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元昌能誠誠懇懇的向一位孤魂野鬼認錯道歉,這行為讓我刮目相看。
也足以證明,伍元昌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阿青估計從未想過,這輩子會有陰差大人向自己低頭,它受寵若驚的抬起手又放下,最後埋起頭嚎啕大哭起來。
我們三個大男人,就這麼圍著阿青,等待著它如發泄般的哭泣。
直到它稍微平靜些,想起抬頭看我們時,我才開口說正事:
“阿青,伍大人答應你的事情,肯定會做到。”
“但現在你能不能先幫我們一個忙?”
阿青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淚痕,看向我急迫的點頭:
“嗯嗯嗯,大人請說,隻要阿青能辦到的,一定竭儘全力!”
我隨即說道:
“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村子,或者群居的地方?”
阿青撓了撓自己的長發,仔細的思考著。
我們三人也沒著急,耐心的等待著它的答複,期間,周邊雜草裡時不時還是會傳出“嗖嗖”的聲音,這些有可能是危險的怪物,也有可能是像阿青一樣的孤魂野鬼。
沒過多久,阿青抬頭說道:
“有個地方,好像很符合你說的樣子,但我也隻是意外的路過,也不知還記不記得路。”
姚大人最著急找到黑袍祭司,它聽到有希望,趕緊說道:
“沒事,隻要給我們個方向就成,你就憑印象走。”
我也點了點頭:
“對,阿青,你儘量憑著記憶走,忘記了也沒關係。”
阿青抿著嘴點頭,對我們的懼意也消散許多,但還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伍元昌,似乎在等它發話。
伍元昌自從碰到阿青這事兒後,就愁眉苦臉,沒了心思。
被我們目光盯著,才點了點頭。
阿青這才轉身,帶著我們撥開高高的雜草往裡麵走。
這荒郊全是雜草,地府也沒派人收拾,估計是麵積太大,再加上割的速度還不如長的快,就漸漸默認了這裡的環境。
雜草叢的視野,比濃霧天還要差,甚至還會影響周邊的聲音響動。
若不是我們四人結伴,一個人行走還真的難以前進。
阿青雖然膽小,但在這荒郊裡生活了兩年,它一個弱女子野鬼能在這存活這麼久,說明它並不笨。
它帶著我們往前穿行時,也不是一味的走直線,有時也會轉彎。
起先我還覺得奇怪,後來看到阿青低頭看,才明白它辨彆方向,靠的是地麵上的信息。
地麵時而潮濕,時而乾燥,有泥巴地,也有沙子地。
用了差不多足足一個鐘頭,阿青氣喘籲籲的終於停了下來。
它有些愧疚的看向我們說道:
“對不起,三位大人,我對這裡的路還不太熟悉……”
聽到這句話,我和姚大人都失望的歎了口氣,雖然白跑一趟,但並沒有責怪阿青的意思。
伍元昌收回做記號的紅繩,說道:
“先回吧,我們走的有些遠了。”
正當我們要轉身離開時,阿青又繼續說道:
“但是我找到了大人說的地方!”
我們同時一愣,那阿青隨即抿嘴笑著轉過身,抬手輕輕的撥開了一道高高的雜草。
雜草外,寬敞平坦的地麵頓時顯露出來,包括簡陋而整齊的房子,還有些小狗小貓在屋邊悠閒的趴著。
伍元昌吃驚的率先衝上前去,也抬手撥開了層雜草,放眼望去,跟我描述的一模一樣。
這裡確實有個與世隔絕的村落,我幾乎可以肯定,就是我上次來的那個地方。
總算是找到了這裡,我心裡也鬆了口氣。
不僅幫姚大人解決了問題,待會兒見到黑袍祭司,也可以順便解答自己體內黑霧的事情了。
我小聲對伍元昌說道:
“伍大哥,我沒騙你吧。”
伍元昌滿臉的不敢相信,在地府已經是老一批陰差的它,竟從未聽說這裡有個與世隔絕的村落。
我不覺在想,身為黑無常的張小辮都知道這裡,為什麼這些陰差不知道,在聯想當初黑無常出現時,黑袍祭司和村子裡的人對黑無常畏懼的態度……難道是因為村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還在胡思亂想著,結果就聽到村裡有隻狼狗,衝著我們激烈的叫了起來。
這聲音瞬間引得村子裡的男人湊過來,那狼狗仗著主人在,大膽的衝到了我們麵前,我們和狗就隔著一層雜草的距離。
村子的男人們看來是經常碰到入侵者,已經紛紛拿出順手的武器,慢慢向我們圍過來。
不僅如此,我們周邊的草叢裡,也“嗖嗖嗖”的開始響動,甚至連我們背後都有危險氣息在靠近。
我恍然想起,記得上次來這裡時,村子周邊的雜草裡都埋伏了許多裝備精良的高手,任由黑袍祭司指揮。
那些高手們背後有一刀一劍,被稱之為暗夜獵手,實力絕對不弱。
想著我們就要被包圍,我乾脆果斷的率先衝出了雜草叢。
身後伍元昌和姚大人都沒能攔住我,最後隻能跟著我一起跳了出來。
那些村民見到我們真麵容後,嚇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但是雜草裡的暗夜獵手們,卻已經紛紛準備就位,周邊所有的縫隙都被圍的水泄不通,我甚至都能隱約看到露出的箭尖,隻差黑袍祭祀一口命令。
村民們警惕的衝我們喊道:
“你們是什麼人?”
問完後,它們又把目光放到了伍元昌身上,瞬間如炸鍋了般:
“後麵那個是狗陰差!”
“沒錯,你看它腰間的鐵鏈,還是紅色的……“
“殺了它們!殺了它們!”
看得出來,這些村民對陰差是有憤怒又害怕,和當初阿青看到我們時一樣。
伍元昌估計也沒想到,它身為陰差,竟這麼招人恨。
這些村民倒沒什麼危險,主要是背後和周邊雜草裡埋伏的暗夜獵手們,伍元昌和姚大人已經抽出了武器,把阿青護在中央,警惕著身後。
我既然選擇跳出來,自然有我自己的辦法。
趁著還沒打起來,我趕忙從戒指裡掏出那枚在青竹縣的夜間醫院裡,小護士送我的陰間硬幣。
黑袍祭祀當初說過,它們能救我,靠的就是這枚陰間硬幣的麵子。
雖然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這硬幣到底是什麼來頭,送我硬幣的小護士又是什麼人……
我舉起陰間硬幣,大聲說道:
“把你們村子裡的黑袍祭祀叫出來,就說有個人要給它一枚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