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木著臉。

聞弦緩緩點了點頭，默認了這個侍從可以在他臉上為所欲為，鼓搗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一炷香後。

一盞茶後。

……

一個時辰後。

聞弦：“……”

他無數次想要掀桌不乾，但是一想到某人，就又生生忍了下來，耐著性子任憑這人在他臉上搗鼓。

就在聞弦差點睡過去的時候。

“鳳君，好了，您看看如何？”

睜開眼眸。

鴉羽般的眼睫如同開扇一般，襯著那雙精致如墨玉般眼眸，漂亮的不可思議。

鏡子中倒映的人。

上了淡妝。

眉被輕輕勾勒了幾下，略微顯得狹長，細致的眉眼絕色，臉頰上甚至還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就添了幾分陰柔之氣。

聞弦：“……”

鏡子裡的鬼是誰？

白皙的額角跳了跳，他有些不忍直視地扶額。

聞弦冷著臉吩咐道：“給我卸了。”

侍從為難地搖搖頭：“鳳君，這妝容多好看呀，陛下一定會喜歡的。”

聞弦沉默了一會兒。

輕啟薄唇，猶疑道：“真的麼？”

說著，他抬起了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觸碰上了自己這張堪稱絕色的臉龐。

語氣縹緲。

侍從小雞啄米般不住地點頭，“陛下肯定會喜歡的。”

聞弦自嘲一笑。

他到底在做什麼？

這個女人明明是他的仇人，他不但不想著報仇，反而心甘情願地用美色去討好她，去討好這個沒有心的女人……

他可真是個笑話。

聞弦微微閉上眼眸。

她是他的劫。

避無可避。

……

聞弦在去朝陽宮的路上碰到了一個人，那是在禦花園裡麵，他本來根本沒有注意這人。

直到聞弦聽到有人喚那個少年為“何侍君”。

雪衣美人的腳步一頓。

何侍君？

……就是那個受了她七日恩寵的人麼？

聞弦抬眸看了過去，然後微微蹙起眉，捏著袖子的指尖也慢慢緊握，周身的氣勢猛的沉了下去。

入眼可見的少年。

那張臉，竟是無比的熟悉。

眉眼像極了他，特彆加上這身雪衣的打扮，足足有八分相似，一眼看過去，竟是讓聞弦有種看到自己的荒唐感。

心頭猛得一跳。

所以，她為什麼會寵著這個人？

是因為這張臉麼？

何洛意識到有道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同樣抬眸看向了對方，瞳孔猛然放大，唇瓣都有些發抖。

“這是誰？”

他在問身後的侍從。

侍從身子抖的像個篩子，戰戰兢兢地回道：“這是，這是鳳君。”

何洛感覺腳下有些軟。

鳳君？

鳳君為什麼長得和他如此相似？

……不，應該說，他與鳳君居然如此相似。

所以說，他之所以能夠得寵，全都是因為這張和這位鳳君相似的容顏？

何洛的臉色白了幾分。

怪不得，怪不得陛下從未與他真正圓過房……

他隻是一個贗品，一個替身。

何洛忍不住再次抬眸看了眼不遠處白衣風華無雙的男人，自慚形穢地垂下了頭。

雖然他們長得無比相似。

但是，贗品就是贗品。

他和這位鳳君一比，瞬間低到了塵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