那是一支細長的煙，上麵印刻著的紋路繁複。

他不常抽煙，偶爾心情煩躁的時候會碰一碰。

比如說現在。

顧惜朝的手機停留在了一個頁麵。

手機屏幕的光線在昏暗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突兀。

那是一份文件，是顧惜朝的特助發過來的。

密密麻麻的字眼，最終定格在江阮那兩個字上。

男人深海般幽藍的眸子略微垂下，裡麵劃過幾絲自嘲。

他還是沒控製住，查了她的資料。

江阮，他的妻子。

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嬌小姐，乖巧單純，這麼多年來唯一做的一件離經叛道的事情，或許就是喜歡上那個酒吧調酒師。

這該是有多麼的喜歡啊……

那她，應該是很想離婚的吧？

男人捏著手機的指尖慢慢收緊，指尖幾乎發白。

*

第二天。

臨近中午的時候，江阮才悠悠轉醒。

回想起她昨晚做的好事，女人白皙漂亮的臉上神色複雜。

艸。

她特麼居然會發酒瘋？

江阮暗罵一句，她伸出白皙指尖揉了揉眉心。

頭疼欲裂。

這讓她怎麼麵對顧惜朝嘛？

江阮有些欲哭無淚，主要是覺得丟人和尷尬。

……算了，裝不記得吧。

反正喝醉酒斷片也是正常的事情。

*

出了臥室門。

江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顧惜朝。

穿著雪白襯衣的男人美貌異常，高挺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給他添了幾分書卷氣。

君子如玉，清貴優雅。

江阮有些恍惚。

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記得她那次醒過來也是看到這個模樣的顧惜朝。

同樣是宿醉後的中午，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

“醒了？”

男人低磁的嗓音響起，打斷了江阮的思緒。

她回過神，朝著顧惜朝點點頭，紅唇輕啟。

“那個……我昨天是喝醉了麼？真的麻煩你了。”

她的語氣試探，小心翼翼的，聽上去像是帶了幾分歉意。

說著，江阮朝著顧惜朝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虛空裡的係統677看著自家宿主的表演，目瞪口呆。

“……”

給大佬遞煙。

*

顧惜朝疏離地勾了勾唇角，淡聲道：“沒事。”

他們倆都不是多話的人，這一時間，氣氛竟是有些死寂的尷尬。

很適時的，顧惜朝離開了，說是有事。

江阮也樂的見此。

突然間感覺空氣都沒那麼壓抑了~

她愉快地回臥室了。

然後，江阮意外地發現了一件事。

那份她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被扔在垃圾桶裡。

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