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沒有任何人,慘白月色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愈發孤寂,男人站在窗前,風姿如竹,月色更為他添了幾分彆樣的美感。
聞弦臉上沒什麼表情。
平靜的有些詭異。
他手上捏著一張紙條,上麵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下手。」
纖長的睫毛垂下,男人蒼白的臉龐透露著幾分脆弱,他默默將那張紙條移到燭火上方,神色幾分恍惚,黑漆漆的眼瞳一眼望不到底。
細小的火苗瞬間吞噬了紙條。
寸寸化為灰燼。
聞弦雪白的指尖都沾到了火苗,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緩慢地移開了手。
動作遲緩。
他到底在糾結些什麼?
不知道。
腦海裡浮現的,是那個女人不經意間露出的笑,明明隻是淺淺一瞬,轉瞬即逝的溫柔,卻是讓人再難忘記。
姬瀾……
為什麼你偏偏是姬瀾?
*
第二天早朝。
禮部尚書恨鐵不成鋼地站了出來,手裡拿著玉笏,“陛下,選秀關乎我大齊的子嗣綿延,怎可如此兒戲,說取消就取消?”
伏玥:“……”
她就知道。
這女人肯定會跳出來喋喋不休。
伏玥有些頭疼,她單手支著腦袋,“朕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話音剛落。
伏玥就發現,滿朝的大臣都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她,腦子裡過了一遍自己剛剛說出口的話。
“!!!”
伏玥猛的坐直了身子。
朕剛剛說了什麼虎狼之詞?
有心無力=不行??
女帝白皙絕美的臉上浮現一抹無奈,“朕不是這個意思,眾愛卿都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朕的意思是,如今朕登基不過幾月,根基未穩,政務繁重,實在是沒有心思去考慮關於子嗣方麵的事情啊!”
禮部尚書在心底逼逼賴賴。
根基未穩個屁。
陛下你一上位就給朝廷來了個大放血,那些個有賊心沒賊膽的臣子,哪個不是被你直接下令抄家斬首,手段雷厲風行到讓他們這些老臣都汗顏。
你說說,現在朝廷裡麵,除了安丞相那個老匹夫手裡還握著一部分權力,其他人哪個不是完完全全被你控製在手裡的?
聽伏玥這樣說。
眾臣紛紛複合道:“是是是,陛下操持國事實在辛苦,臣等能夠理解,能夠理解。”
伏玥:“……”
你理解個屁。
彆以為朕眼瞎,你倒是把眼底幸災樂禍的意思收一收啊!
上個朝都一肚子火。
伏玥被氣走了。
去了禦書房批了好半天的折子,伏玥把手裡的筆一扔,漂亮的臉蛋陰沉著。
她愈發覺得皇帝實在不是個正常人能夠當下去的。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全年無休。
堆成山的奏折幾乎能把她整個人都給淹沒了。
【叮咚——又有一大波奏折向您襲來。】
伏玥:“……滾。”
統子悻悻地下線了。
就在伏玥準備傳午膳的時候,有個老太監提著食盒來了禦書房,“老奴參見陛下。”
伏玥抬頭,她倒是認出了這個是她那便宜老爹身邊的太監,“周公公怎麼來了?可是父君有事想要找朕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