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弦跌坐在了地麵上,漂亮乾淨的眼眸搖晃著,修長的手輕輕壓在胸口,臉色白到幾乎透明。
他彎下腰去。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伏玥居高臨下地看著聞弦,狹長鳳眸沒什麼情緒,她優雅地曲下長腿,抬手捏住了聞弦的下巴,強迫他正視她的眼眸。
“你想殺朕?”
“你的身份應該不僅僅是朕的鳳君吧?”
覺察到這人眼底閃爍著的痛苦和糾結,有恨,有莫名的情愫,極其複雜……這一刻,伏玥腦子裡閃過了很多東西,一句話脫口而出。
“你和朕有仇?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聞弦?”
被捏住下巴。
避無可避。
聞弦閉上眼眸,纖長卷翹的睫毛搭在精致的眼瞼,密密地投下一層陰影,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算是回答。
伏玥的唇角逐漸勾起一抹殘忍惡劣的笑,“聞弦,你心悅朕。”
這是一句陳述句。
伏玥的語氣無比篤定,聞弦也確實沒有反駁,隻是蒼白的唇色更加淡了幾分,襯著唇邊的鮮紅,豔烈的有些詭異。
“你潛伏到宮中是為了殺朕,可惜沒想到會傾心於朕,所以剛剛下手的時候,你猶豫了——”
“你明明有機會殺死朕的,可惜你心軟了。聞弦啊,你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
女帝的嗓音理智,沒什麼溫度,言語中隱隱含著嘲弄和憐憫。
伏玥退後去了,她抱著雙臂,威嚴冷漠的嗓音拔高了幾分。
“來人呐,禁衛軍!”
隨著女帝的一聲令下。
守在門外的兩個帶刀的禁衛軍破門而入,“參見陛下。”
屁顛屁顛跟著一個李福。
伏玥:“……”
怎麼哪裡都有他?
看到伏玥的手在滴著血,血留下來,染紅了雪白的中衣,這幕場景竟是有幾分觸目驚心。
李福小眼睛瞪大了,公鴨嗓幾乎要破音,“陛下,您這是怎麼了啊,是哪個殺千刀的乾的啊!!”
他朝著伏玥撲了過去。
女帝白皙額角突突地跳,避開了這戲精的奴才,“朕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喪?”
李福瞬間閉嘴。
他的小眼睛一轉,就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聞弦。
這位風光霽月的鳳君一改往日高不可攀的形象,就像被拉下神壇的神,跌入淤泥中,狼狽地倒在地麵上,嘴角染著血跡。
李福:“???”
這,這陛下和鳳君昨天晚上不還是和諧的很嘛?
怎麼一大早就要死要活的?
李福試探性地開口,“這,這鳳君是怎麼了啊……”
女帝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也沒理李福,她微微垂下的眼眸,眼尾上挑,弧度是那種如同畫筆描繪出來的精致。
“鳳君大逆不道,意圖弑君。”
“將他帶下去,打入天牢,先關押起來。”
李福:“!!!???”
太勁爆了,他好像走在了吃瓜的第一線!
那兩個禁衛軍立刻領命要去押聞弦的手臂,沒想到被他輕飄飄地躲開了,男人悅耳如仙音的嗓音響起,“彆碰我,我自己會走。”
他似乎非常排斥彆人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