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如果繼續跟隨魔劍的意願,早晚有一天,我會徹底入魔。
但……絕不是今天。
我顫顫悠悠的站起身,走到老夫婦身邊。
我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是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默默將老夫婦抱回一片狼藉的院子。
將他們挖土間葬。
看著老夫婦的墳墓,我暗暗發誓,一定要殺了蕭銘,報仇雪恨。
我單膝跪地,誠心默哀。
就在這時,我感覺身上散發出來的魔氣,竟然緩緩溢入地麵。
難道,靈界連地麵都與眾不同?
我將手掌按在地麵,靜靜的感受著。
一股不易察覺,但確實存在的吸力,牽引著我的魔氣。
不出所料,靈界的大地,的確存在吸納魔氣的能力。
難怪靈界的靈力如此充沛。
想必是靈界自從創始,便開始吸納天地間的各種氣息。
經年累月的沉澱過後,才有今天的靈界。
天下風水寶地,大多如此形成,隻是靈界更徹底。
我的腦海立刻浮現出《古魔心經》。
當即席地而坐,不再抗拒壓製體內的魔氣,收放自如。
緩緩從我體內溢出的魔氣,沁入大地。
靈界大地,既是一個巨大的‘蓄能體’,同時也是一個巨大的‘過濾體’。
充斥著無儘暴戾與雜念的魔氣,被大地吸納,經由轉換之後,已經變得極為純淨。
我運行著《古魔心經》,將靈界大地過濾後的純淨魔力吸納,為己所用。
精純的魔力,逐漸充盈著我的每一條血脈。
在這股純淨魔力的影響下,就連一直蟄伏的魔性,也平靜了許多。
隨著兩圈古魔心經運行完畢。
渾厚純淨的魔力,直衝桎梏,境界隨之迎來蛻變。
靈真境三品!
我心中的雜念已經蕩然無存,初到靈界的懵懂也消失不見。
目標,無比鮮明!
尋羽帝,誅蕭銘!
我重返星瀾城鬨市區,走街串巷,地毯式搜索蕭銘的氣息。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沒有找到蕭銘,反倒被一陣喧鬨吸引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圍繞著一個巨大的布告牌。
上麵掛著一張巨大的畫像。
畫像上的人,跟我一模一樣。
下麵則清清楚楚的羅列著,各種罪狀。
盜取魔劍,殺害無辜平民,貪圖錢財劫掠客商……
我隱匿在人群中,麵無表情。
我早就已經領教過蕭銘的陰險,所以對此時的栽贓嫁禍,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隻是更加堅定了誅殺蕭銘的想法。
各式各樣的議論聲,從四麵八方朝我飄來:
“星瀾城已經多少年沒有出過這種魔頭了?”
“你看,布告上不是寫的很清楚嗎?那個李曉,並不是咱們靈界的人,是從外麵闖進來的。”
“蠻夷之地的賤民,果然是窮凶極惡,剛到靈界,就乾出殺人越貨的事了!”
“無所謂,反正現在守衛正全力緝捕凶犯,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抓住。”
“嘿嘿,那麼各位可是要抓緊了。”
“咱們星瀾城出現一個悍匪可不容易,上麵極為重視,已經重金懸賞了。”
“抓住活的,賞十萬靈石。死的,五萬靈石。”
“死活都有錢?嘖嘖,那我可得碰碰運氣了。”
聽到周遭的議論聲,我眉頭微皺。
還好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布告上。
我不動聲色的離開人群,轉身進了旁邊的巷子。
短短一柱香時間。
超過二十波‘獵人’,成群結隊的從我麵前經過。
這些人,都是星瀾城的修士,穿著統一,應該是類似於‘雇傭兵’之類的身份。
他們現在的目標,自然是獵殺我這個重金懸賞的要犯。
我現在必須儘可能避免交戰。
這星瀾城中人多眼雜,一旦交手,轉眼間就會吸引大量修士前來支援。
我就算再次施展人劍合一,也無法與整個星瀾城為敵。
眼下最理智的選擇,是儘快離開星瀾城。
但靈界的規模實在是太大,離開星瀾城,我又能去哪?
尋找下一個修士聚集地?
沒人帶路,靠著自己橫衝直撞,無異於大海撈針。
而且,我還沒有完全探索星瀾城。
無法確定羽帝究竟在不在這裡。
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找到羽帝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不能走。
但穿梭於街道,四處躲避,被抓住是早晚的事。
我腦海中靈光一閃: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是在仙池動的手,守衛也好,獵人也罷,肯定會率先重點搜索仙池。”
“按照時間推算,現在應該已經搜過一遍了。”
“再說仙池背景雄厚,應付一次也就是了,不可能任由那些修士糾纏。”
想到這,我不再遲疑,穿梭於‘人跡罕至’的弄巷,儘可能的避開耳目。
實在是躲不過去了,就索性上房,沿著屋頂穿梭。
足足花了將近三個時辰,我才終於到達仙池。
但是仙池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不止是守衛,就連屋頂上,以及周圍建築物裡,都潛伏了不少修士。
很顯然,這些人不死心,覺得我可能會出現。
隻要一露頭,這些人肯定會一擁而上。
事實證明,他們想對了。
但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非要進仙池不可。
潛入進去,根本不可能。
我心生一計,從旁邊人家的窗台上,拽下一件黑色兜帽披風。
戴上兜帽,低著頭,大搖大擺朝著仙池大門走去。
剛到門口,守衛就橫身攔了上來,語氣不善:
“你是什麼人?客人還是賞金獵人?”
我壓著嗓子,脫口而出:
“客人。”
守衛語氣稍稍緩和,卻依舊不依不饒:
“把帽子摘了,我要先確定你不是李曉。”
我早就料到對方會這麼說,心中已有韜略:
“我受了重傷,臉上有霧毒,唯有雙修方可破解!”
“你若不擔心嚇壞客人,我倒是無所謂……”
說著,我故意釋放了一些魔氣在我臉前纏繞。
守衛見此,頓時滿臉嫌棄,往旁邊挪了挪:
“帶靈石了吧?”
我也懶得廢話,直接拿出一把玉牌,最小的麵額都是‘一千靈’。
見我如此豪闊,守衛的態度瞬間一變,連忙恭迎我走了進去……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