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營監察長山海峰的例行巡邏結束,因為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所以準備著收隊返回軍營,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從背後傳來路人的驚叫與議論,原來是兩個鼻青臉腫的士兵踉踉蹌蹌橫穿街道跑過來,滿手是血捂著鼻子,跌跌撞撞,十分狼狽。
沙洲營雖說龍蛇混雜蟄伏著眾多深藏不露的人物,可敢毆打天雲神域正規士兵的倒還真不多,特彆是在設立監察前哨基地以後,這也難怪這些圍觀者會是這副幸災樂禍看熱鬨的表情。
靠!誰乾的的!
這擺明是要打老子海爺的臉啊!
這位幾百斤重大胖子肥豬般的軀體一震,渾身肥肉都抖了三抖,隻是禿頂肥豬臉,無論怎麼能展示出來的威嚴十分有限,兩隻綠豆眼更是平添幾分滑稽,他想周圍圍觀人群發出怒斥:“你們看什麼看?快滾!”
隨後將目光落在這兩個讓他丟臉的廢物身上。
“你們怎麼回事?彆跟我說是被狗咬了。”
“稟告監察長大人。”兩個士兵麵對山海峰大人嚴厲斥責與質問,他們慌忙敬禮並且稟報起來;“我們是根據線人提供情報調查發現,沙洲營最近有一個身份可疑的新人,正在大量運輸違禁品。我們過去的時候這個小子非但不配合,反而讓人把我們打了出來!他手底的人身手高強,我們都不是對手啊。”
“什麼?敢如此囂張!”山海峰本就不大眼睛眯縫起來的時候幾乎看不見,他一手按住劍柄,一手對背後人一指:“你你你,還有你,我給你們五分鐘,叫上你們的人過來!你們兩個快給我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新來家夥在沙洲營公開收購槍支彈藥**迷幻劑等禁品,然而堂而皇之的開設黑市進行倒賣,我們更從線人嘴裡得到線索,除非法收購荒野禁品外,他更涉嫌倒賣神域裡的軍需物資甚至是神器殘片。”
山海峰嘴皮都氣得直哆嗦。
沙洲營已經不是以前沙洲營了!
現在誰不知道海爺的威名?哪怕是條龍在這一畝三分地也得盤著,否則惹了監察基地的戰士能有好果子吃嗎?哪怕沙洲營有人不怕監察基地幾百號人,可如果監察基地背後的長城軍團呢?如果是整個天雲神域呢?天底有誰敢在這種地方放肆!
沙洲營是無法地帶,私底小偷小摸進行禁品販賣屢禁不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裡不是神域,不可能真正完全禁止,山海峰人手也不可能完全切斷其中的交易鏈,這個家夥卻公然開設黑市走私倒賣禁品。
最不可饒恕地方是,他敢出售神域軍需物資,甚至是走私神器碎片!
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了,這種事情要是傳到上麵去,又或者有誰在他這裡購買**用於製造恐怖行動而被查清,山海峰作為監察長,絕對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個小子要被綁火刑柱燒死不說,還會耽誤海爺大好的晉升前途。
山海峰怒火燒心。
幾十個人迅速到齊。
山海峰倒是想看看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竟然敢頂風作案,誰敢在海爺腦袋上撒尿,海爺豈有不請他吃屎的道理?這兩個士兵剛剛被毆打一頓顏麵掃地,心裡正憋著一口氣,現在監察長大人帶著幾十個人給他們出頭,自然是非常積極的帶路前往報複。
山海峰整治工作非常不錯。
這點從沙洲營越來越秩序乾淨也越來越規範的街道可以反應出來,沙洲營人口比較三年前多了整整一倍,各種店鋪賭館妓館酒館更多了,這家最新出現的小店,其位置其實並不怎麼好,在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角落裡麵。
“就是這裡?”
“沒錯,就是這。”
“你們幾個把外麵圍住,不要放走裡麵任何一個人,你,你,還有你,跟我走!”
幾十個人都分散開來對店鋪進行包圍,山海峰帶著三個隊長級人物走進去,這個店鋪入口是一條非常狹小的走廊,隻能容許一個人通過,他那肥碩身軀穿行起來就非常困難了,不過還沒有走到裡麵,山海峰就先聞到一股異味。
這應該是**以及子彈裡會出現硝味,以及機械設備裡經常需要食用的機油混合而成,除此以外竟然還飄蕩著一個旋律悠揚的音樂,其音略顯嘈雜沙啞,絕非神域相關產品發出來的,不用說又是某個古科技物品。
禁品!
都是禁品!
一切有關古科技物品都不允許挖掘、研究、生產,更彆說是公開買賣了。
山海峰身體勉強擠進去以後,其中空間卻是豁然開朗,周圍掛滿各種東西,有各種槍支零部件,有燃油**發動機,真可謂是一個無所不收的雜貨鋪,這麼短時間裡就折騰出這麼大空間的地方,簡直是太囂張了。
一盞電燈布滿汙垢,昏黃燈光卻足以照亮室內。
有一台古老留聲機擺在裡麵,一塊磁碟在緩慢旋轉者,悠揚歌聲就是從這個老古董裡麵放出來的。這個留聲機當然不是古物,是荒野人找到古老文字記載再仿製出來的,雖然說技術難度不高,但是依然非常少見,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有一台。
正有一個身材高挑屁股很圓的美女店員,正在調試著這台古老的設備。
山海峰怒從心起吼道:“老板呢?出來!”
一個帶著三分醉意的聲音懶洋洋從裡麵傳出來,他的聲音拉得很長很緩,悠閒而又從容的說:“嚷什麼嚷,沒看老板我很忙嗎?有事情找旁邊那個店員。”
雜貨鋪老板以慵懶姿勢躺在藤椅上,除在調試留聲機的美女以外,還特彆配兩個姿色上乘的店員給他捏肩捶背,這樣子好不逍遙快活,即使是山海峰親自到來也渾然不顧,甚至連背靠著他連頭都懶得回,好像回個頭多看他一眼就會累死。
一個打瞌睡的店員緩緩站起身走過來。
這是雜貨店裡唯一一個男店員,身材高大協調,金發碧眼,皮膚白淨,非常英俊陽光,卻又略帶一點靦腆感覺,看起來好像軟軟弱弱,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就像一個讀書讀到呆傻的書呆子。
不過金發店員見渾身披甲的軍官半點都沒有慌亂,哪怕對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也置若罔聞,反而是非常不耐煩打一個哈欠,含糊不清地說:“軍爺,買東西嗎?隨便看,不懂就問!”
山海峰差點連肺都氣炸。
這些家夥在老子麵前裝聾作啞,這是在**裸的藐視啊。
“你們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山海峰拔出神域士兵劍:“老子沒時間跟你們開玩笑,誰要是再敢裝模作樣,信不信老子劈了他!”
幾個女人都露出驚懼之色。
誰知道坐在藤椅的老板半點都不在意,一手摟住一個美女的小腰,另一隻手對店員揮了揮:“又是瘋狗亂吠?小白,丟出去!”
金發店員無奈聳聳肩對幾位軍人做一個手勢:“真是抱歉,看來我們老大不太歡迎你們,為了不受不必要的麻煩,還請你們主動點出去。”
山海峰提起劍就要砍。
他隻突覺手一輕,耳邊響起脆響,幾截斷刃落地。
其中一截鋒利尖端直接插進地板。
山海峰瞪大眼睛看著手裡劍柄,他露出難以置信表情,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就好像武器自己變成幾截斷開來一樣,這個時候一陣疾風猛然靠近,這個看起來軟弱的金發店員身如鬼魅襲來,一隻手急速向著掛幾層肉的粗脖子抓去。
這個店員出手速度又疾又刁鑽,是山海峰平生所未見的。
不過,山海峰也不是等閒之輩,他慌忙用手擋了一下,拍開金發店員的鎖喉,連忙退出數米遠。
“咦?”
金發店員見這個軍官能擋開自己擒拿而露出驚訝之色,畢竟底層軍隊中又這種本事的人可不多,看來這個胖子好像有些能耐。
山海峰連退好幾步,他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其實誰強誰弱交手瞬間就已經知曉,他今天怕是提到鐵板了,不過依然態度強硬的說:“我可是神域親封的邊緣監察長山海峰,你們販賣禁品觸犯法典,現在又襲擊軍官,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後果是什麼嗎?”
金發店員摸摸鼻子:“你也彆嚇唬我,這裡是邊緣之地,神域一套在這裡不管用,在這個地方說到底還是拳頭說話,你好像稍微有兩下子,再接我這一招試試。”
山海峰見這個深不可測的金發店員再次襲來,對方每一個動作都出現不同變化,讓他完全看不透該如何出手,恐怕就要當場落敗,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懶洋洋躺在藤椅老板忽然開口說話了。
“等一下,你說你叫什麼?”
金發店員雙指已經戳到眼前,如果對方說話打斷再慢半秒,山海峰雙眼多半是要被挖了下來。山海峰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高手了,額頭都冒出大量針尖大小的冷汗。
雜貨鋪老板揮手示意女店員推開,他緩緩地站起轉過身來。
這張臉對山海峰而言完全陌生,黑色短發,黑色眸子,略泛麥色皮膚,表情有些輕佻,五官端正眉目清秀,二十歲上下,他的肩頭站著一隻圓頭圓腦的金色怪鳥,他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氣質,說高貴卻又摻雜著草莽的野性,說低賤卻有帶有一種與生俱來如狼的孤傲,就像一隻剛剛褪去稚嫩羽翼的雛鷹長大成年,無拘無束翱翔在天地間的自由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