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以後。
伏玥從這龍椅之上站了起來,狹長瀲灩的桃花眸掃了眼對麵跪著的眾臣,精致雪白的臉上微微沉著,喜怒不形於色。
像極了一個女帝該有的樣子。
或許,不能說像。
而是她本該這樣高高在上,腳下踏著萬千錦繡河山,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冷眼看著這世間的一切。
……
伏玥剛剛走出這金鑾殿,立刻就有一個麵白如粉的小太監笑眯眯地迎上前來,捏著矯揉造作的蘭花指,掐著公鴨嗓。
“陛下——”
那尾音似乎能繞梁三日餘音不絕,愣是讓伏玥很小幅度地抖了抖,腳步不自覺地往後一退,寒毛都要倒豎起來了。
伏玥皺著眉,沉聲怒斥道:“放肆,站在那裡彆動,你這太監是想行刺朕嗎?”
她負手在身後,冰冷視線掃過來的時候,讓人不由得從骨子裡感覺到一陣寒意。
這是屬於帝王的威嚴。
喜怒無常,涼薄到骨子裡。
太監王喜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哭喪著一張大白臉,“喲,我的陛下呀,奴才不是故意的,這不是安貴君主動去朝陽殿找陛下您了嘛,奴才是為您高興啊!”
這太監的話語之間,處處透露出了原主對於這個安貴君是有多麼的卑微。
伏玥嗤之以鼻。
寬大的袖子隨意一拂,女帝威嚴冷酷如臘月寒冬的嗓音傳來,悅耳如仙音。
“朕不見。”
王喜當即愣在了原地,他下意識地去攔著伏玥,像個老媽子苦口婆心地勸道:“陛下您就彆和安貴君慪氣了,這哪一次不是您先服軟的,奴才這是為您好啊!”
伏玥:???
這狗屁安貴君又是什麼東西,還值得朕堂堂一國之君伏低做小,女帝陛下表示這人是在想屁吃。
從剛剛那些臣子和奴才對她的態度來看,很明顯,原身應該是個實權在握的皇帝,不需要看誰的臉色行事。
女帝高貴威嚴的側臉微微轉過去,冷冷地瞥了這太監一眼,涼薄而殘忍的話語從這張嬌豔的紅唇,一字一句地吐出,“讓這個安貴君滾,朕不想在朝陽宮看到他。”
“一個男人,不過是玩物而已,也敢和朕拿喬,誰給他的膽子?”
王喜下意識還想勸伏玥,但對上女帝那極致冷漠的眼神,他最終隻是默默低下頭去,頭磕在冰冷的地麵上,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禮。
沒有再開口。
他的心裡突然浮現了一個想法。
陛下好像變了,現在越來越有一個帝王該有的樣子了。
喜怒無常,涼薄冷漠。
以前的陛下癡迷於那個安貴君,明明是大齊高高在上的少年天子,但在那個男人麵前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姿態,處處迎合他。
現在看到女帝威嚴冷漠的眼神。
昳麗絕色,光華流轉間儘是不可觸碰的威儀。
那裡麵隻有冰冷的嘲弄,沒有半分溫柔情意,甚至還有幾分極淺淡的殺意。
王喜心底漸漸浮現幾個字來。
帝王無情。
他突然對那個傳說中高傲不染凡塵安貴君產生了幾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