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9章雪折玫瑰,情斷相思【白殿番1】
染白再次睜開眼的時候,
映入眼中的,
不是什麼冷淡而分明的莊園,而是低奢的樓房。
這是哪?
染白推開臥室的夢,
將整個房間建築收入眼底。
所有的風格,細節,都是她喜歡的。
而這時,
一個溫柔的貴夫人走向她,就連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不難看出其中寵溺,“白白,你醒了?睡得還好吧,剛剛搬了家,來吃早飯我,媽媽親手做的。”
是那樣的溫柔。
染白身形頓住,她沒說話,沉默的走向餐桌。
接下來的幾天,
染白都在不斷摸索著這一個地方。
這好像是人間天堂。
最好的父母、最單純的閨蜜、最深情的未婚夫,還有最完美的家世。
被寵成了一個公主。
這樣的生活,大概是所有女孩子都夢想的樣子吧。
可是啊,
這都不是屬於染白的。
屬於她的,
就隻有那一個人啊,是她一個人的司靳。
她的司靳。
女孩像是個提線木偶,沒有任何的情緒,就那麼坐在窗邊的位置,不哭也不笑,安靜的嚇人,雙眸沒有任何焦距。
良久,
她才開口,聲音嘶啞:“我現在才知道……”
“原來,那些時間,他是用來做這個。”
“都是為了我啊。”
生是為了她,死是為了她,如今死前最後的時光和心血,也是為了她。
她到底哪裡值得?
她哪都不好,唯一好的一點就是擁有一個人,但是好像現在也開始失去了。
他想為她編製一個最完美的夢境,許她往後餘生最無憂無慮的生活。
但是……
她什麼也不想要。
這些都不是她的。
從始至終,
她要的,
就隻有那麼一個人啊。
在染白終於清醒麵對夢境的那一刻,
周圍所有的一切,開始破碎。
到最後,
無聲掉落下來一塊畫板,那上麵畫著的,正是染白,和所處的生活狀態……
畫板銜在了畫框中,看起來乾淨而美好。
染白小心翼翼地撿起來,冰涼指尖不斷觸及那透明的玻璃,目光死死地盯著這一副畫像。
他為她而造夢。
他為她而作畫。
他為她而死。
當染白再次清醒的時候,
又回到了那一個冷淡係列的彆墅當中。
她隻是簡單的側了下眸,就能看得到身邊的身影。
修長少年安靜的躺在那裡,柔軟的墨色碎發搭散在前額,長長的睫毛垂落在眼瞼處,如蝶翼繾綣棲息,側顏完美的不可思議,如同畫中人,像極了沉睡千年的西方神話中才有的惡魔,就那樣優雅而矜貴的,沉睡著。
但是……沒有呼吸了。
染白就那麼執拗的盯著他。
就連眼眶都開始酸澀,也不肯眨一下眼睛。
她喜歡的人啊,
世界上最好的人。
染白彎了彎櫻色唇角,眸底是暗沉的一片,幾乎能溢出來黑霧,她慢慢牽起少年的手,溫度很冰涼,像是冰雪天中的冰塊,寒氣十足。
但是她卻絲毫不介意,就那麼牽著他的手,抱著少年,抱著……一具屍體。
窗外的夜色已經黑了下來,深的有些發沉。
染白湊上去,輕吻了吻少年泛白的唇角,然後有些溫柔的詭異,語氣也是很輕的:“晚安,阿靳。”
這像是無數個日日夜夜中最平常的一個夜晚,再普通不過的一聲晚安。
封落:“……”
臥槽!
變態啊!
誰家特麼的抱著一個屍體……睡覺?!!
封落想了想,沉默了。
這還是它家的宿主。
……服氣。
第二天,
當安爾敲門進來,看到獨自一人坐在桌麵前的染白時,好像就隱約明白了什麼。
“染小姐……”安爾頭一次感覺自己可能有些短路,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彆吵醒他。”染白偏了下眸,露出了一個溫和詭譎的笑,語氣卻很輕:“他睡著了。”
安爾沉默了下來。
它已經感覺不到司靳的呼吸了。
也就是說……
它的主人,那位司先生,就像是無數劇本上說的一樣,已經死了。
關於司靳離開的這件事情,
染白一直表現得特彆平靜,平靜的甚至如同根本沒有愛過司靳一樣。
除了……
她始終和一個屍體共處一室以外。
就連自己的朋友突然死了,應該也會感覺悲傷。
但是……
對於宿主來講,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就隻有一個司靳,可是現在她唯一擁有的離開了,卻表現的如此平靜,封落莫名的感覺一陣心寒。
顧鬱來到彆墅的時候,其實已經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被那個孤僻冷絕,神秘漠然的天才少年賠了命也深愛到了骨子中的少女。
她一身紅衣,像是染了血,長長的黑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後,側顏精致絕美,渾身的氣息透著三分妖涼。
那雙血紅色的眼瞳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冷淡又漠然。
那一舉一動,都沾染著靡麗到極致的邪佞和頹唐。
沒有人能走進她的世界,也沒有人能夠真正的理解她,相信她,更沒有人能陪在她的身邊。
像是一隻幼小的孤狼,孤獨而落寞,慵懶又倦怠。
和這大千繁華世界,格格不入。
“司靳他……”顧鬱突然之間好像明白了那個對誰都一副冷漠模樣的少年為什麼會喜歡這個人了,他輕輕滾動了下喉嚨,艱難地開口。
“怎麼。”染白漫不經心的開口,櫻色唇角還勾著一抹笑意,“你要搶走他嗎?”
顧鬱:“……”
顧鬱感覺有點壓力山大,聽安爾說,麵前這個少女簡直就跟瘋了一樣,和一個……屍體待在一起!共處一室!
“他已經死了。”顧鬱沉默了一會兒,“你也該放下了。”
關於司靳的問題……其實顧鬱就算是想要插手也插手不了,畢竟司靳在離開前,已經跟他們說過。
生前死後,
他都是染白一個人的。
所有的事情隻有少女獨自處理就好。
這算是遺囑吧。
顧鬱想。
“他沒死。”染白很輕的歪了下頭,笑了,冰涼指尖抵著自己心口,一字一頓:“他活在我心裡。一直活著。”
顧鬱:“……”
一個兩個都瘋了!
最後顧鬱離開的時候,還有些無可奈何,畢竟那個少女的一舉一動,都帶著魔怔和執拗的病態。