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確定的是,自己現在正站在一間屋子裡。
因為周邊沒有丁點兒鬨雜聲,無比安靜,除了菜肉香,也沒有其它任何信息。
片刻後,帶我來的那人把我按在了椅子上坐著,隨後輕輕的摘掉了套我頭上的麵罩。
這種未知的遭遇是最恐怖的,我精神緊繃的正準備觀察環境時,一道強光無比刺眼,讓我本能的抬手遮住了眼睛。
我儘可能的迅速適應,這才看清楚強光是吊在前方的電燈泡,掉燈泡下麵擺有長木桌,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色香精致的菜肴,我能想到的應用儘有。
除了這些,長桌對麵還坐了一個人。
這人穿著寬大的黑色衣袍,套的嚴嚴實實,隻有臉部沒有遮攔,但卻因為背光變成了陰影,如黑洞一般。
除此之外,整個房間四周皆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我稍稍感受了下對麵那人的氣息,竟毫無靈力波動,他像是個普通人,又像是椅子上隻放了一件衣服。
屋內寂靜一片,氣氛壓抑,我回頭看了眼身後,剛剛帶我來的那人已經消失不見。
為了打破平靜,我乾咳了一聲,偏頭繞過電燈泡強光,試圖看清楚那黑袍人的臉。
結果就在我偏頭時,原本一動不動的黑袍人,竟也隨著我的目光轉了轉頭。
我頓時嚇的頭皮發麻,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真是好久沒有這種嚇一跳的感覺。
躊躇不安的我,實在不想再坐在這煎熬,想站起身,卻發現自己雙腳已經被鎖在了地上,我乾脆直接開口說道:
“不要裝神龍鬼了,你是誰?”
我的聲音在這屋內還帶有回聲,幽幽蕩蕩的。
半響後,那黑袍人終於是發出了聲音。
“你好,李曉!”
他的聲音跟我一樣,也幽蕩在屋內,但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沙啞、低沉聲,相反十分沉穩、克製。
聽著年紀也不老,頂多三四十歲的樣子。
我被這詭異氣氛弄的心情煩躁,已經沒耐心客套了:“我不好!鬼鬼祟祟把我弄這裡來,我能會好?”
黑袍人這時候抬起了胳膊,把衣帽往後拉下。
我趕緊定睛看去,原本以為能看清楚他的臉,結果露出來的竟是張麵具,一張狼頭麵具。
狼頭麵具栩栩如生,十分逼真,若不是從側麵能看到他的肌膚,我肯定信以為真了。
他指了指長桌上豐富的菜肴:“琅琊山這段日子,你很難再見到這些好東西,不嘗嘗?”
他言下之意很明了,是在告訴我今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對於這點兒,我早有心理準備。
菜肴在誘人,我也不敢隨意亂吃,彆到時候遊戲還未開始我就先中了圈套。
我斷定這人不是天狼,所以他也絕不會動我。
“有話直說!”
戴著狼頭麵具的黑袍人見我這個樣子,非但沒生氣,反而還輕輕笑了笑。
他雙手抱拳的放在桌上,讓我無意間瞥見了他手指上的藍色戒指,戒指上有個類似於閃電的裝飾。
黑袍人也很警惕,立馬就用黑色長袖遮住了手。
“那好,我就直入主題。”
“找你來,是想和你完成一項交易。”
這話一說,更加確定了我的推斷,他不是天狼,頂多是天狼的手下,不然也不可能混到這座黑城堡裡。
黑袍人繼續說道:
“我需要你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幫我抓到異勢力的人。”
我疑惑的問道:
“異勢力?”
黑袍人點頭:
“沒錯!脫離於修行世界的異勢力,他們混在了天狼所選的星君候選人裡,據我所知,至少有十人左右。”
他居然還知道天狼、星君候選人這種事……他到底是誰?
我繼續問道:
“什麼是異勢力?”
黑袍人:
“你不需要了解這麼多,並且,關於異勢力,我也很難跟你解釋。”
我皺眉說道:
“那我憑什麼幫你找這些人?”
黑袍人仰了仰頭,靠在椅子上自信說道:
“若你能成功幫我找到十名異勢力的臥底,我就能幫你擺脫天狼!”
“這個條件,夠麼?”
我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盯著燈光下對麵的狼頭黑袍人,內心波濤翻滾。
這是我第一次聽人承諾,可以幫我擺脫天狼,這個條件的確誘人,也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他知道天狼,知道星君,還知道異勢力,說明他也絕非等閒之輩。
就他口中的異勢力來說,就我目前知道的,已經有兩位了,一名劉陽,一名蘇秋雨。
黑袍人也不著急,靠在椅子上耐心的等我考慮。
我閉眼咬了咬牙,拋開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隨後果斷的問道:
“我該怎麼相信你?”
黑袍人摸了摸狼頭麵具:
“我暫時沒辦法像你證明真假,就看你願不願意要這個機會了,你大可搖頭否決,也無妨,我立馬送你回去。”
擺脫天狼的機會,我當然不會放手,但事情還得問清楚:
“為什麼選我?”
黑袍人聳了聳肩:
“沒有原因,隨意挑選。”
不知為何,我心砰砰砰的跳,像是做了虧心事般。
“那我下次該怎麼聯係你?”
黑袍人:
“很簡單,若你確定發現了異勢力的臥底,可找顆樹,刻上“九”字,便會有人來找你。”
我:
“天狼就不會發現麼?”
黑袍人笑了笑:
“在你接受我們的交易時,你也成了臥底,躲避天狼和其它人的懷疑,便成了你最日常的任務了。”
“這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無旁人知曉。”
“當然,在琅琊山的這段日子裡,我也會想辦法叫人暗中助你一二,但終究還得靠你自己。”
他回答我的問題時,滴水不漏,讓我抓不到任何細節可破。
我最後問道:
“能告訴我你是誰麼?”
黑袍人頓了頓:
“等你抓到第十名異勢力的臥底時,我自會脫下麵具與你相見。”
“還有其它問題麼?”
我呼了口氣,咬牙搖了搖頭:
“沒了!”
黑袍人揮了揮衣袖,我腦袋上再次被套上了遮布,有人幫我解開腳鎖,攙扶著我離開了這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