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特博士凝視雲鷹漸漸離開背影,他看似渾濁實則深邃睿智的眼睛裡,突然漸漸地泛起某種狂熱光芒,猶如深淵底湧出來的一股炙熱熔岩,但是很快又重新平息冷卻,猶如從來就沒有變化過。
輕咳幾聲。
他拄著手杖。
兩個護衛護送著裡走進實驗室。
羅斯特的實驗室就像惡魔的屠宰場,滿地都是鮮血和碎肉,幾個工作人員正在費勁的擦拭地板,從空氣裡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息,一個光頭壯漢被死死綁在試驗台上。
一個人恭恭敬敬走過來:“開始嗎?”
羅斯特輕輕咳嗽幾聲:“開始吧。”
光頭壯漢就是在沼澤地裡追殺雲鷹的雇傭兵頭目,他被鬣狗打暈並沒有死,被帶進黑水基地的實驗室裡,現在已經清醒過來,隻是圓睜著雙眼,滿臉都是驚恐之色,他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這是一根軟管通過喉嚨直接塞進胃裡,某種不知名的藥水直接通過軟管流進胃裡,光頭壯漢有一種五臟六腑都在燃燒的感覺,他不知道這些該死的家夥給自己灌得到底是什麼,不過本能感覺到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數個探索者將十幾根輸液管都插進壯漢身體各處,幾不知名藥水或液體被注射進體內,讓光頭大漢渾身劇烈抽搐顫抖起來,隻覺流進自己身體裡麵的不是藥水,是火焰、是強酸、是滾動的刀片,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痛苦,瞬間籠罩全身上下每個角落,哪怕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也比不上這十分之一。
他想慘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想要掙紮卻已經無力動彈。
那種撕裂般折磨在每一寸皮膚、每一寸肌肉,每一寸骨骼蔓延滲透,他的雙眼很快開始充血,大量毛細血管不堪壓力而撕裂,鮮血從毛孔裡滲透出來,讓他頃刻間變成一個血人,這種慘無人道的折磨還在持續不斷進行,光頭大漢的骨骼開始哢哢作響,猶如在某種力量作用之下開始慢慢地發生變化。
如果可以選。
他寧可立刻去死去!
“這個過程會讓你產生一些痛苦。”羅斯特則麵無表情看著他淡淡地說:“彆怕,彆著急,我會給你全新生命,我會讓你重獲新生,我會賜予你比以前更強的力量。”
羅斯特幾個手下不管測試者光頭大漢身體狀況,最終得出數據來看,這次改造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三十,大漢身體素質和意誌都相當強悍。
這是一個不錯的實驗體。
羅斯特伸手摸摸脖子上一條指骨項鏈,整條項鏈都是用大小不同手骨串起來,不過看起來非常的樸素,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
彼岸花走在前麵帶路,白袍將蜜桃般成熟的高挑身材,勾勒出一個完美誘人曲線,特彆是輪廓誇張的腰臀,每一次不經意搖擺仿佛能把男人魂都勾走。這女人充滿著矛盾的感覺,現實與古典,端莊與魅惑,讓人目眩,讓人迷醉,讓人心猿意馬。
雲鷹不在是初出茅廬的雲鷹,他開始對異性產生一些朦朧的好奇感,所以忍不住多看幾眼,不過相比對女性酮體好奇,更好奇是探索者這個勢力群體,所以忍不住就問一句:“你們跟荒野其他人有什麼區彆?為什麼大家都叫你們探索者。”
彼岸花端莊成熟的臉露出一絲不悅不屑:“我們是古文明火種的繼承者,每個真正的探索者都有著堅定信念,通過廢墟中尋找失落文明與真相。而荒野人不過是一群茹毛飲血的野獸而已,這些年探索者不斷探索研究製造出藥品武器工具改善荒野條件,否則荒野隻會比現在還要野蠻十倍。”
古文明火種繼承人。
從廢墟裡尋找失落的文明與真相。
這就是探索者存在的意義與不同麼?
雲鷹有些無法理解:“可這個世界已經變成這個樣子,我們找到舊時代文明毀滅真相又有什麼意義?”
“這個世界越畸形越是扭曲,荒野越是充滿殺戮動蕩,神域越是充滿虛偽和欺騙,我們就越需知道世界到底經曆過什麼,它以前是什麼摸樣,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神和魔到底從何而來……正是因為人們都迷路走上歧途,所以更需要我們這樣探索者,去尋找我們真正屬於我們的路,難道不是嗎?”
彼岸花的理想非常簡單。
她就是想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去看看它原本的摸樣僅此而已。
雲鷹聞言頓覺非常感興趣:“有點意思,我以前認識一個老頭子,他不僅僅收集很多來自舊時代的圖片,還教我舊時代使用的文字。”
這句話雲鷹也就隨口說說。
他沒想到彼岸花一下停住了。
雲鷹差點沒留神撞在彼岸花豐滿的臀部上。
彼岸花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不過目光裡已經充滿懷疑:“你懂舊時代的文字?”
難道有什麼特彆的嗎?
荒野文字跟古代文字是兩碼事,荒野文是幾百年裡在形成,不同荒野甚至連文字語言都有差彆,其實學會荒野語言和文字就已經足夠,因為雲鷹天生就有很強好奇心和求知欲,也是為了打發每天藏在地洞裡無聊時間,所以雲鷹就跟著老家夥學會了古文,
“你跟我來。”
彼岸花掉頭把雲鷹帶到另一個方向。
她打開一個房間裡,這裡麵非常大,一個客廳、一個臥室、一個浴室,幾個資料室,配套功能非常完備。其中客廳麵積很大,好幾張桌子被拚在一起,其上擺滿各種藥水瓶、標本瓶、試管架等等。
雲鷹敏銳嗅覺能分辨出來,空氣裡飄蕩著幾種不同氣味,其中一種是古怪材料和藥水味道,一種是陳腐古老的書籍味道,最後有一種則是淡淡地幽香,與彼岸花身上散發氣味相吻合。
這裡是彼岸花的住處?
彼岸花什麼話都沒說,帶雲鷹走進資料室,從簡陋木書架上麵,取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當她將這本書打開來以後,雲鷹發現這根本不是一本書,而是無數殘片用膠水拚接起來的巨大冊子。
“你能翻譯裡麵的文字嗎?”
“雖然有很多沒有見過的,但是模糊能翻譯出大概意思。”
雲鷹照冊子裡其中一小段開始翻譯,雖然生澀難懂,有些前後矛盾,不過雲鷹確實翻譯出來了,這讓彼岸花感到非常震驚。
她目光就更加懷疑了:“你確定教你這些文字的人,是一個拾荒者老頭子?”
雲鷹從來沒有對老家夥的身份產生懷疑:“他可不就是一個拾荒者麼?我們在一起生活七八年頭。”
彼岸花露出若有所思表情:“不可能,不可能啊,那麼這位老頭……老先生現在在哪裡?”
“早就死了。”
“死了?太可惜了!”
彼岸花露出深深地惋惜之色。
雲鷹看著彼岸花的樣子,他心裡也開始懷疑起來,難道這種文字在荒野上懂得人真的很少嗎?這些知識淵博的探索者都不懂,那麼為什麼老頭子會懂?
彼岸花不等雲鷹開口就先問一句:“你能跟我說一說你的過去嗎?”
雲鷹沒有太多可以隱瞞的地方,所以就簡單的描述一遍,雲鷹十五歲以前沒有什麼可說的地方,他就是一個整天躲藏在廢墟地洞裡,整天忍受饑餓寒冷,掙紮在生死邊緣的拾荒者。
這三兩個月裡發生事情遠比過去十幾年還要豐富得多。
彼岸花沒有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子,竟然有著這樣不可思議的經曆,她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子此行目標是神域,她充滿智慧的眸子微微閃動幾下,突然對雲鷹說:“我們做一個交易吧?”
雲鷹有些納悶:“交易?”
“你這樣去神域顯然準備不足。”彼岸花緩緩地說:“一方麵你的實力還太弱,另一方麵你連神域文字都不懂,這種狀態之下能適應神域生活嗎?”
雲鷹皺起眉:“那你想怎麼做?”
“非常簡單,我教你神域文字,你教我古代文字,我還可以利用手裡資源來強化你,讓你變得更加強壯強大,作為條件你在這裡這段時間裡要為我工作,服從我的一切命令,我讓你做什麼,你必須無條件執行,不能說一個不字。”
雲鷹對彼岸花提出條件感到詫異。
這個女人懂神域文字?她還打算培養雲鷹?
前者姑且不提,隻憑探索者手裡掌握資源,雲鷹在這裡肯定能獲得很大提高,畢竟這個荒野上各種藥品藥水都是從探索者手裡流出,如果探索者願意給雲鷹提供支持,對雲鷹來說有莫大好處。
不過雲鷹有點信不過這個女人,實際上他現在很難信任彆人,特彆是這種智商很高、讓人捉摸不透的家夥:“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彼岸花露出一個笑容:“博士對獵魔師的力量非常感興趣,所以他會對你進行一段時間研究,這個過程中沒有人敢傷害你也包括我在內,你不必為自己的人身安全而擔心。”她話裡還隱藏著一個意思,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你也休想離開基地。
雲鷹無法輕信這些人。
不過以現在沒有更好選擇,雲鷹對探索者的知識也很感興趣,如果能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好好學習學習探索者的智慧,這或許對雲鷹以後也有很大幫助。
彼岸花沒有等到對方會話,以她的洞察力和眼光,從對方表情就找能到答案,她淡淡地說:“我會在資料室裡安排一張床,你這段時間就住在我這裡,這段時間負責給我翻譯資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