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麵,隻能看到白霧繚繞,隱約可見星星點點的綠色。
而身處秘境內部,雖然依舊是煙霧飄搖,但眼前卻已經豁然開朗。
攀附著青藤的參天大樹,直衝雲霄,比人間大多數山脈還要高出幾分。
茂盛的枝杈向外擴散,巨大的葉子,隨著靈氣徐徐律動。
像是一把把巨大的傘,扣下了無數天地。
而在這些巨樹之下,則長滿了無數小樹。
說是小,卻也有幾十米高。
再往下,才是我立足的地方,一人多高的雜草,連成一片,猶如綠色海洋。
耳邊時不時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
像是有什麼東西,以極快的速度從我身邊掠過。
隱約還夾雜著修士的慘叫。
隻是離的太遠,再加上周遭靈力紛擾,我也隻能感知個大概。
突然,我感覺肩膀一陣瘙癢。
餘光一瞥,額頭瞬間布滿冷汗。
一隻足有巴掌大的斑斕鬼蛛,不知何時爬到我的肩膀上。
兩顆黑黝黝的毒齒,繚繞著綠色氣息,必然是劇毒無比。
我不敢輕易拍掉,拿起魔劍,小心翼翼將鬼蛛從肩膀挑開。
還沒等我鬆口氣,又有幾隻長相吊詭的毒蟲,從天上掉了下來。
我抬頭看了一眼大樹,心頭已經涼了半截。
樹乾上密密麻麻,攀附著無數毒蟲!
我不敢再耽擱,但也不敢太冒進,用魔劍輕輕挑開麵前的草叢。
步步為營的向秘境深處探去。
剛走沒幾步,一具屍體,便橫陳在我眼前。
屍體已經血肉模糊,辨不出人樣,周圍趴著一群毛絨絨的兔子。
我仔細一瞧,才驚覺,這些兔子牙齒尖銳,雙眼赤紅,絨毛如針。
正聚集在一起,啃噬著修士的肉身。
修士長期受到靈力縕養,骨頭要比普通人堅硬幾十甚至上百倍。
但在這群兔子嘴裡,卻如同零食一般被咀嚼著。
發出‘嘎吱嘎吱’的瘮人聲音。
雖然場麵慘烈吊詭,但我也隻是微微皺眉,隨手將這些小畜生趕走。
因為這些兔子靈力孱弱,根本不可能殺死盜寶修士,隻不過是食腐罷了。
物競天擇,優勝劣汰,此乃自然法則,倒也沒什麼罪過。
隻是看著修士死無全屍,我心裡多少有些不忍。
用魔劍在地上一劃,掘出一個坑,將屍體突入其中,草草掩埋。
算是我對‘修士’最起碼的敬意。
且不說他生前造了什麼孽,既然已經死了,那麼就償還了罪業。
至少這具屍體,是清白的。
至於默哀祭奠就免了,非親非故,沒那個說法。
我邁開步子,繼續深入。
越是靠近秘境深處,空氣中彌漫的詭異氣息就越強烈。
剛才那具屍體,隻不過是拉開帷幕罷了。
越來越多的屍體,出現在我眼前,而且都在被啃噬著。
一時間,四麵八方都是稀稀疏疏的咀嚼聲,極為詭異。
除了剛才見到的赤紅兔,還出現了巨鼠,以及渾身猶如鋼針般的鼬。
這些生物,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變異。
雖然長相令人毛骨悚然,但身上的靈力卻同樣稀薄,距離‘妖’的範疇,相隔十萬八千裡。
而且這些野獸,看似凶猛異常,但卻隻對‘屍體’情有獨鐘。
我這個大活人站在麵前,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不禁心裡一陣疑惑:
“這些修士,實力最差的也在靈丹境之上。”
“絕不是死在眼前這些食腐動物嘴裡,究竟是什麼東西,殺了他們?”
思來想去,毫無頭緒。
但我的神經已經蹦到了極點,比之前更加小心。
至於眼前這些屍體,也隻能由著他們去了。
我總不能見一具屍體,就掩埋一具,那什麼事都甭乾了。
我直接從食腐動物中間走過去,一雙眼睛,不斷環顧四周。
提防著任何風吹草動。
眼前的慘烈景象,已經一再證明。
有什麼東西,潛伏在暗處覬覦著。
隨時準備給我致命一擊。
畢竟我也是擅闖禁地的入侵者,跟那些盜寶修士,沒什麼區彆。
我緊緊攥著魔劍,走一步停兩步。
謹慎是謹慎了,但秘境規模太大,照我這個速度,找到秘境核心,不知道要猴年馬月。
而且……
不知道其他的盜寶修士,是被殺絕了,還是走散了。
方圓千丈之內,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氣息。
這種孤軍深入,危險環伺的感覺,極為不妙。
我甚至開始暗暗後悔,早知道就應該把雨師妾叫進來。
多雙眼睛在旁邊盯著,也不用這麼提心吊膽。
就這樣走走停停,大概過去了半個小時的樣子。
見周圍依舊是‘風平浪靜’。
我的膽子也就漸漸大了起來,嘴裡嘀咕著:
“難道是緊張過度?自己嚇自己?”
想到這,我心裡一橫,不再畏縮,大步流星的朝著深處突進。
結果剛走了幾步,我就感覺身後猛然出現一股淩厲氣息!
我心頭一沉,忍不住爆粗口:
“你還真能沉得住氣,蟄伏了這麼久,就等著我這一瞬間的鬆弛。”
我幾乎是下意識舉起魔劍,反手揮擊。
鏘!
一聲脆響過後,巨大的力量,直接透過劍身,傳導進我的身體。
伴隨著劇烈的衝擊感,我連續後退了七八步才穩住身形,心中驚駭:
“好大的力氣!”
等我朝著襲擊者看去時,一道黑影閃過,便消失不見了。
不僅力量大,速度也異常驚人。
我不敢有半點大意,屏住呼吸,雙目來回掃視。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我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總之那個襲擊者,再也沒有出現。
我心裡忍不住犯嘀咕:
“難道是刺客殺手之流?爭取一擊必殺,失手就馬上撤退。”
“不對……”
“雖然那家夥速度極快,但就算再快,也會有靈力遺留。”
我一邊警惕周遭動靜,一邊分出心神,感受周圍的氣息。
心裡卻更加疑惑。
靈力稀薄,彆說辨彆襲擊者的藏匿點,就連對方的修為,我都判斷不出來。
襲擊者要麼是頂級殺手,隱匿之法已入化境。
要麼就是某種超越我認知的存在,修行之法截然不同。
不管是什麼原因,對我來說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