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忍。

但是梵修知道，他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這個女鬼如果不能魂飛魄散，那這一個城池的百姓，他們的靈魂將被永遠地困在這個，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還有他和江姒，也會被困在這個地方，非死不得出。

在魂飛魄散前的最後時刻，那紅衣女鬼變成了生前的模樣，和剛剛那個乾瘦的小女孩不一樣。

小薇現在的樣子，水靈靈的很漂亮，滿目都是單純，花骨朵一般的青澀，眼角眉梢都是少女的嬌怯。

她好像恢複了理智一般。

知道梵修和伏玥是被無辜卷進來的，小薇垂下了眼眸，她是被捆著倒在地上的，這個姿勢極其扭曲不舒服，她奮力抬起頭。

對著伏玥和梵修。

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

幻境破碎，眼前的空間扭曲著變幻，最終變成了一塊塊碎片，所有的一切都分崩離析。

梵修和伏玥也回到了現實。

入眼所見，是濃重的夜色。

夜幕像黑絲絨般濃重了，天空裡麵沒有星星，夜實在太黑了。彎彎的上弦月很早就沉落下去了，地麵上的景物都難以分辨。

星星似乎怕冷，又像是怕風，全都沒入黑漆漆的天幕。

梵修垂下眸，他看到自己的手還是被伏玥牽著，雪白的手指動了動，試探著微微掙脫開，但是被攥得愈發緊了。

雪衣的僧人沒有再多說什麼。

任由這女妖牽著自己的手。

伏玥眨眨眼，她看了看周圍的一切，才意識到自己回到現實裡麵了，提著的心略略放下。

對於剛剛的一切。

伏玥有幾個地方沒有搞懂。

她很誠實地開口問道：“那個小薇說那個小城裡麵的人都已經死了，那為什麼他們還是很怕鬼啊？就好像……那些人還覺得自己是活著的一樣。”

梵修繼續看了眼自己被握著的手，然後開口回道。

“那些人確實已經死了，是被小薇殺死的。”

“隻不過小薇心裡的怨氣太濃，她才得以也有力量，創造出來一個幻境。在那個幻境裡麵，她就是規則，她變成鬼的樣子，每天晚上殺死一個人，讓整個城裡人，永遠活在痛苦和恐懼中。”

“不停如此，循環往複。”

伏玥歎了口氣，她很自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歎息一聲，幽幽道。

“你們人類太可怕了。”

梵修：“……”

他看了一眼落空的手，視線再度轉移，落在了自己白皙的手腕上，那串漆黑的佛珠依舊在原處，分毫不動。

這似乎告訴著他，剛剛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幻象。

梵修剛準備開口，他的袖子突然被扯了扯，抬起乾淨聖潔的眼眸，看向伏玥的眼神有幾分不解。

“怎麼了？”

這紅衣妖孽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眼巴巴地看著他，“梵修，聖僧？你看啊，在那個幻境裡麵待了好幾天，我們都這麼熟了……”

“你看，我這禁製，你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將它解了？”

紅衣的女妖笑得眉眼彎彎，漂亮嫵媚的桃花眸亮晶晶的。

被這麼直勾勾地盯著，雪衣的僧人眼睫顫了顫，“你……”

伏玥還撒嬌似的搖了搖手裡牽著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