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5章懲罰世界:病嬌造夢師(79)
他就那麼看著這一幕,清冷墨瞳是世間萬物最蠱惑的色澤,溫度微涼,淡色纖薄的唇瓣輕啟,吐出一句句低語,像是一個人的呢喃,是最繁瑣而晦澀古老的話,由司靳說出來,卻無端帶著邀人沉淪的意味。
即使前麵就是深淵,
那你也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雨還在下,
傾盆大雨不斷的洗刷著這個世界,像是想要衝走所有的血腥和汙穢。
豆大的雨點就那麼肆無忌憚的落在修長少年的長長的睫毛上,落在高挺的鼻梁上,落在弧線冷硬的肩上。
那一身黑色風衣早就已經被打濕,冰冷刺骨的雨水像是能夠滲入骨髓,貼著皮膚劃過顫栗的涼意。
但是司靳卻毫不在意,宛若在風雨中靜默的冰雪雕塑,像是來自遠古的、神話中的西方世界的神邸,一身清貴的氣質,又偏偏染上如墮魔般的嗜血涼薄。
青玖雙眸劇烈的恍惚了起來,像是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就那麼向她招手……
好像有遙遠的聲音在耳邊不斷的呢喃:“來吧……來吧……”
她像是看到了永遠都不會盛放的玫瑰,她像是看到了黎明前的黑暗,永無止境的昏暗。
雨還在下,
似乎永遠都不知疲憊。
除了風聲雨聲,周圍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安靜的不可思議。
那一枚純銀的十字架還在雨幕中左右搖晃,蠱惑的弧度滑過空氣中,最後被少年攥在冰涼的手心中。
作為一個造夢師。
他一直都記得一點,
從不用夢殺人。
但是現在……他真的沒有辦法去克製自己。
這些人,所有人,
想傷害她的,覬覦她的,
都該死。
死在永遠無法清醒反複的噩夢裡,死在降臨黎明的黑暗中,死在深不可測的深淵下。
夢中夢中夢。
造夢師,也是某一種意義上的雕刻師,用儘心血去刻畫每一副畫板,雕刻出惟妙惟肖的噩夢,最後再把它封存在畫框中。
所有人都陷入了永無止境的噩夢中。
無法清醒。
無法逃脫。
無法求救。
至於現實中的身體,隻會陷入一場長眠中。
和他沒有絲毫關係,
不是嗎?
“噠……”
十字架最後發出一聲響,就已經被司靳牢牢的攥在手中,棱角分明的十字架令手心生疼,但是司靳毫不在意。
現在,
在這個深夜中,雨幕裡,
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了。
“抱歉……”雨幕模糊他的容顏,夜色周圍是連綿起伏的霧氣,司靳長長歎了一口氣,他壓低了身形,微微俯身,微涼的吻就落在了女孩的發頂。
“你想起來了?”即使心底已經有了猜測,染白還是再問了一遍。
修長少年低低的嗯了一聲,夜色中,沒有人會發現他側顏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氣息很平常,沒有絲毫絮亂感。
就連語氣都是刻意壓的很輕,似乎能縈繞出繾綣的溫來。
“想起來了。”司靳雙手把著她的肩,前額就那麼抵著女孩的額頭,聲音慢慢有些沙:“為你。”
“我知道。”染白微微勾了下唇角,微側過精致無暇的容顏,那雙血紅色的眼瞳隻映著少年一個人的身影。
傾盆大雨而下,
而司靳卻絲毫不受影響,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隻能看得兩抹顏色。
那一身黑色風衣的身影,輕彎腰杆,帶著十足禁欲氣息的俯身,淡色泛白的唇瓣,就落在了女孩的唇上,帶著鋪天蓋地,幾乎把整個人籠罩包圍般疏疏冷香,乾淨好聞的不可思議。
這是一個繾綣至極的吻。
在深夜暴雨中,所有的感官都在無線放大,最後,就隻剩下了麵前那一個人。
好像雨水從來都沒有這麼冰涼過,落在身上,帶來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仿佛能滲入骨髓,激起一片顫栗。
但是在那個吻落下的時候,混合著冰涼而晶瑩的雨珠,卻又帶來一片溫熱。
是清醒,
還是沉淪,
無人知曉。
如果可以,
這似乎隻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吻。
平常到就如同在以前的時間中,
像是他站在樹影下,笑著抬起眸,接住她的那一瞬間。
像是在洗漱完後,他溫柔而耐心的給她擦頭發。
像是在每一次看著她的時候,眸低是溢出來的繾綣。
像是他背著她獨自走過淩晨空無一人的街道。
也像是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輕聲哄她入睡。
如果可以,
就這樣。
是和往常如出一轍的吻。
雨一直沒有停,凜冽的冷風呼嘯著,樹影劇烈搖晃,
而司靳就那麼站在那裡,晶瑩的雨滴順著他俊美到極致的側顏滑落,最後末落衣領,他不管不顧,眼底心裡,就隻有那一個血色身影。
而同時順著雨水滑落的,像是一滴鹹澀而溫熱的液體,激起一片溫涼。
染白隻能聽得到少年沉穩而有力的心跳,不斷加快,像是帶著某種令人心動的蠱惑。
森林中的那些昏迷的人已經不需要管了,所謂的“屍體”。
染白最後一次回眸看了一眼,她眸色愈發幽深,自指尖升騰起暗魂之力,一小簇深黑的火苗燃燒著,最後沒落不遠處。
等到再一次回去的時候,
走過萬簌俱寂的街道,
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司靳淡色唇角還勾著一抹溫柔的弧,像是初冬手捧著那一抹雪色,在陽光下融化的那一瞬間。
縱然被雨水淋濕了狼狽,卻依舊不減一身清貴。
“司先生,染小姐,你們終於回來了……”安爾在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進入彆墅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飛快的識彆出來,然後衝進客廳,它很快就發現了異常,“司先生,你們淋雨了嗎?”
“沒事。”司靳聲音微啞:“安爾,準備熱水。”
“好的,司先生。”
大抵是因為一直等著的人忽然之間毫無預兆的恢複記憶這件事情,染白唇角勾著的笑意始終沒有落下,看著剛剛從浴室中出來的身影,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你怎麼想起來的?”
司靳低了下眸,長睫遮住了眼,坐在她的身邊,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常:“畢竟是刻骨銘心的記憶,總會想起來的。”
“可能在你把骨鏈給我的那一刻,記憶就有些鬆動了吧。”
“是嗎?”染白抬眸看他,頓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笑出了一聲,“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